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清晰,粘稠的血流淌过头皮,他被七手八脚的抬起来,颠簸间?脑袋要?炸了一样?的疼。 郎中也不?会医脑袋,只能先给流血的地方洒上止血的药粉,再包扎起来,包扎时周明润头疼得?厉害,恨不?得?立马就此死去好解脱这种痛苦,然而想起吃了一点就扔下碗借口离开的肖宜年,想要?复仇的怒火又?重燃起来,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他从来没?亏待过他!为什么! 思绪混沌时,他听到有人问:“那个肖将军呢?” 郎中的声音似远似近:“已经吐了两次了,刚灌下一大碗鸭血,药快凉好了,等一会再让他吐出来服药。” 肖宜年还活着!肖宜年还活着!肖宜年还活着!狂怒的仇恨涌上心头,假若此时有力气,周明润只想跳起来去弄死叛徒肖宜年。 他急促地喘着气,声音沙哑地咿呀,有人说:“给他点水吧。” 喂了一点水后,他意志昏沉,霎起的愤怒也回落了下去,疼痛还在?不?断干扰他的思考能力,感官都变得?模糊朦胧,强撑了不?知多久就彻底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我……要?失败了吗? 我……是怎么失败的? 明明…… 好不?甘心啊。 在?颠簸中,周明润缓缓睁开眼。 晴空万里白云缕缕,周明润木然地看了一会天,稍微动了动胳膊——被捆在?平板车上,脑后还垫着厚实的东西。 还是落到了唐松手里。 认清身处情况后,他什么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也想不?起来其他,太阳直射下来,脸皮晒得?发干发紧发条,眼皮疼痛,好像四肢百骸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他醒了。”稳稳前行的平板车倏然停下来,“给他喂点水。” 阴影落下来,掰开他下巴往里灌水,水量少得?可怜,也就润湿一下喉咙的量,清凉的水却?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活着的希望,似乎还能品出甘泉一般的清甜,他急切地想要?多来点,然而装着水的水袋已经远离了,平板车继续往前走,他徒劳地蓄积唾沫润喉咙,越润越干。 他张着嘴想要?说话?,想说唐松你个王八蛋赶快给老子来个痛快的,不?要?再折磨我!士可杀不?可辱!但满肚子话?涌上喉头,能出来的只有自己听到的微弱气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彻底放弃了,想着自己是一具泥菩萨,在?太阳底下水分越烤越干,干到表皮龟裂,垮成一堆残破的垃圾。 “吁——”队伍再次停下,“扎营,做饭。” 按理来讲军队行军途中,为了隐蔽行踪是不?能生火做饭的,除非极特殊情况,像青若绿夹在?中间?引着双方大军撤离三河台附近一样?,亦或是周边都是自己人,确认没?有其他敌对势力存在?——想到这,周明润痛苦地闭上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直期盼中的南路军,到现在?还没?赶来救援。 他连生气都没?生气的念头了。 他感觉身上捆绑的绳索有所松动,绳结打在?车边上咚的一声闷响,尽管绳索已经解开,他还是没?有任何动弹的欲望。 “再给他喂点水。” 这次灌的水终于多了些,他贪婪地汲取着,一些水渗进了脖子里,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口气喝了好几口,喝得?呛咳起来,水袋移开,他微张着嘴,呵气。 阴影投下来,唐松瞅着他:“好点了没??” 好个屁。 唐松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能说不?厚道?,但是看宿敌露出这种表情真是爽啊。扬眉吐气、风水轮流转的舒爽。 “想知道?你的南路军为什么一直没?能来救你么?” 周明润现在?很想给他微笑着的脸来一刀。 “周明润,你听说过赶羊么?把会四处乱跑的羊赶到羊圈里,羊可能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进圈了。” 唐松真的很想大笑:“南路军不?是没?赶过来救援,而是和你们?错开方向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啊。” 第0690章 终幕之时 周明润不?想说话。 他清楚自己?表现?得越狂怒, 唐松就越得意。在慌乱匆忙中逃错了方向,与南路军赶来救援的方向越错越远,这是?能承认的么? 光是想想就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好好活着啊兄弟, 你还有用。”唐松拍拍他的脸, 身心愉悦。 成功抓到周明润, 到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 最大的宿敌已经在手,长孙旭纵有惊天之才,负隅顽抗又能抗到什么时候?