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低级趣味_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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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从这里怎么去你们学校的北大门。” “我带你去。” “啊。”陈静安下意识出声, 眼一睁, 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沈烈看出来，轻哂, 道：“不麻烦, 我正好要过去，带你, 是顺路。” “……” 陈静安点头：“那麻烦您了。” 她用的您, 好像他已经听老的年纪。沈烈只是无声笑了下, 抬腿往前走, 陈静安默默跟上，亦步亦趋。也是在走出去的路上, 陈静安才知道沈烈念大学起就开始打理家族企业, 大四课更少, 他大多时间不在学校, 唯一一次回来被女生表白堵住，竟被她撞见。想到误会他，她诚心诚意地道了歉。沈烈却懒散地掀了掀眼皮：“确实要道歉，沈津都跟你说了什么？怎么他说什么你都信？” 啊。陈静安抿唇。她现在也糊涂了，不知道沈津会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他应该是开玩笑，只是我当真了。” “为什么？是我给你一种三岁当爹的气质？” “……” 当爹还有什么气质啊。陈静安表面尽可能保持着平静：“没有，是我的问题。” “你什么问题？”沈烈问。他好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陈静安也有些失语，她知道自己解释不清，只能含含糊糊再次道歉，又保证以后不会了。两个从情人坡下来。回到被路灯照亮的道路，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转角的位置，有片刻的相交。已经能看见北大门。陈静安松了口气，她跟在老师身边都没这么紧张，她又一次郑重的道谢：“我到了，沈先生，谢谢您。” 沈烈的脸在昏暗光线里，五官显得更加立体，长睫下，是双看不透的深眸，现在也是如此，他看着她，她却看不出他此刻情绪，他没有及时给出回应，只是看着她。时间久到陈静安心虚，好像她不该只是嘴上道谢。 “你为什么不叫我哥？”沈烈忽地开口。有事沈先生，又是谢谢您，他有种人已到中年的错觉。 “我……” “你叫他沈津哥，怎么在我这里，却是沈先生，这是什么道理？”沈烈大有要跟她说清楚这件事的意思。陈静安错愕，他分明不像是那么计较的样子，怎么会这么计较一个称谓。 “因为……因为……”她很少会有这种情况，半天了，一句话都凑不出来，从他问出那个问题开始，大脑一片空白，白到灼目，有些眩晕感。 “因为什么？” 沈烈偏过身，靠近，像是听不清声音，要靠近一些。但现在已经快到北大门，不再是情人坡，人多了起来，他们两个靠得太近，这不合规矩……陈静安感觉到数道视线往过来，她喉咙发干，紧张的不行。怎么会这样。陈静安无意抬眼瞥沈烈一眼，高挺鼻梁下，唇形很好，自然的颜色就很好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自己都有些无语，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他。但又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了。 “怎么紧张成这样子？” 沈烈一靠近，面前的人就犹如惊弓鸟，整个人都缩进成一团，绷在一起，像是要被他一口吃掉。好吧，他的确想吃。只是时间还长。沈烈拿出手机，解锁，打开界面，递到她面前，接触到她困惑的神色，笑问：“不叫哥哥，联系方式也不加吗？” 陈静安定睛，才看清楚是一个二维码。她拿出手机硬着头皮扫码，然后点击好友申请，本来没什么交集的平行线，现在像是横出枝节来，有那么点微弱的联系，她手心里全是汗。加上了也没什么吧。两个人又没什么往来，加上也是躺列。沈烈收回手机，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陈静安下意识拒绝。沈烈看到她的反应，笑了下：“怎么，既然你叫沈津一声哥，他也拜托过我照顾你，送你回宿舍很正常。” 很正常，吗？陈静安一时也想不出来，她现在感觉自己乱糟糟的，思绪也乱的很。沈烈的车就停在学校外。