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会儿,又在幕布前走来走去,身形被投影仪放大数倍,形成两个巨大的灰色暗影,一会儿舔毛一会儿打架,丝毫不得安生。 “你为什么……”薛枞虽觉得不该随意打探别人的兴趣,却又实在猜不透黎问此举的意义,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喜欢看这些?” 他好歹没把“浪费时间”说出口。 “找找灵感,”黎问道,“其实看什么都可以。碰个运气。” 薛枞听他解释了几句,才知道黎问退学之后,又出国转读了音乐,如今窝在家里,做的是一些创作和编曲的工作。刻意没用真名,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父母多少有些帮衬,黎问便更加随心所欲,接洽的事宜统统都是交给别人去做的。 见薛枞不太了解,黎问又提了几个名字,薛枞愣了愣,才道:“你很有名。” “是吗?”黎问笑了笑,有些逗弄的意思,“连你都知道,我看来是有点名气了。” 薛枞没理睬他的玩笑,又道,“你家里人,”他像是不知道怎么总结,半晌才接下去,“很开明。” 没记错的话,黎问从前考上的是物理系,又在本国最顶尖的学府。他的父母能同意他退学去做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实在是心很宽。 “他们很好说话。”黎问点点头,赞同了薛枞的评价。 可要是黎江越在这里,一定会相当苦闷地反驳,黎家的长辈实实在在与“好说话”沾不上边,宠来宠去,也只宠一个儿子。 随意又聊了几句之后,黎问试图专注地看起了影片,可没多久便困了,足以见得这回的运气糟糕,又选到了一部全是糟粕毫无精华的作品。沙发上的位置被两只猫咪占领了,黎问便坐到了地毯上,头往左偏了偏,又慢吞吞抬起来,几番下来,终于倒向了薛枞的方向。 薛枞的轮椅就在旁边,黎问的脑袋栽倒下来,便落到了轮椅的扶手上,薛枞怕他磕到,用手背在上头充当一个缓冲,黎问的额头便稳稳地贴在了薛枞的掌心,还调整姿势一样左右移了移,将它当成了小靠垫。 薛枞本想把手抽回,见黎问睡得很香,只好不再动作。 黎问斜靠着轮椅的背部给球球提供了一个天然的跑道。它在主人身边转了两圈,便毫不犹豫地踩着黎问的后背与肩膀,跳到了薛枞的怀里去,顺便轻轻挠了一下黎问的脖子。 “乖一点。”这次制止球球的是薛枞,他用另一只手搂着小猫,不让他去闹黎问,可黎问还是被惊动了,脑袋不再乖乖地枕在薛枞手上,反倒是微微蹭了蹭。 细碎的头发扫过薛枞的胸口,薛枞低头看他,见黎问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安心地睡了。 大概是这些时日里,小猫在身上蹭惯了的缘故,黎问的动作竟然被薛枞纵容了。他僵硬着没有动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真是进了个猫窝。 地面上只有小鱼干还在巡逻一样地走来走去。 彻底放松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薛枞连每天是周末还是工作日都没大注意,直到黎问提起,才知道中秋节快到了。黎问自然是要与家里人团圆的,他邀请薛枞未果,也就不再强求。 农历十五当天下了一场雨,到了晚间,也仍是是雾气蒙蒙的,时隐时现的月亮偶尔探头,也笼着层薄纱,很是扫人雅兴。 薛枞也没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特别,只随意煮了碗面应付。 球球和小鱼干被黎问暂时抱走了,据说是家里人有些想念它们。客厅里少有的安静让薛枞生出些不习惯来,他从前自己过的时候反倒没有过这种烦恼,于是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个频道,才让空旷的室内稍微热闹了一点。 哪知面还没吃完,便听到门边的响动。先蹿进来的是更调皮一些的球球,小鱼干则亦步亦趋地跟在黎问身边。 “我回来了。”黎问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手上抱着个镂空雕花的木盒,放到薛枞面前。 “这么快?”薛枞看了眼挂钟,见时间还不到八点。 “球球在外头待不惯,”黎问道,又将木盒揭开,里面摆满了各个品牌与口味的月饼,“你喜欢吃哪种?” 薛枞不太偏好吃甜食,看着琳琅满目的包装都觉得撑,却见黎问眼中满是兴致勃勃的神色,只得随意挑了一种。 黎问坐在一旁,等他吃完晚饭,便一手抱起整盒的月饼,一手慢慢推着薛枞的轮椅:“去花园吃,顺便看看月亮。” 薛枞任他推着,倒也不觉得那么无趣了。 从前姐姐还在的时候,是决计不会放过任何节日的。趁薛薇心情好时她便旁敲侧击,求来薛枞的半日休息,再想办法把薛枞带去各个不重样的地方庆祝,偶尔还会叫上宋澄一道,将这城市都踏遍了。确乎是单纯又快乐的日子。 可在那之后,薛枞的生命里便没有所谓“节日”可言了。时至今日,薛枞也多少能懂得一点薛薇对于节日的冷漠与无动于衷,这大概也是他少有的、能与薛薇共情的时刻。 花园的壁灯与铺在路边的小圆灯都被黎问打开了,泛着莹莹暖光,比不可捉摸的幽幽月色来得还亮堂一些。 黎问用小刀将每种月饼都划成三瓣,挑了薛枞选好的口味,叉起来递给他。见薛枞伸手过来,却故意避开,直接喂到了他的嘴里。 “好吃吗?” 薛枞差点被呛住,却也应了声:“嗯。” 黎问又替他叉了块流心月饼,忙不迭往他嘴里塞。薛枞又被迫咽下一口,见他还没停止的意思,忙道:“够了够了。” 黎问这才作罢,想了片刻,生硬道:“那……赏月吧?” 显然他也知道今夜这月没什么可赏。 薛枞抬头,恰逢一轮银月镶了边儿似的挂在云梢,顷刻便被遮掩了。 夜色糅进他的眼睛,空空荡荡的,只留下沉沉暗影。 待黎问解决完剩下的七八个月饼,薛枞有些担心他会噎坏了,才催着人往房间里走。进门的时候,见客厅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听到动静,那小孩儿先抬起头来:“小叔,我们等你很久啦。” 黎问没理他,对他身侧的男人道:“大哥。” 那男人也起身走来。 黎问注意到薛枞反常地绷紧了身体,还以为他是紧张,便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 可薛枞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他看着忘了关的电视,对黎问道:“遥控器。” 黎问去桌上拿了递给他,顺带看了眼节目,似乎是一个芭蕾舞经典剧目的锦集。 位于中央的舞者年轻而美丽,或许因为扮演的角色是位公主的缘故,显出些逼人的高傲来,只站在那里便是令人移不开眼的夺目容色。 她穿着纯白的舞服,勾勒出细瘦而纤长的身形,散开的裙摆与发饰一样,泛着层浅浅的蓝色。变换着舞步的双腿修长,脖颈纤细,狭长的黑眸中虽无笑意,却满是骄傲与自信的神色,宛如真正的公主一般。 这画面引得黎问探寻地又看一眼,却不是因为姿容的缘故,他转而看向薛枞,道:“她长得和你……” 有点像。 话没说完,薛枞已经抢过遥控器,“啪”地将屏幕关掉了。 这举动算得上是毫无礼貌,可谁都没说什么。 除了黎申在一旁“哎”了一声,见大家都缄口不言,也只得住了嘴。 突兀的举动被揭过不谈。 黎江穆已经走到薛枞身前,向他伸出手来:“我是申儿的爸爸,这次是特地将他领来,向你道歉的。” 薛枞礼节性地与他回握,听他说了几句,才从方才的惊悸里回过神来:“没关系。我和黎问说过了。” “是我没有教育好他,怪我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太少,”黎江穆叹了口气,牵着黎申的手,让他也在薛枞身边站定,“这歉意得我先表示,才好以身作则。薛枞,实在是太抱歉了。” 黎申见父亲率先低头,踟蹰许久,也开口道:“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声如蚊蚋,可薛枞也听清了,见他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也不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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