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枞,眉头蹙得更紧,想着孟南帆八成是和他混在一起,才会变了个人似的嗜酒又颓唐,沾染了桩桩恶习。 细想起来,从以前开始,沾上薛枞就遇不到半点好事。高中时候这人便总是对孟南帆恶言相向,还时不时惹上些寻衅的人在校外打架;再碰上时,又间接害得孟南帆摔下楼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垂落的发丝挡住了薛枞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殷红得有些异样的唇瓣。 孟南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敛了神色,更急迫地将路衡谦推开,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先别管行不行!” 那地面上满是泼洒出来的酒液,被地毯吸收了一些,浸出暗沉的色泽,像极了血。而零散洒在地上的,还有红酒瓶碎裂时带出的无数碎屑,反射着晶莹的光,像是一颗颗被填埋的眼泪。 薛枞被路衡谦拽到地面时,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不可避免地跪在了那些支棱出来的碎屑上,有碎片扎进了皮肤里,渗出血来,和地毯上的暗色痕迹混在一起,看不分明。 他忍着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不想更丢脸了。 薛枞的思维已近迟滞。他没有想过在这样的状况下会被人撞见,那个人还是……路衡谦。 他以为那恍如隔世的一次告别,足以让他收拾好所有心绪,此后即使遇上,即使被恶言相向,即使形同陌路,都可以平静地面对——他试图将路衡谦当做亿万人中普普通通的一个。 可偏偏……偏偏是这样的时候。无数种设想里,独独没有这样的画面。薛枞不用去看,都能想象出他该是怎样衣着整齐地站在一旁,用不屑的眼神,俯视着又一次狼狈不堪的自己。 薛枞那晚借着酒意、对孟南帆也没能真正开口的话,其实并没有说完。 每当面对这两个人的时候,巨大的落差与不愿承认的钦羡,令他不仅被迫丧失了所有苦苦构筑的自信,甚至,都没有办法抬得起头。 这世上有人生来就被命运垂青与偏爱,没有公平可言。 而此时此刻,四周凝结的空气都似乎压在了胸口,让薛枞无法抬头的同时,也快要无法喘过气来。 路衡谦顺着好友的目光,终于看清了薛枞此刻的境况。 薛枞是随意把衬衫披在身上的。那件衬衫昨夜沾了水,揉成了一团,又扯得皱巴巴的,扣子都没能剩下几颗,被路衡谦一拉就滑落了不少,露出大片的暧昧痕迹,有些甚至延伸到了后颈,半遮半掩地,在白皙的脊背上显得尤为刺目。那仿佛书写着爱欲与凌虐的颜色,几乎令人无法轻易地移开目光。 路衡谦终于意识到自己撞破的是什么,他像是被灼伤了一样,将视线错开:“你……” 可他最终没能说完这句话。 他怎么也没想过,孟南帆和薛枞会是这种关系。即使只晃过一眼,也能看出性事的激烈程度,他没想过孟南帆竟然做得这么疯。 路衡谦刚进门的时候,见孟南帆神色恍惚又浑身是伤,还以为他不清醒时被人带着磕了药,又被哪个不要命的家伙伤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 他没法对好友的情趣多做置喙,一时也免不了有几分尴尬,向薛枞伸出手去,想要扶他。 薛枞虽不清楚他究竟想了些什么,但也大致能猜到,左右不过是往自己头上多添几个恶名罢了。 他没有什么想辩解的心思。 虽然许多人都说路衡谦与薛枞相似,可薛枞却向来没有办法如他一般,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人。对于路衡谦先入为主的偏见,薛枞已经熟悉到近乎麻木了。 要怪也只能怪薛枞曾经试图从孟南帆那里获得些什么。 或许是安全感吧。 可这种奢侈的东西谁都没有,谁都想要,又有哪一个人理应责无旁贷地为另一个人倾力付出呢? 是孟南帆曾经做得太好,也是薛枞要求得太多了。 总有人会先没耐心,转头离开,剩下的人若偏要心存妄想、多做纠缠,终于落到副难堪境地,也算是恬不知足的报应。 这世界上的哪种感情,他薛枞都强求不得,可至少不愿被人洞悉这副落魄的皮囊。 