陈静安上车，两个人处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交换着呼吸空气，她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昏了头，麻烦别人不是她的风格，而她今晚，好像过于麻烦他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陈静安下意识想放音乐，让场面有所缓和点，否则就这么僵着回学校，她怀疑自己下车的时候，腿是麻的，那就过于丢人了。 “可以吗？”她出声询问。沈烈回：“随意。” 陈静安倾身，放音乐，才发现音乐播放器的界面停留在《春江花月夜》，而且还是老师的版本。指尖像是被烫到，迅速弹开。他真的有在听吗?她不免想到前段时间里，他的评价——很好睡。 “……” “开车的时候，还是不要听吧。”陈静安认真建议，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沈烈没直接开车，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到屏幕上的音乐界面，看她，神情很认真，脸上像是经过柔光处理，他眼底有笑意，点头：“你说的对，开车时不能犯困。” 事实上，他很少开车。今天也一样。司机收到消息，提前下班。陈静安便换了一首。她听的歌也不多，只只知道几个自己比较喜欢的歌手，按人选歌，总不会错的。音乐响起，空气总算是开始流通，陈静安回靠上座椅，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些。车开始启动，灯光隔开夜色。车上两个人话都不多，一个要专心开车，另一个希望他专心开车，就这样开到学校，本来在路边停下就好，还是开到一个合适的停车位，她又说谢谢，说出来也意识到自己今晚说的次数有点太多了。次数太多，就显得泛滥了。所以陈静安换了句话：“路上小心。” 沈烈的安全带一并解开，在安静空间里，声音显得尤为突兀，他道：“走吧，送你回宿舍。” “送我回宿舍？” “不愿意吗？我从没来过音乐学院，还挺好奇。” 他这么讲，陈静安就没拒绝的理由，虽然大学看起来都没什么太大差别。沈烈白衣长裤，看起来也的确像大学生，也不能说像，应该是，毕竟他现在还没毕业。陈静安下车，沈烈走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回宿舍有挺长一条路要走。他们就像在他们学校一样并肩往前，只是探寻过来的目光太多，甚至有认识的人，眸底一闪而过的讶异，但是因为还有一个人，并未上前打招呼，只是路过后，前后看了很多遍。大概会被误会了。 “会影响你吗？”沈烈看出她的不自然，也察觉到那些目光背后含义，问她。陈静安回神，说还好：“毕竟也不是真的。”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当别人问起，她也很好解释。沈烈问：“什么不是真的？” 陈静安去看他的眼睛，想知道他是问题真这么多，还是明知故问，故意想要让她说出来，但什么也看不出，她道行还是太浅了。 “没什么。”她觉得他是知道的。沈烈淡笑两下，他笑起来很好看，没有那么强的疏离感，生出一种可以接近的错觉，他才道：“不影响你就好。” 继续往前走。话题不知道怎的聊到沈津，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他说的那些荒诞不经的谎话，陈静安不知道他的用意，沈烈却清楚，他问沈津是不是让她离自己远一些。陈静安意外神情掩饰的不够好，无意中将沈津卖的干干净净。 “你，你怎么会这么说？”她在语言上及时调整过来。 “就当是对自己有比较清醒认知。” 嗯？什么认知。这个回答，跟问题对不上，他那么聪明，不至于答非所问。但陈静安感觉到两个人气氛不太对劲，他们之间，像是有着似有似无的蛛丝，即便没有碰触，也总像是互相牵动着，她解释不清楚，但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人有些心慌。好像有处隐秘境地，再往前，就能拨开遮住洞口的藤条。有什么东西会呼之欲出。很快，就要到宿舍。陈静安跟他告别，再往前就不太适合了，认识的人更多。 “好。”沈烈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再见。”陈静安举起手，扯出了抹笑。沈烈立在原地，额头几缕碎发下，他眸光始终深不见底，他还是不太像学生，气质，以及给人的感觉，都不是，他太早进入社会，进入他们圈子名利场里，有些东西早磨没了。 “陈静安。”他突然叫住她。陈静安转身的动作有所停顿，等他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