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杂在一起,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县局的这位领导,不断点头:“这个问题确实很严肃,得立个典型。要不然人人都这么胡乱造谣,咱们南明县势必会背上治安混乱的帽子,这名声一旦坏了,想修补起来可不容易。” “陈局长高见。” “哪里哪里,也是江同志给我们提了个醒啊,我们基层的同志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危害……” 就在江罗春离开的第二天,公社大喇叭通知到各生产大队,要在公社召开治安大会,让各生产大队的领导,公社各单位的职工,以及各大队的群众代表,都去公社大院,参加这个治安大会。 其中,栾宋大队全体社员,停工一天,全都去公社参加这个大会。 在大会上,公社领导和公安的人一起,通报批评了多起治安案件。 比如方庄大队上个月,两户村民为抢一坨牛粪,从斗嘴上升到互殴,再后来升级到两家二十多个人群殴,造成一人重伤多人轻伤的重大治安案件。 再比如小王营大队,几个混子小伙喝酒上头,合伙偷盗生产队的牛,并且把牛给杀了。那可是队里正值壮年,今年春上还揣了崽的母牛! 还有一些蹲在公厕偷看女人上厕所耍流氓的,投机倒把的等等诸多或大或小或是鸡毛蒜皮的治安案件。 最后,这次大会被立为典型的就是栾宋大队沈家,因为家庭矛盾,虚构案情,谎称自家被入室盗窃,两千块巨款的存折丢了。 这起案件导致整个大队都人心惶惶,生怕那入室盗窃的歹徒,会半夜翻进自己家门。 同时,因为明显知道是熟人作案,村民之间难免互相猜疑,指责对方可能就是那个入室盗窃的歹徒,由此也引发了不少口角、矛盾。 这件事虽然暂时还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这在舆论上,影响极坏,也开了个特别坏的头。 这跟那些形成实质的治安案件不同,打架斗殴偷东西大家都知道不对。 这种虚构案情的,就是随口扯了个谎,很多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件事可能带来的隐形危害和长远的影响,是其他普通类治安案件所不能比的。 “领导人要求我们,一定要实事求是。虚构谎报案件,这可不是你跟街坊邻居随口扯个谎的事,这是扰乱治安,扰乱社会秩序,是造谣生事!我们一定要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现在,特此对栾宋大队沈有粮韩金花,提出公开批评!通报全公社、全县!所有人都引以为戒。” 现在不兴批斗人了,但所有被公开通报批评的治安案件当事人,除了打架斗殴受伤在医院起不来床的,其他全都被带到台上,进行公开批评和自我批评,读悔过书。 这已经是比较轻的惩罚了。 搁在前几年,那是要直接弄去劳改农场进行劳动改造的。 沈有粮和韩金花,也被带上台,读悔过书,向全体社员道歉,悔过。 丢人。 一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沈有粮一直都很要面子,因为儿子有出息,闺女也嫁给当干部的,那些老伙计们就都捧着他。 韩金花呢,解放前是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的,认识字会算账,也自认为很有见识,有成算,不是农村那些无知老妪泼辣村妇能比的,她在村里那些女人们跟前,都比较有优越感。 她会认字懂规矩,有见识,说话办事都有些拿腔拿调,在村里人跟前是很有一些面子的。 谁家有红白事,或者是有重要亲戚上门,需要陪客,男的都会叫上沈有粮,女的都会叫上韩金花,也叫人家知道,咱这边是有不一般的人的。 就是这在村里倍有面子的老两口,如今却被拉到那大戏台子上,被公开批评! 这大戏台子,就是过去批斗人的台子,虽说现在不是批斗,只是叫他们读悔过书,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也是脸皮都给揭下来放地上叫人踩的份儿。 沈有粮到底是男人,脸皮厚,再加上他把责任都给推倒韩金花的身上,说老娘们不懂事,出了什么馊主意,以后一定看好自家婆娘,绝对不再给社会添麻烦。 平日里看着和气、沉稳、端庄的韩金花,骨子里其实比沈有粮更加要脸。 沈有粮就是大老粗一个,韩金花那是真的比大多数农村人都有见识。 所以这会儿,最难熬的也是韩金花。 勉强读完悔过书,韩金花一下台就直接晕过去了。 自导自演“存折被偷”的事,被沈南星带江罗春给拆穿之后,闹得沸反盈天。 村里那些平日对韩金花特别客气尊崇的人,都在背后说她偏心、处事不公、苛待孙女、装模作样、虚情假意,说她平时都是装出来的和善人,实则心思毒的很,不然手里也窝不下那么些钱。 其实根本原因是村里人都知道她手里攥着那么多钱,嫉妒。 