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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 头戴大幕篱, 垂下来的白重纱几乎挡了大半边身子,里面?还蒙了头巾与面?纱,上下包裹得严实。相比之下林德又一次得了奚存青准备周到的福, 蒙上头巾, 戴上抵挡烈日阳光的斗篷,头皮不那么?痛了。 三个上下一身雪白的人在无边无际的北赤沙漠灼热扭曲的空气中穿行, 好似从冥界逃窜出来的幽灵。 “到绿洲城的话……要多久?” “寻常商队要走?上一月左右,行云宗弟子正常速度三四?天天内, 现在锚点不定,方向只能靠经验与直觉,速度也快不起来, 所以保守估计七天左右。” “七天啊……” 林德想起自己独自出海的那段日?子, 海天一色, 单调的没有任何多余色彩的蓝,常有狂风暴雨, 猛烈得像要搓下一层肉来。 北赤原就是陆上的海,沙漠之海。沙海是赭石红, 天是剔透的琉璃天蓝, 极端的色彩差异总让人觉得看到天飘着赤红的浮游光影,一片荒芜的世界里, 好像走?入了与真正的人间完全隔绝的独立世界。 北赤原沙漠唯一比气?候恶劣的重潮海好点的地方就是它?天气?稳定,永远是热辣烫头的大晴天, 埋在沙里生活的爬虫不难对付,看到平缓的沙地下忽然飞快地划过隆起的沙线也是件蛮有趣的事?。从隆起的沙线的粗细和长短可以看出刚刚爬过去的到底是什么?虫子,要是蛇的话沙线痕迹是下凹的,蛇鳞色泽几乎与赭石沙地色泽完全一致,肉眼很?难分?辨出来,要是什么?小甲虫,沙线又细又浅,划过速度飞快。 在漫长又枯燥的路途中偶尔也有短暂休憩的时候。没事?干林德往松软沙丘跟脚上一踹,簌簌地落下如瀑般的沙幕,露出来的新沙往往嵌着些石头子儿,这些小石头吹去表面?沙尘,即见晶莹剔透如凝冰,或冰中飘红,都是被?沙尘打磨了千万年极其圆润的玛瑙,色彩分?明可爱。 在北赤原的乐趣也就剩收集小玛瑙了,几次歇脚林德收集了好些小石子,感觉再收集几十个都可以做棋子了。 “我还记得小路说要捡一块石头送我来着,叫……”“叫乱虹玉。” 原来那时的言谈都被?奚存青听去了,林德哑然失笑:“北赤原这么?大,不知要捡到几时才能白捡到一枚乱虹玉。” 奚存青看了看地面?,脚尖往前蹭了蹭,蹭去一些沙尘,露出块石头的弧线来,脚尖一挑踢出来,飞到奚存青手里,捻去灰尘:“你?看这个是不是?” 林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忙接过来看,乱虹玉果然如传说中那样,色彩鲜艳而?混杂,石体清透映彩,宛如冰中凝了万千彩霞辉光,漂亮得像人造的假货,然而?这枚石头的的确确是奚存青现挖出来——话说回来,他咋运气?这么?好啊?! 想不通:“你?这运气?怎么?这么?好?” “你?心有所念,我心有所感,就这么?一踢就出来了。”奚存青说的是实话,对这偶然的好运并不意外,师傅总说他是受天眷顾,福德深厚,偶尔心想事?成?并不稀奇。 林德表情复杂:“大哥厉害,在下自愧弗如。” “小事?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奚存青蹲下来看他收集来的石头:“可以磨做棋子,只是色彩都不一样,得挑一挑。” 他随便拿了个:“像这种冰飘红的,适合俏色巧雕一些小玩意儿,纹路长得好,再得妙手雕刻更添趣味。光是磨棋子反倒有些浪费,像这个飘红少的,就比较适合做棋子……” 在奚存青对林德捡来的石子评点的时候,远行出去观察四?路方向形势的裴饮烟回来了:“你?们蹲在地上做什么??” 奚存青起身说:“闲来无事?,清点一下捡来的小玛瑙。” “多大人了,还玩石头子儿!”裴饮烟绷着脸训斥,奚存青反而?笑起来:“偶起童心嘛,师姐,来看看这枚玛瑙好不好看。” “不了,你?们玩吧。”裴饮烟此时又像个嗔怪之后又宠着孩子的无奈母亲,语气?温和了,走?到阴凉处下的石头坐着:“我静修,你?们随意。” 奚存青和林德二人便继续讨论起这些颜色各异的玛瑙做什么?好,能从俏色中雕琢出什么?