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于是,她仗着谢西洲的爱,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周而复始。 第一次她夺得影后的当晚,告诉谢西洲,她找来竹马简书怀当她的经纪人。 第二次她夺得影后的当晚,通知他,她要为简书怀圆梦,向他求100次婚。 第三次......她依然没有选择谢西洲。 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浓醇猛烈的气息顿时盈满口腔,可即便这样,也盖不住满嘴的苦味和心头的酸涩。 他在脸上狠狠地抹了一把,回过头,深深地看了身后大剧院一眼。 给常合作的律师敲出一行字:「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我和冯芷烟完了。」 那边回信很快:「恭喜你,你终于想通了!」 第二章 2 差不多将近九点,冯芷烟带着一身冷气混着酒味到了家,酡红的脸颊衬着波光盈盈的双眼,是一张颠倒众人的脸。 可惜她眼里的柔情却不是为了自己,谢西洲默默转过头,心底轻叹一声。 她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见到他反而不耐地责问了一句: 「我不是给了你一张票,让你晚上接我和书怀回家吗?怎么左右等不到你人?」 谢西洲稍稍平复的心,又不断开始下沉,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在全球直播的颁奖现场和别的男人求婚,竟还能要求她这个丈夫送她和那个人回家。 他之前到底是有多贱有多舔,才纵容出她这样的理直气壮? 怒极之下,他笑了,问得也很直白:「你是不是真想和简书怀结婚?」 冯芷烟抬眸,男人罕见地冷了脸色,眼底一贯的柔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陌生,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心虚。 口气稍缓,嘴里下意识解释道: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时书怀从小到大的梦想,是希望有个人能和他求婚100次。」 「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这种小事我怎么能拒绝?」 女人开口解释的那一瞬间,谢西洲对她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可等冯芷烟说完话,他心底最后一丝小火苗也噌的一声,全部熄灭。 只剩下袅袅余烟。 谢西洲突兀地笑了,心底是说不出的抽痛。 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傻,原以为用7年时间的陪伴水滴石穿,总能叫这个女人爱上他。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白月光的力量。 想到此,他浑身突地起了很浓重的倦意,也没有多问其他,只淡淡一句: 「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转身那一刻,他眼底的光暗了下去,拿起睡衣朝卫生间走去,丢下冯芷烟一个人在客厅发愣。 以前,不管她多晚到家,只要喝了酒,桌上必然有一碗酸甜的解酒汤,只因为她讨厌一切苦的东西。 所以谢西洲特地和大厨取经,学来这个秘方,不仅不苦,甚至还能缓解明天的头疼。 可当她视线扫视了桌上一遍,又跑去厨房看了一遍,才最终确认。 今晚的谢西洲,什么都没做。 她心里没来由地蹿起一股火,刚想发酵时,简书怀的电话恰好响起。 她忙不迭接起,一双秀眉微蹙,声音却柔软无比:「书怀,我在。」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下一秒,她陡然变了脸色,口气里满是担忧: 「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随即,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甚至连话都来不及交代一句,拿起桌上的包,急冲冲跑出门。 等谢西洲带着一身湿气从淋浴间出来时,只听大门被摔得震天响! 不用猜,肯定也是和简书怀有关,只有和他有关,才能叫冯芷烟如此在意。 他一边用毛巾擦干湿发一边翻出手机查看新闻。 果然,社交账号的热搜全部被「当红女星冯芷烟向经纪人简书怀求婚」这样的字眼占据。 最新一条却是,「简书怀胃出血住院,影后冯芷烟贴身陪同!」 谢西洲淡淡地看着,眼底没有一丝意外,毕竟这是那位一贯的作风。 这几年里,他哪怕擦破了点皮,也必然会给冯芷烟打个电话,选的时间都还挺巧。 不是谢西洲的生日,就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 拜他所赐,谢西洲和冯芷烟后面这三年的婚姻生活里,重要的节日从来没有一起聚过。 他但凡问起,冯芷烟必然会冷脸甩脸子,一脸他小肚鸡肠嘴欠的模样: 「书怀的爸妈不在了,我只是多照顾他而已,我们之间要是真有什么,也没你什么事了。」 脑海里记忆翻飞,却猝不及防被一通电话打断。 他瞟了来电姓名一眼,是冯芷烟,沉吟几秒,还是接了电话:「怎么了?」 「老公,你来趟医院好不好,书怀胃出血,好严重......我好害怕......」 女人几乎是哽咽着说完这段话,声音里全是哭腔,罕见地称呼他老公。 没有平日的颐指气使,也没有刚才的不耐与责备。 只剩下,纯粹的担忧和恐惧。 却不是为了谢西洲,而是为了简书怀。 这一刻,谢西洲微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发力。 「老公,你能不能熬点东西送过来,外卖的东西书怀喝不惯,他今晚胃出血全是因为替我挡酒的......外面还有好多记者......」耳边是冯芷烟持续的示弱和委屈。 听在谢西洲的心底,却像是受伤的心口被撒了盐一样腌着疼。 这几秒之间,谢西洲的脑海有无数种想法,可几秒之后,他脱口而出的依然还是一贯的安慰: 「别哭了,我马上过去......」 第三章 3 谢西洲几乎是叹息般说完最后一句,挂断电话的那一秒,他嘴里又苦又涩。 他安慰自己,反正也要走了,就帮她最后这一次。 夜晚的海市很冷,大雪苍茫下,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白。 就像谢西洲的心,一片荒凉,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电话订外卖。 做个外卖员,是他能说服自己的极限,再多就不能了。 等他到了医院,沿着楼层找到房间号,抬脚刚要敲门时,便听到里面一阵衣服的窸窣声,紧接着便是简书怀的声音: 「芷烟,这样骗谢西洲不好吧......虽然他提前离开颁奖宴,没有替我们挡酒,但这么晚骗他过来,我总觉得有些愧疚......」 撩起的窗帘下,冯芷烟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从面对简书怀的柔情缱绻到说起谢西洲时的冷漠不耐,转变不过在一瞬间。 「你就是太识大体了,如果他今晚等我们一起走,咱们怎么会被灌酒,你又怎么会胃痛?」 「让他熬点汤来,算是便宜他了,再说,能为我跑腿,他一个舔狗求之不得。」 两人之间眉来眼去的场景,全一一落进了谢西洲的眼底,拎着外卖的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毕露。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浑身翻滚的气血,一寸寸压了下去。 随即,冯芷烟拿起桌上的梨子削起皮来,几个来回,便将一整个梨切成细小块状。 一块块,喂进简书怀的嘴里。 他投桃报李,也拿起一块喂给她吃,可冯芷烟却果断地摇头: 「这梨子哪能分,分梨分离,我不要和你分离!」 谢西洲看着女人面上浮起的绯红,禁不住自嘲一笑,只觉自己简直蠢到了家,为了她一个电话,竟然眼巴巴地半夜来送温暖,却不料也只是她的一个谎言。 七年的婚姻对于她只是一场游戏,而他对她的爱护和心意也毫不值钱。 谢西洲闭了闭眼,眼底不禁想起另一幕。 几年前,他为了护她被道具炸伤,躺在这家医院三个月,不能吃不能喝。 她也只是象征性地请了个护工将自己打发了,以拍摄任务为由跑去剧组拍戏,那时他也不过认为她只是事业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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