他艰难地苦笑了一下,强迫着自己抬起头。 “路衡谦,你是不是,永远只会用眼睛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丝喑哑,“现在这样,符合你的预想吗?” 路衡谦伸出去的手没有被握住,他看到薛枞散乱刘海下投来的目光,带着路衡谦从未见过的脆弱,再凝神细看时,又是毫无波澜的模样。那目光很快与他错开了,薛枞的眼睫又垂下来,长而密的睫毛鸦羽一般遮住了那唯一可以传递情绪的通道,再无人能够窥视分毫。 孟南帆也早就囫囵地将自己穿戴整齐,下了床,想要将薛枞抱起来。 因为心思都不太集中,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半掩的房门外,还有另一个人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刚才路衡谦进门时有些急,文件袋落在了门口,让本来应该自动闭合的房门没能合拢。沈安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眼便看见跪坐在地、摇摇欲坠的薛枞,与很显然是罪魁祸首的路衡谦。他伸手抓起办公桌旁的高脚椅,想也没想地往路衡谦身上砸去。 路衡谦一只手往前伸着想要扶人,另一只手被孟南帆拽住,以防他再次伤害薛枞,见那砸过来的椅子,只来得及侧身一避,手臂仍是被落势迅猛的木质椅子砸出了一道淤痕。又因为躲闪的时候重心一偏,半蹲的身体往前倾斜,只能伸出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可那地毯上到处都是没有清理的玻璃碎屑,他虽没有真的摔下去,掌心里也被扎出了不少伤口,嵌进了些碎玻璃。 “活该,”沈安见状,又举起一个花瓶,继续往路衡谦身上招呼,无师自通地骂起了脏话,“我操你妈的路衡谦!” 路衡谦皱眉。 他要将沈安撂倒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看到地上的薛枞,又冷静下来。他自知理亏,便忍住了动手的冲动,只一味避让。 “你他妈干了什么,”沈安离得越近便看得越是清楚,薛枞的惨状令他彻底被激怒了,也不顾自己是不是能够打得过对面的两人,手和嘴一刻也不肯停,边砸边破口大骂:“你丫是不是找死?你敢伤他?!” 路衡谦见他没有停止的迹象,才将他制住,又不留神被沈安踹了一脚。 沈安乱打乱砸了一通,才意识到当务之急不是处理这两个人,又快步跑到薛枞面前,把碍事的孟南帆也推开,蹲下身,将薛枞抱了起来,瞧见那些暧昧痕迹,更是目眦欲裂,恶狠狠地对孟南帆吼道:“你们对我哥做什么了?” 孟南帆心中愧疚,没有应声。 路衡谦与沈安见过几次,还以为他同薛枞的关系恶劣,见他这副着急上火的模样,估摸着兄弟感情也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差,便只站在一边,对沈安道:“你先带他去医院。” 薛枞头一次任沈安抱着,没有挣扎,可那浑身的痕迹随着肌肤裸露部分的扩大,根本遮掩不住。 ——难道这一次,又是哥哥自愿的吗? 沈安在心里酸溜溜地想着,却没敢说出口,只是将薛枞抱得更紧。见薛枞眼角还有些微红,睫毛上都挂着未干的泪珠,心疼得更加厉害。 “哥,”他腾不出手去替薛枞擦掉泪水,便背过身去,很小心地吻在他的睫毛上,小声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也要保护你。” 薛枞没有听见,他一直沉默着。 他的思维都似乎从整个环境里抽离了,过了很久,才像是被窗边透出的阳光晃了眼睛,对沈安说道:“把窗帘拉上。” 却是孟南帆听到他的话,去合上了窗帘。光线暗淡下来,涌动在室内的微风也止住了。 有一瞬间,房间内像是只剩下凝结成冰的安静。 路衡谦见沈安什么也没意识到地,就想将薛枞带去外面,才拦住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到薛枞的身上。 天气还不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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