样的巧妙构思,虽说以玛瑙的价值,专请匠人雕小样把件工不抵费,两人依旧谈论得津津有味,思想与灵感撞出火花,有志同道合心灵相通的趣味,冰冷的石头也好像变得鲜活起来。 聊了好半天,分?拣出适合做棋子的石头,时间就这么?打发过去了,兴致盎然。 静修中的裴饮烟倏然睁开了眼,神色微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即刻两人都收敛了笑论的心思,站起来凝神细听。 荒芜的北赤原最多是风吹过沙丘的细细声响,这种声响听久了很?容易产生无中生有的幻听,裴饮烟担心自己是静修出状态短时期没恢复过来,故叫刚才聊得起劲的奚存青二人起来再分?辨。 林德听着眉头紧皱。 奚存青先问:“你?听到了什么??” “风吹沙动,动静不小。”林德面?色凝重,“还有求救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求救声,就是赤原黑风最大的特点。 “错不了了,黑风来了。”奚存青眉头舒展,神色反而?变得更加从容,黑风来袭,搅动得北赤原本就不多的灵气?都剧烈震荡起来。 他看向裴饮烟:“大师姐?” 裴饮烟早已站起,摘下幕篱和面?纱头巾,望向黑风的方向,怡然不惧:“过去看看吧。” 三个衣身雪白的人,投向了天边愈卷愈烈的狂暴黑云,那云都是如野草边缘般的锯齿状,犹如钝刀反复切割出来,云线乱扭,毫无规律,在破碎的空间深处,乃是比夜色更空无未知的漆黑,这是林德第一次亲眼目睹“黑风”的真实模样,如此狂暴却又像真正的飓风,能够粉碎途径的一切。 在空无的漆黑中,幽界中未知形态未知来历的无形生物在重复石像的求救尖叫。 林德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多大的危险? 林德不知道,他跟着奚存青飞快靠近,幽界生物的尖叫又似乎远离了,声音弱了下去。空间风暴随着距离拉近压迫感愈强,那种破碎感给人带来的强烈的不安定感几乎无法抵抗,扭曲的破碎痕迹中是一片不明的混沌。 奚存青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低沉:“跟紧我。” 裴饮烟全身绽放出濛濛的光辉,宛若天神下凡,带着从容又强大的气?度迎接席卷而?来的狂暴黑风。距离越发近了,林德听到了别的异响,像什么?脆的东西被?一把把拧断踩碎,低沉地轰隆着靠近。 黑暗扑了过来。 在黑暗中行走?,在精疲力尽之时唐松,终于看到了隐于丛林中属于军营的几点篝火,像坠落在人间的星星,温暖而?又坚定地驱散了山野密林中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黑暗,光映之下有人列队走?过,影子拉得长长的,远处传来几声不知是狼还是妖兽的长嚎,而?火光的亮芒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终于到了。 比预计的时间要拖了很?多,一路上他为了适应身体上的种种异状,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逐渐靠近军营,脑海中渐渐泛起别的想法,像逐渐烧开的水冒出大泡,不停冒出来又自动破灭,把思绪搅得一团糟。 好在终于要回来了。 看守军营的士兵发觉有人在靠近,还算称职,利索地大喝一声谁,速速停下!不要不客气?了。唐松低沉地出声:“是我。” 两士兵压根没听过唐松说话是什么?声音:“你?谁啊?!” “唐松。”唐松一步迈出,抬头直视着两位看门?的士兵,他们被?他的眼神震得哆嗦了下,以前也仅仅是知道头儿叫唐松,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哥,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全军的老大——这就是唐松? 唐松头发有点乱,面?容瘦削,眼睛却被?瘦削的骨肉衬得很?大,瞳仁里倒映着军营里的灼灼火光,亮得吓人。 两名士兵被?