自信心空前膨胀起来, 这天下简直没谁再是?自己?的对手了。 目标已经到手, 四周基本安全?。唐松走到空地,舒了一口气, 仰天想大吼,一思量觉得这样不?礼貌, 改用正常音量说:“仙子在吗?” 青若绿的声音飘忽:“肖宜年自己?决定先投了,这场赌约没有意义。” “那仙子为什么还没走?” “你什么意思?!” 青若绿明显生气了,唐松却从这声恼怒的斥责中听出了他的方位, 一阵猛冲扑过去, 判断准确无误, 成功扑倒了人。青若绿没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完全?不?像个丢了修为的凡人, 极度错愕下反手打在他肩膀上,手劲不?小, 怒斥:“松开!” “仙子要是?讨厌我的话, 可以大喊‘流氓!’、‘登徒子!’,为什么不?喊?” “我还以为仙子已经走了, 也就?喊一声试试,没想到真的还在。” 青若绿一时气得涨红了脸, 唐松还在笑:“说明仙子其实不?讨厌我嘛,对不?对?” 青若绿有点喘不?上气来,此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被看穿了,但是?他连自己?都未曾细想过,唐松却一副了然于心地模样,低下头?贴近他的脖颈:“肖宜年送妾那件事?,你是?不?是?知?道?” 青若绿冷声道:“知?道又如何?” 唐松转头?作势欲要低头?吻他,青若绿大惊之下开始挣扎,唐松收回架势,压着他手脚,一点不?生气:“仙子还未想明白?” 青若绿气喘,感?觉自己?方才的慌乱太漏底了:“我要想明白什么?” “比如说……可能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正儿八经地说想娶你?” 青若绿爆炸了:“胡言乱语!”紧接着唐松就?笑道:“不?会?骂人,嘴笨。” 青若绿着实气坏了,唐松又欺下身吻他,他本能地拼命挣扎闪躲。这次唐松没有再放开他,咬住了就?深入,力道蛮横,粗暴中又克制得没有使?上全?劲,慢慢连对双臂的禁锢也松开了,抓着双腕压到头?顶,软化得柔情似水。 青若绿思绪混沌,能感?知?到只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还有陈旧铠甲皮革与混着微微血腥气的金属气味,他粗糙舌头?伸进来,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一只手搂过揉捏腰身,不?……不?对…… 唐松终于满足了,松开手,看着面容潮红衣衫略凌乱的青若绿越看越觉得可爱,谁知?道貌似清冷又高不?可攀的仙子嘴笨不?会?骂人,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还是?情窦初开呢。 青若绿羞愤之下,瞬间有了杀人的念头?,要是?……不?行。他气恼地发现?不?行,局势逆转,周明润还在唐松手上,如无意外,这天下几乎就?是?唐松的囊中之物了,若是?因为自己?一时愤怒冲动?杀人,后果绝对承担不?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道就?这么任由他轻薄了还要忍气吞声?青若绿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心中委屈又是?惶恐,想起自己?方才的应对,好像平生所学道法?统统忘光了似的,只会?笨拙的肢体反抗,还被嘲笑不?会?骂人,真是?……真是?奇耻大辱! 犯下如此荒唐之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师长交代,与未来的一国之君扯上关系?对修士而言绝对不?是?件好事?,可是?纠葛已经种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了。 想得愈多愈是?生气无奈,这家伙可恶又霸道,害他为难如此,都怪他! 他抿着嘴,心绪繁乱难自堪,差点落下泪来,撇过头?去沉默不?语,竭力控制情绪。唐松看着他侧颜,他难堪至极的样子,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法?起到安慰作用,他干脆说:“我相信仙子不?是?明事?理?的人,心意已到,仙子肯不?肯领又是?一回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滚蛋!”青若绿咬牙切齿,不?想再理?他。 唐松还没走:“仙子想来找我的话,随时都可以。” 有些事?,就?由他慢慢想。 唐松走出去一段距离,再走出去回头?看,原来青若绿坐着的地方已经不?见人影。 什么时候能再见?唐松也不?知?道。 反正便?宜是?占大了,就?是?不?知?道青若绿自己?何时能想开。 他回味着那个吻,温香软柔,抱过这次,半个月都不?想洗澡了。 思绪慌乱无措的青若绿自己?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飞遁到精疲力尽才停下来,思绪空空,坐着发了好一会?