从前没觉得她不好,也只是因为从前她表现得是跟大家过得差不多的日子。 娘家那边,爹妈过世,哥嫂生病等,还有几个侄子侄女们结婚,她哪回没给钱。 这些年陆陆续续的,少说给贴进去一千多块。 这个年代的一千多块啊,那可是巨款! 但她也不可能做到娘家回回开口,回回给钱,那别说一千多块了,三五千的都打不住。 可就是因为她少数几次拒绝不合理的借钱,那她那么多次补贴娘家的功劳就都给作废了。 知道她手里还有这么多钱,却不给娘家使,哥嫂侄子全都有意见。 前天过来帮着给她家分家的时候,哥哥还阴阳怪气。 自己家呢,老大那边不说,反正沈南星这个孙女算是白养了,还给养成仇人了,给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老二一家,哪怕是把房子田地粮食全都分给他们,就因为钱没给,他们也还是觉得爹娘偏心。 老三家那边,三儿媳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老三调动工作说好给人家两千块的好处费,前头她娘家已经垫了一千,还差一千。 现在人家事儿都给办好,老三都已经去教育局上班了,剩下那一千块得赶紧给人家,不然老三怎么进去的,就得怎么滚出来,以后也别想再进任何公家单位。 老三媳妇说了,她娘家垫那一千块,是把老三当半个儿子,这钱不用还。另外还差那一千块,沈家要不愿意出,他们娘家出,但以后,沈青山就算是入赘了,跟沈家断绝关系。 大闺女那边,因为没给钱,大女婿自己自杀了,可大闺女却彻底恨上他们老两口,老死不相往来。 小闺女呢,昨天下午接到公社通知,村干部就过来找他们老两口,说今天公社治安大会上公开批评和读悔过书的事。 韩金花第一时间就亲自去公社打电话给小闺女,女婿也是公安的,还是干部呢,好歹叫说说,把这事儿给按下去,她和老伴被拉去公开批评,在城里当派出所长的女婿,又有什么脸面呢。 可女婿电话都没接,疼的不行的小闺女却对着她一通埋怨,说女婿在单位都成笑话了,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人家上头领导却说事情性质恶劣,非要立典型,还说女婿没有政治觉悟。 本来女婿这派出所长都干那么长时间,已经有眉目调到县局工作,现在,别想了! 甚至女婿还被领导叫过去批评,说自己就是公安,家里人却是没半点觉悟,弄出来影响这么恶劣的事,丢人都丢到省里了。 晕倒的韩金花,最后一个念头是,她这一辈子经营的好名声,好德行,这一下子全都毁了! 她韩金花要强了一辈子,到如今,这都混成了个啥。 沈南星和谈老太都没去公社,去参加治安大会也不是强制性的,再说了家里还有个植物人呢,谁敢非叫她们出门。 谈老太洗洗涮涮收拾菜地闲不下来,沈南星在复习高中知识。 数理化捡起来不难,政治是真难。 沈南星就在着重学政治,手头放着托人买回来的一大堆旧报纸,也不要年代久远的,就要去年今年的即可。 看着看着,沈南星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些想法。 她到处跟人宣扬,自己今年还要考京市医学院,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小姑和姑父一家,叫他们再次对她下手。 但她就一普通学生,现在又不是后世网络自媒体发达的年代,一个手机在手就能知天下大事。在这个年代,即便日后事情败露,小姑和姑父一家的身败名裂,也只会在小范围内。 可若她不仅仅是个普通高中生,还是个名人,那就不一样了。 出名要趁早啊。 中午,沈南星想吃卤面。 前天谈老太买了个肘子,还有两个猪蹄,从中午一直卤到晚上。 毕竟江罗春来者是客,怎么都要好好招待的。 谈老太卤肉的手艺很绝,能把人舌头都给香掉,谈礼应该也是受了他奶奶的熏陶,随便做一碗葱油拌面,都能那么好吃。 卤了肉的汤自然不会倒掉,谈老太还顺手又卤了二三十个鸡蛋,江罗春走的时候,给他带了十几个路上吃。 剩下的卤汤,在煤炉子上一直煨着,里面下点豆干、藕片、海带,捞出来就是一道菜。 如今这卤汤就剩下一碗,再煨就干了,正好拿来做卤面。 卤面没有五花肉不好吃,今儿不是都去公社开治安大会么,正好,叫人给捎带一块五花肉回来。 隔壁家的会计栾为民,迎风大汗的毛病已经好了,今儿也去公社了。谈老太托他家儿子栓锁帮忙给带回来一块五花肉。 栓锁他要去给牛拌饲料,回来得比别人早,也顺带把肉给捎回来。 这块五花肉一斤多,谈老太给去皮切片,在锅里煸出油,下葱姜蒜干辣椒炒香,再放上一勺她自己晒的豆酱,炒香后再倒入泡好的干豆角,倒入那一碗卤汤再加开水,炖上十来分钟。 擀得薄薄切得细细的面条,直接铺在菜上面,盖上锅盖再蒸个十来分钟,关火,撒上一点蒜叶和芹菜碎,再把锅里的面条和菜用筷子挑起来拌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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