他看得心里发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唐松知道这两个小兵被?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吓到了,若要扯出个显得亲切的笑脸的话感觉不大合适,只得继续保持原来的冷肃脸色:“这个时候,营里大部分?人都睡了吧?” 一小兵小心翼翼地说:“巡逻的没睡。” 实在是一句废话。唐松没计较,说:“指一下路,取水的地方,我将就凑合一下。” “打水的地方在那,那个帐篷后头。”小兵指着帐篷说,唐松说声谢了,走?出去一步,停下说“你?们不用管我,该轮岗了就好好去歇着。” 两小兵唔了声,别的也不敢说,看着唐松的背影向着打水的地方去了,直到被?帐篷挡得看不见,这才收回视线,面?面?相觑。 “他真是老大啊?” “我……我感觉还挺像的,很?像俺老家县太爷那个气?势……” “你?老家县太爷不是早死了吗?” “是啊,是死了,但我看到他,我就想起了县太爷,他生前可威风了,板着个脸就能吓死个人,城里的人说声县太爷来抓人了,能止小儿夜啼呢。” 能止小儿夜啼的狠角色各地都有,另一人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有点畏缩地说:“你?有没有觉得他,啊,老大,是老大,他有点不对劲?” 第0519章 跋涉回营 军营取水的地方是?口大缸, 缸身高处钻了个眼儿安水龙方便取水,唐松就着水口喝了几大口凉水,坐地上休息。 他的装束异于?常人, 很快又被另一拨儿巡逻的军士发现, 唐松自曝身份, 都没人信,敢胆大包天?冒充说自己是军队老大的人简直闻所未闻,巡逻军士谨慎起见, 通报上去, 一级级上报,还是?把睡得?正香的鹤避烟叫醒了。 鹤避烟看到他这幅模样大吃一惊:“唐掌……唐大人, 你怎么这个样子!” 唐松苦笑:“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睡觉的,喝几口水而已?。” “哪里, 你回来了这么大的事?都想低调?快进?中军帐吧,外头冷。” 其实唐松一路过来,也就头发胡子疏于?打理显得?糙了些, 爬上山来又费劲, 因此?仪容乱糟糟的。鹤避烟安排人烧热水供他沐浴, 准备了整洁衣裳和吃食,洗漱完天?边微明?, 草草吃了几口倒头便睡,睡到下午方起。 鹤避烟半夜起来, 又处理了大半天?公务, 面有疲色,面对唐松仍打起精神, 关心地问:“大人这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 “我不用担心教宗了。” 鹤避烟愣了一会?面色骇然:“您……您自废修为了?” 唐松没有接话,鹤避烟半晌收拢神色:“这样……也好。只是?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冲着您有修为在身前来投奔的, 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 “自有援军。”唐松面无表情,“我走的这些天?,军营中可有哗变?” “有闹事?的,都打压下去了。军纪比以往好很多了,新加入的士兵都还在训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都看到了,确实不错。”唐松揉了揉额头,“附近的局势……” 现在他们规模还不算大,躲进?这片山区靠着之前劫掠来的粮食还算自给自足,可以休养训练好长一段时间,不过长久下来肯定不行,他们现在所在地还属于?承宣的地盘,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这里对鹤避烟这帮人来说只是?个暂住点,在短期内,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不会?有特别固定的地盘,要做的只是?有计划的劫掠而已?。在长途奔袭中积攒兵员武器力量,直到做大之后?待价而沽,押注到某个人身上,哪怕将后?