呆,摸了摸自己?的脸,脸颊还蹭了一条灰黑的印子,肯定是?他蹭的! 洗去脸颊上的印子,青若绿呆呆地坐在流水溪边,怅然地看着溪中倒影。他有点想不?通,想不?通自己?,也想不?通唐松。 真的好笑,活了两?百多岁都好像活到了狗肚子里一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太过遥远的已经记不?清了,就?说近百年的事?,无非是?静修,跟着师长学习如何打理?宗内事?务,海音阁门人松散,在修士界地位高,宗内几乎没什么非要阁主出面解决的事?,除了重要节庆典仪学习如何操持仪轨,就?是?学习如何当一位好老师,怎样训练弟子,传道解惑。 因为容貌殊绝,天赋甚佳,宗门师长对他修行上的要求颇为松散,只是?格外注意情缘一事?,杜绝一切沾花惹草,随时耳提面命,讲凡俗情念不?值一提,唯有求真大道才是?正途,无需考虑其他。 青若绿听进去了,也从未在乎过情缘一事?,大多数人见了他甚至不?敢抬眼直视,也早已习惯了被如何赞美,至于“喜欢”,他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突然有这么个人,被他救了,然后肆无忌惮、聒噪地说要娶他?怎么能这么荒唐? 本来应该……在肖宜年决定叛出的时候,赌约已经自然失效的时候,自然离开就?好了啊。 为什么会?停留等待? 他不?敢想了,越想心跳得越乱,喘不?上气来,摇摇头?把杂念撇开,他不?想再回想这段事?了,他想回宗门静一静,迫切地想回去。 唐松带着被俘的周明润赶去各地,基本敲开了周部之前占据的绝大部分城门,首领被俘,散落在各地的驻守部队大多也没什么抵抗意志了,少数坚守不?降的围成孤岛,断绝补给,熬上两?周也能降了,再不?行就?打,攻城略地极快,最后以四方包抄之势,冲向南路军占据的最后一片地方。 周明润被唐松当成敲门砖拉着到处溜,早就?心死如灰,唐松说前面就?是?他的部下长孙旭领导的南路军时,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他只是?有点想念赵小路。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他。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赵小路的时候,感?觉他是?一个很拘谨,对新鲜事?物抱有好奇心的人,他上手自己?发明的棋很快就?玩熟了,还是?个很正派的人。 后来……后来感?觉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也许因为成为“将军”,对他而言是?太过沉重的负担吧? 他胡思乱想着,说不?清的怅惘。 南路军被彻底攻下之后,他也是?无用之物了吧? 出奇的,他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了太大的恐惧,老是?被捆着溜城太耻辱,逃又逃不?掉,还不?如尽快解脱,早点结束。 也不?想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一错即满盘皆输, 早点结束吧。他想着,心结放下,洒脱悠然。 是?月,唐松再次带着周明润露面,喊话让长孙旭放下武器投降,虽长孙旭本人无有降意,然而属下早意志溃散,不?愿再背水一战,遂悄然谋合,捆绑长孙旭夺其军权,开城投降。 恐夜长梦多,亦或是?从自己?身上得到了教训,等长孙旭一平定,唐松就?迅速送周明润体面地上路了。 “结束了。” 摇着扇子的林德午睡睡得迷迷糊糊:“你说什么?” “周明润结束了。”奚存青声调稍稍提高了些,无奈地瞧着他,“还没睡醒?” 林德闻言终于清醒了些,“死啦?” “唐松给他安排的还算体面,不?过生前就?已经够不?体面了,哎……也罢。”于教宗而言,谁是?最终的胜利者并不?重要。 林德仍有些不?放心:“真的结束了么?” “中原已经没有任何一方成气候的势力可堪作为唐松的对手了,只能是?他了。” 林德敲敲脑袋,想不?通周明润一大把好牌,最终打成了这样的烂局:“周明润怎么搞的?就?算赵小路走了,他不?还有长孙旭和肖宜年?” 奚存青稍微思考了下唐松逆转翻盘的全?过程,很大一部分问题还是?出在周明润本身上,如果周明润本身不?出问题,唐松根本没有翻盘的基础。 事?情的一切,从赵小路愤而出走时就?已经开始了。 最精锐的东路军人心溃乱,白白给唐松捡了个大便?宜,主将长孙旭又在迎敌的关键时刻突然病倒,手下的副将们居然没一个敢担起代将之责,而是?选择带着帅退入城内休养,如此懦弱怕事?,以至于酿成不?可挽回的灾难性后果,事?后想想,实在巧合得不?可思议。 三河台溢出口的突发现?象让青若绿出面协调两?军,要撤离三河台去别处决战,共议出抵押人质的方案,唐松亲自出马当人质,而周明润选择抵出肖宜年。事?后肖宜年在与周明润逃亡时选择反叛,很难说不?是?因为与唐松共为人质相处的这段时期有关系。 林德听着咋舌:“我怎么不?知?道唐松还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 “谁知?