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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切以自己的体感为主,怎么开心怎么来。” “那人是谁啊?” “像长辈又不是长辈,亦师亦友。是我很用心爱过的一个人。” 沈铭玉原本还想进一步深挖八卦,奈何精力所剩不多,打了个哈欠,主动结束对话,回房补觉。 付迦宜这会已经不困了,一个人静坐几分钟,盯着盘子里剩下的半个煎蛋,没由来地心乱如麻,到露台吹了会风。 她站在他刚刚抽烟的位置,往下俯瞰。 夜色由正浓过渡到肚白,街道烟火气弥散,这座城市惯是如此,总有人闻鸡起舞,为生活四处奔波。 在外面站久了身体发冷,付迦宜刚回到屋里,碰到从书房出来的程知阙。 他们同时问对方怎么还没睡,又同时泛起沉默。 气氛倒不至于尴尬,可能因为太安静,甚至弥漫了无法形容的熨帖,一度叫人产生温馨的错觉。 付迦宜轻声说:“抛开沈铭玉的关系,今晚还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程知阙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无照经营这事说大不大,代人谈谢就不必了。” “是我自己想谢你。” “那我接受。” 付迦宜淡淡笑了一下,“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如果以后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及时告诉我。” “我上次说过,没必要跟我算这么清。” “主要是我觉得,你不欠我什么。” 程知阙低头看着她,语气带几分循循善诱的和缓:“即便接触再少,我和你终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你在北京举目无亲,遇到困难,我不会见死不救。” 付迦宜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那晚她故意把话说绝,何尝没有钻牛角尖的嫌疑。 就像上次他说的,他不是她仇人。他们之间正式谈过结束,可如果真细究起来,纠缠不清那段时间,早就盖过了欠或不欠本身。 如果角色对换过来,她也会甘愿相助,不求任何回报。 付迦宜只好说:“以后遇到困难我会想办法解决,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程知阙视线越过她,扫向放在沙发上的那条围巾,嘴角挂着轻佻的笑,说出的话却不乏认真:“在这里你可以仗势欺人,我还是会给你兜底。” 付迦宜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两次都能在他车上安然熟睡。 程知阙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无论过去多久,她总能对他产生心安理得的信赖,一丝一毫都撼动不得。 第48章 第 48 章 元旦过后, 沈庭安主动找程知阙喝过一次茶,那天杨自霖和发改委的二把手也在。 将两人好生送走后,杨自霖一屁股坐回蒲团上, 饮尽杯里的白牡丹茶, 自顾自说:“你大哥也是为你的事业煞费苦心,这两年还真没少帮你牵线搭桥。” 程知阙缓声说:“拿蛇拿七寸, 我这几年也没少帮他收拾烂摊子。” 杨自霖笑说:“倒也是,你当初在他身上可下足了功夫。世上哪来那么多兄弟情,尤其像你们这种半路成家的, 关系到底差一层。” 程知阙不置可否。 包厢拉门敞开着, 杨自霖瞟一眼走廊贴着的“禁止吸烟”标识,大喇喇地点了支烟,吸一口说:“这项目眼瞅着板上钉钉了, 我们还去上海么?” 程知阙说:“去还是得去, 走个过场。” “那行,我到时提前跟朋友打个招呼,正好趁机过去聚一聚。” 杨自霖是程知阙发小, 和他一块在大院长大。七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有次两人去水塘捉泥鳅,半截身子不小心陷进泥潭里,隔好几个小时才被巡逻的哨兵发现,把他们一同捞了出来。 