情势有变,又可以独立出来,把旧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鹤避烟起初并不理解这样的发展方针,无法想象一帮没有固定地盘的势力如何能发展起来呢?但真正拉扯起来队伍,在几次奔袭中取得?战果,他也觉得?这样的方针并非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他们要打下地盘的完全有能力占据,但那意味着要与?其他几方大势力和承宣正式摆在桌面上抗衡,守地不现实,拿到手里的钱是?最实在的。 唐松走时,带走了不少?银钱,那时鹤避烟便感觉到,说要打天?下当皇帝,唐松没那个野心,即便有也知道那是?希望极其渺小的奢望,他拉扯起队伍是?为了弄钱去供养什么东西,所以劫掠而不占据地盘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方便跑路,没有地盘地点不定也让朝廷难以集中力量派遣大军剿灭。 他要供养什么东西呢?为了供养这个“东西”甚至不惜自断修为免除教宗的虎视眈眈,对了,他说,会?有“援军”…… 像东云孟氏那样的“援军”?那样真不会?出事?么? 整理分析了下目前的状况局势,唐松觉得?还行,暂时没什么好操心的:“鹤先生主持操劳多日,实在辛苦,近些天?就休息一下吧,我回来之后?正好需要接手熟悉一些。” 鹤避烟点头:“也好,我调整了些军职人员,这是?花名册,还有新提拔起来的小将,有几个聪明?能力还算不错的,有待长期观察,都需要认认脸对了,还有这位……”他指着花名册末尾的这个名字,有点疑惑的说:“这个人我观察许久了,并未有何异常之处,为何非要关注他。” 唐松上下扫了一眼花名册:“这个人就一直没什么异常是?么?” “对,就……很普通的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偷奸耍滑的老油条子。” “我知道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观察这人的事?,我心里有数,是?个长期的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唐松折起花名册,“晚上我打算把新升任上来的将士召集来喝些酒,辛苦你还要出席一次,不然我认不出来那些人啊。” 鹤避烟笑道:“这怎么能算辛苦,我这就叫人去安排。” 入夜,篝火盛燃,唐松在鹤避烟的引导下,认识了每位新近提拔起来的将官,把酒三盏,称兄道弟,气氛热闹而俗套,许诺与?誓言发得?顺理成?章,每个被照顾到的人都受宠若惊,为自己乃至所有人的未来充满信心。 喝酒吃肉闹到深夜,宴散人散,唐松喝得?头昏脑胀,脸庞通红,鹤避烟借口不胜酒力,早早退席,剩他独立支撑了会?吩咐收拾一下,带着醉酒的头疼与?吃肥肉吃腻了的反胃恶心感回到帐中,还是?没憋住吐了,吐得?喉咙发烧一嘴酸气。 吐完侍卫送来温水漱口,他咕噜两口吐掉,抚着胸腔忽然想到,要是?自己修为尚在的话……完全不会?出现这样反胃恶心的状况,在喝的时候,酒气就已?经排出去了,顶多吃肉吃得?腻需要来点山楂理理。 虽然保住了命,身体还是?没适应过来啊。他坐着闭上眼,明?明?闭着眼,眼前却浮现出逼真的幻觉画面,他在中军帐中走来走去,背后?是?一张大地图,桌后?的来客不紧不慢地说什么,即便看不清来客的面庞,听不到声音,下意识地想到,这是?华云府胡氏派来的人,希望他们加入胡氏阵营。 头痛! 太阳穴尖锐的疼痛打断了一切幻视,他捂着仿佛在突突弹跳的太阳穴嘶了声,疼得?眼珠子都好像要跳出眼眶来,眼皮胀痛,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轻轻按了按眼睛,刚才那阵子疼痛疼得?他眼睛几乎睁不开了,好像眼珠真的要自己跳出来了一般,按一下确认才安心,没有瞎。 早点歇息吧,他被身体上的自主反应折腾得?累了,只想赶紧躺下来。 次日他又被奇怪的知觉惊醒了,好像他已?