道呢,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第0691章 送别之秋 周明润落入唐松制定的?“赶羊战术”圈套中, 在两路部队的有意驱赶下与南路军前来救援的?方向越错越远,直到肖宜年决定反叛。 “要说肖宜年,也是个胆大包天的?赌徒。他知道周明润是最后一个吃饭的?, 为了能一口气弄死他随行侍卫, 往菜汤里加断肠草, 自己也吃了,得?亏他准备充分,唐松又及时赶到, 不然他真的?会一命呜呼。” 这样?大胆的?赌徒只能尊称他一声赌怪, 林德由衷地?感叹,肖宜年不愧是两次反叛的?狠人?, 狡诈起来?无?人?能及;“他现在呢?” “他现在休养得?还不错,唐松给?他请了青囊林的?医师,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说起这个,奚存青想起来?,“在两方撤离三河台的?时候, 他就把伤兵全送到青囊林去了。” “啊?” 林德震惊了一会, 随即问:“青囊林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 当然是给?治了。又不能不给?治,治完人?家?就跑, 一点办法没有。”奚存青笑笑,“不过能有这样?的?际遇, 在新朝青囊林少不得?有好?处, 它家?不管收谁都能结善缘。” “这么说来?……”林德思考了会,“我怎么总感觉在一开始他就想好?了这些啊?把伤兵丢给?青囊林治这事, 一般人?可不敢这么干,甚至都未必想得?到。” “从他前后一系列的?安排上看, 确实是这样?的?,战事谋略下一步想十步不是很正常的?事?至于真实情况如何,还不如直接问问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挠了挠脸颊:“算了,既然大局已定,再做事后参谋没意?义。不过真要是这样?……那我看到的?又算什么?” 他困惑起来?,本来?都给?唐松准备好?做丧事安排好?去找复活的?手段了,突然来?个逆风翻盘,绝地?翻转,唐松现在死不成了,自己准备的?无?极藤法器是彻底没用了。这下子……突然没目标了? 他苦恼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该干点什么?一直闲下去等大婚? 奚存青整理了下已经批复好?的?文件,瞥了一眼正在发呆的?他:“赵小路现在还在成淳山上呢,不去看看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啊?啊……”有他一提醒,林德恍然想起,“大西勒是不是要转位子了?” 奚存青拿起一份新的?文件:“去送送他也好?。” 林德考虑了下:“那你呢?” 奚存青温和地?笑:“天下大局初定,有些事该和唐松交涉重启了,事情繁多,抱歉没时间陪你了。去吧,不用担心。” 林德看出?来?了,他是真的?没正视过,不是假装大度,虽然这对大西勒而言或多或少有些瞧不起的?意?思了。 再一思索,既然无?极藤法器没能用在唐松身上,那……是不是可以用在大西勒身上?这无?极藤正是他赠送的?种?子所长?,做出?的?法器给?他用也是合情合理。 他做好?带上吃灰已久的?无?极藤法器,前往成淳山。 成淳山上,赵小路已经生活有一段时间了,完全断绝了了解外界信息的?渠道,心无?旁骛地?和天底下最顶尖的?高手岩槊罗日日切磋,仿佛回到了跟在师父身边练武读书的?时光,还没有板着脸监督布置作业的?清珏老师,无?忧无?虑。 岩槊罗刚开始的?态度不算好?,极其冷淡,后来?切磋多了,发现赵小路着实进步飞快,且招式花样?也变多了起来?,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了,态度也随即转变每日雷打不动的?对练,只有周末时放松一下。 “没想过出?去看看?”在一次切磋完后,岩槊罗递给?给?了赵小路一坛酒,赵小路接过来?没喝,悠长?吐气:“不想。” “我能告诉你的?话?,也不想知道?” “不想。” “那就算了。”岩槊罗自顾自地?喝酒。 平稳心境后,赵小路也抿了几口。岩槊罗感慨:“一年过得?真快,秋老虎都要过去了。” “快到秋天了啊。” “嗯。” 沉默。 赵小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闻着青涩的?龙吐涎草香的?酒,慢慢醉意?涌了上来?,他干脆躺倒,任由混沌的?意?识漫游,恍惚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以为是在梦中。岩槊罗拐了下他胳膊:“起来?了,你师父来?看你了。” 不是做梦?赵小路登时睡意?全消,一骨碌坐起来?,坐起来?得?太猛还有些头晕眼花,他睁大眼睛:没错!就是师父! “师父你怎么来?了?”赵小路爬起来?,脚下又是一个踉跄,林德上前扶住他,把他按回去:“怎么,不想我来?看你啊?” “没有!就是……”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 林德坐下来?:“知不知道外边什么情况?” “他说他不想知道。”