虽然时隔多年没联系, 但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缘分续起来毫不费力。 杨自霖突然想起什么,挤眉弄眼地笑说:“对了, 有件事儿。” 程知阙今天心情不错,无所谓应承他那些不着调的话, “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那堂妹?” “谁?” “微雯,就是爱慕你挺多年那个——她现在不是在上海就职么?我家老爷子去年把她调去文化局镀金来着,聊这事的时候你也在场,忘了?” “有点印象。” 杨自霖一拍大腿,怂恿道:“要不把她喊出来一起吃个饭?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把婚结了得了,管它爱不爱,先安稳下来再说。” 程知阙笑了声,“合着你准备把你堂妹往火坑里推?” “怎么会?我费心促成一桩姻缘,这是在做好事,千古留名那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没兴趣。你不如把她介绍给别人,能省不少事。” “不是,兄弟,我早就想问你了。”杨自霖笑着打岔,“你老实告诉我,你他妈不会是喜欢男人吧?一点荤腥都不沾的?” 程知阙懒得搭理他,呡一口温茶,抬眼往远看,凑巧瞧见眼熟的人。 十几米开外,付迦宜那男朋友坐在靠窗位置,对面坐着穿羊绒裙的棕发女生,两人有说有笑,女生摊开手,要他给她看手相。 程知阙淡淡瞥一眼,叫住正好路过的服务生,让人给那桌上一壶煮沸的普洱茶,再把他们的账单划过来,全部算他名下。 杨自霖顺他的目光看过去,掸了掸烟灰,“认识啊?” 程知阙说:“不算。提个醒而已。” 杨自霖更纳闷了,“哪个不懂事的小辈还需要你亲自提醒?” 程知阙没多言。 那晚书房门没阖严,付迦宜对沈铭玉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听到,就是因为听到了,胸口像被灌了铅条,不断往下坠,迟迟没能疏通。 他多少还是了解她,无论嘴硬或逞强起码有迹可循,可她真心说爱过,他反而无地自容。 近乡情怯,如今能为她做的,也不过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 包厢门被服务生拉上,隔绝了内外环境。 杨自霖没太在意这段插曲,继续聊工作上的事,“对了,我前段时间看中一支大学生创业团队,搞智能机器人研发的,我瞅着可行,想投。” 程知阙收回目光,说:“照你这种广撒网似的投法,不出三年,一定赔个底朝天。” 杨自霖虚心求教:“这方面你是行家,有什么高见没?让兄弟喝点汤也行啊。” “有。医疗科技研发。新兴领域,可以着重看看。” “行,回头我叫助理搞个市场调研出来。” “别回头了,我这有现成的案例。” “你自己怎么不投?” 程知阙睨他,似笑非笑,“我如果能出面,就不找你了。” 杨自霖笑了,连“啧”两声,打趣道:“怎么着?不会是历史遗留了哪段情债,现在想借机弥补人家姑娘,又不方便在人面前刷脸,只能搞迂回战术?” 程知阙没说话,微微挑起嘴角,有点像自嘲。 - 自从住的那套房子被水淹了,没隔几天房东上门来找,付迦宜筋疲力尽地赔完礼,脑子里瞬间萌生出买房的想法。 之前是她过于傲气了,人终究得向现实妥协,靠自己不如靠家里,也能少走几十年弯路。 沈铭玉提议说,买房还要看楼盘盯装修,太麻烦了,不如我们直接搬进小叔在万柳的那套闲置房,多方便啊,离你单位也近。 付迦宜无奈地说,那还是继续住这吧,等工作不忙了再研究买房的事。 这段插曲就这么过去。 星期一,付迦宜提前半小时到院里,把例会上要讲的模型研发稿件打印出来,用订书机订成厚厚一沓,放到会议桌上。 梁思觉这两天有事请假,点名由她主持每周例会。 部门三十多号人,论年龄和资历如何都轮不到她,付迦宜有意推辞,不是认为自己胜任不了,只是觉得梁思觉的做法有违人情世故。她被他推上去的同时,也成了众矢之的。 但梁思觉坚持要这样做,知道他是好心,她没不知好歹,欣然答应了。 整整两个多小时,付迦宜坐在投影仪对面的幕布旁边,讲得口干舌燥,开完例会,喝掉大半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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