经起来了,走出帐外,那些巡逻的士兵好像并未看到他,毫无所觉地列队走过,他的身形轻易穿过了帐篷和各种箱子物资,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顶帐内,帐内士兵大多在睡觉,唯独一个人坐起来,手心压着一块铁板上,用一根细细的晶笔刻划着什么,刻完舌头舔了下,抿了两下,喉头滚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那个林德在他带着上百人出走卫血峒特别提醒过他要注意的人,不高?不矮,各个方面都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他那块铁板是?什么东西?是?谁派他来的? 唐松静静观察着,那人做完这些就躺下了,在号子声响起之前补点觉。 唐松也醒来了。 真正的醒来了,他确认性地摸了摸因睡觉翻滚得?有褶皱的床,放下心来。 这样的幻觉越来越多了,不知是?好是?坏…… 再过几天?,他打算奔袭下一个地点,也不知幻觉里华云府胡氏的使者是?怎么追上他们的,应该来得?没那么快吧,大概。 他这样想着,当日下午向刚熟悉起来的将士宣布了即将开拔向下一个富饶之地进?发的消息,吩咐尽快做好准备,物资带不走的就扔,轻装简行,速战速决,打下即是?胜利。 他命令下去,各营都开始准备起来,清点捆绑物资辎重,刚加入进?来的士兵还不知道头战到底能不能胜,老兵笑嘻嘻地边干活边大讲特讲自己之前是?如何赚了个盆满钵满,就以现在的身家回老家,妥妥能当个富翁,但是?还没回去的打算,以后?日子还长哩!天?下还大着哩!要是?运气好,提拔了个将官当当,更威风了,更长久一点的,要是?唐老大当上了皇上……这话恰好被路过的唐松听到了,有瞥到唐松路过的人紧张地戳了下吹牛的老兵,眼神示意快别说了,正主儿来了——唐松自然不会?表露出任何责怪的意思?,只说:“你们尽快把物资捆扎好,路上要用急需的就带上,个人物品能留就留。时间宝贵,不容闲谈太久。” 几人连忙称是?,各自散去干活。 唐松出来也是?为了看看军营现在多了多少?东西——多了不少?,说是?要轻装简行,实际是?很难做到了,日后?军队人数越来越多,携带的必要物资越来越多,迟早还是?需要固定的地盘来拓展发展空间。各方势力都在蚕食鲸吞承宣的地盘,如果那个幻觉是?真的……不,大概率是?真的。 在唐松的队伍准备开拔的前一天?,华云府胡氏的使者真的来到了已?经拆了大半的军营。 “你们来得?很不巧,我们快走了。”唐松十指交叉,定定地注视着华云府胡氏的两位使者,“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上来的?”言语悠悠中,杀机毕露。 胡氏使者丝毫不慌,笑道:“本来我们来时也不抱多大希望,只是?见山中忽起气运冲天?如支天?之柱,想必就是?您了。看样子您短暂离开过军营?” “阁下修的一手好望气本事?。”唐松冷冷应道,心里却对虚无缥缈自身看不到的“气运”有了计较,胡氏使者说的话不知是?吹捧还是?如实回答,要是?他的气运真如此?明?显,朝廷之中也不缺乏能人异士,这样一来他待在军营岂不是?不打自招,给全军招灾,怎么躲都没法避了。 “闲话少?叙,二位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唐大人是?聪明?人,心里应该很清楚罢,像您这样东奔西跑,不是?长久之计,华云府思?贤若渴,久仰唐大人千里辗转,屡战屡胜之迹,十分敬佩,不过屡胜之下,有大忧患近在眼前,唐大人不清楚吗?” 唐松想听听他能放出什么屁来:“大忧患?还请二位详说。” 第0520章 熟识之感 华云府使者朗声道:“长途跋涉, 兵卒远离故土,不得衣锦回乡,居无定所, 奔波劳累, 长久以往人心浮动, 有逃弃回乡之念,此?为一患。 “想必以阁下现在的队伍人数还在不断扩张,人员鱼龙混杂, 不能明?辨每个人来历, 若有人怀存异心,捕风捉影, 挑拨离间,匆忙奔袭难以管教到位, 军纪败坏,恐酿大错。此为二患。 “大人选定目标,均为富饶之地, 亦是承宣税收的主要支撑, 这些地方遭了劫, 朝廷不会容忍。