“不知道!” 两声?同时响起,林德疑惑地?看向岩槊罗,岩槊罗石板一样?的?脸微微愠怒:“你问他自己!” 林德视线一转,赵小路低下头乖乖地?说:“我上山后没想别的?,就想练武,别的?什么也不关心。不过,师父你上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讲,我听,我听。” “周明润死了。” 这消息连岩槊罗也是第一次听到,他愣了一下:“确定吗?” “教宗夜庐传达的?消息,绝对可靠。”林德笑笑,“不知岩兄知道多少?” 岩槊罗说:“我就知道唐松从周明润手底下跑出?来?了,还重新拉起大旗和周明润分庭抗礼。为什么周明润败得?那么快?现在还死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林德抱起腿,将奚存青复盘过一遍的?故事再简单复述了遍。 周明润之前下赢了很多步,然而他走?错了关键一步,又在之后运势急转直下,造就步步错的?局面,最终得?来?个满盘皆输。 赵小路沉默良久。 “他真的?死了吗?” “死了。唐松给?他白绫吊死的?,现在估计都入棺下葬了,以唐松的?性子,既然给?了体面的?死法,会给?他好?好?下葬的?。” 赵小路半晌沉默后又说:“如果我当时没有负气出?走?,东路军就不会乱,也不会给?唐松捡便宜……周明润也不会死。” 林德看着他:“诚然如果你没走?,东路军不乱,唐松绝对没有复生抗衡的?资本,但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小路,你想去看他吗?” 赵小路还是沉默,慢慢低下头:“我想一想。” 林德轻呼出?口气。 “来?一坛?”岩槊罗拿出?一坛酒,林德接过来?道声?谢,接过酒坛发现,岩槊罗一坛,赵小路怀里抱着一坛,岩槊罗给?他的?是未开封的?第三坛,寻常人?与朋友喝酒哪会特意?多带一坛?“你早知道我会来??” “我也不知道会是你,来?者是客,就多带了一坛。早知道是你,我就扔了喂猪。” 岩槊罗说的?话?相当恶劣,语气却平淡无?波。林德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那现在为什么肯给?我?” 岩槊罗想喂猪,但人?徒弟在这,这么直白羞辱要出?事,就冷冷哼了声?,扭过头去。林德就算不知他心中所想,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以为意?,乐呵呵地?拆封深闻酒香,“龙吐涎果的?气味啊。”贪婪地?喝了一大口,入口绵滑爽润不辣喉,回味泛涌起独特的?花香调。 一口酒下肚,他心情愈发愉悦起来?:“岩槊罗,怎的?半年不见,你就有预知能力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大西勒的?力量在流失,他流失的?力量自然传承到我身上来?了,就这样?。” 他的?话?直接让林德笑容凝固,不知该说什么好?。 岩槊罗抱起坛子灌了一大口:“大西勒叫他上山来?,除了引你上山,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他语气带上来?挖苦与讽刺:“就是没想到你这么晚才过来?。” 这次轮到林德沉默了,半晌他说:“小路也是大人?了,我总不可能他出?了什么事就急慌慌地?去问情况,我相信他自己的?意?志决断。当时周明润派人?来?找,我觉得?,肯定是周明润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才让赵小路离开的?,他还没个反思是哪里出?问题的?态度,就没理他,既然双方都不冷静,那就搁一会再说。哪想到周明润昏招迭出?,这么快就把自己玩完了呢。” 周明润一死,住在成淳山上的?赵小路还不知道这件事,再避世没有意?义。 “这个理由真好?。”岩槊罗就是不想听他的?,“狐死首丘,代马依风。大西勒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他最大的?心愿还是能再见见你。” “弟子受之有愧。” 岩槊罗吸气。 听得?出?来?岩槊罗真的?是在竭力忍耐,心情不好?的?赵小路都因此紧张起来?了,二人?之间难堪又凝固到极点的?沉默气氛让他手足无?措,说点什么吧,好?像什么都不合适。 岩槊罗语气忽然温和下来?了:“他要是见到你,大概也没什么执愿了,所以,再陪我坐一会吧,等我把酒喝完。” 林德反而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了,谨慎地?说了句好?。 这一坛酒,岩槊罗喝得?格外珍惜,小口小口地?抿着,硬生生从傍晚抿到了次日清晨,太阳升起。 再多的?酒,也有喝完的?一天。 岩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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