现在阁下队伍尚有灵活周转应对的空间,以后人员庞大, 辎重众多,拖累行军速度, 若一着?不慎, 落入朝廷大军包围陷阱,求救无援, 更无补给,岂不大败?此为三患。” 华云府使者慷慨激昂陈述完, 正色作揖:“这三患近在咫尺,每患都可能将您辛苦打造的一切毁于一旦,唐大人三思啊。” 唐松不紧不慢:“那阁下?以为此?三患该如何解决?” “自然是以有固定地盘为宜,士卒多为农家子?,有稳定地盘方可让他?们?安心。现在朝廷衰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啃下?一口并?没那么容易,大人不如来加入华云府,胡氏家学?渊源深厚,兵强马壮,且有百战练兵娴熟之将。如若大人愿意为胡将军效力,自会有充裕粮草兵马武器供您调遣,有良将为您集训士卒,管理军纪。 “且大人气运冲天,在能人异士眼?中如黑夜火星灼灼耀目,想找到您轻而易举。而我们?有办法为您遮掩一二,以免战事?调动生出意外。 “胡将军对您十分重视,此?次派我们?前来,还带了一份极贵重的礼物以示诚意,请看——” 另一位使者捧出一方檀木盒,半尺多长,一寸多宽,没开盖唐松就知道,是地图。 “胡将军深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对军用地图的绘制十分重视,这张地图绘制的就是最?新的各方豪杰的势力范围,价比千金。”两位使者将巨大的地图一寸寸展开,“除此?之外,还带了三百斤美酒,五百斤风干肉,用以慰藉犒劳诸位将士。” 就冲着?这张地图,唐松也不好意思说语气坚决的重话,沉默了一会:“多谢二位美意,只是在下?现在并?无投靠他?人的打算。” 华云府使者神色不变,疑道:“难道大人对三患并?不担心?” “即便有,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就早早投奔。在下?还在考虑,我手下?的士卒都是冲我的名声投奔而来,短时期内不会接受我转而投奔他?人的事?。多谢胡将军的地图,二位是带着?诚意来的,在下?十分清楚,胡将军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请二位宽心回去复命,以后如果有打交道的时候,自当赤诚相待,如有紧急需要求援的时候,在下?必带兵救援。” 华云府两位使者对视一眼?,一人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唐松适宜打断了他?的话头:“大军开拔在即,恕在下?无法商谈太久,还有其他?要事?需要我去处理。” 两位使者无奈,知其是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了,识趣地说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唐大人处理公务了,在下?先行告退。唐松吩咐要派人送他?们?一程,亦被两位使者拒绝,说有人接应,不必唐大人分出兵力护送,唐松坚请不受,还是给他?们?安排了护送的卫兵,还说会安排一些其他?礼物拜托使者送给胡将军,地图意义重大,这份礼物太过贵重,区区些许黄金白银还望笑?纳。再三许诺胡将军的部下?若是陷于危难,他?能救的一定会去援救。 好话千万句打发走了华云府的使者,也不知他?们?满意了没有,坐下?来喘口气,没一会鹤避烟掀帘而入,面带笑?意:“和华云府的人谈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唐松喝了口水,拍了拍檀木盒子?,“胡将军送来的地图,你瞅瞅。” “地图?好东西啊,准确性有多高?” “这哪晓得,他?们?说是最?新的局势分布图,大概是吧。” 鹤避烟坐下?来兴致勃勃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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