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空的人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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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她握着我的手，面容慈爱地劝解。「好孩子，妈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听我一句，缘分是强求不来的，分开对你们都好，都是命。」见我表情难看，沈母也不再怀疑。当天就收拾了东西，准备下乡去躲清闲。她的无耻我上辈子已经见识过了。我把她当成亲妈照顾，她把我当成不要钱的下人侮辱。我苦苦哀求她替我做主，她只是冷血无情的说，都是命。沈莫知死后，她煽动舆论，把所有恶毒的名声都按在了我头上。我如今可不会再被她拿捏。 6 人都走后，家里瞬间安静了。我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梦里，沈莫知头破血流，他死鱼般的眼睛狠狠盯着我。是你，是你让我惨死。婆婆拿着菜刀，恶毒地看着我。是你，让我失去我的儿子，我要让你陪葬。我被吓醒时，早已满头大汗。我慌忙地跑到镜子前，还好，还好我重生了。一切都来得及，我的人生不该凄苦收场。这一世，我该为自己而活，我值得世间一切的美好。洗了一把脸后，儿子沈安刚好放学回家。他看到桌上的离婚协议，神情激动。「妈，你要和爸爸离婚吗？」「嗯。」听见我的回复后，他眼神竟有些雀跃。随后他试探性地开口。「那……我呢，你会把我带走吗？」「你跟你爸。」我想不是错觉。我说完这句话后，沈安明显松了一口气。前世，沈莫知死后，他的存款全被沈母收走。而我只能在街上卖烤红薯供儿子读书。好几次他路过我的摊位，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看不上摆地摊的母亲，所以当他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我以为苦尽甘来时，他当场宣布和我解除关系。他说他恨我，恨我害死了他最爱的爸爸。他也要让我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我被赶出家门那天，双目失神地在街上游荡，被车撞死都无人收尸。死亡的痛感如今还能刺痛我的每一条神经。「妈，那你什么时候搬走呀？」沈安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没有回答他，他以为我伤心过度，也没再多问。只是说这几天学校搞联谊，他住同学家，就不回来了。要是前世，我肯定会让他把作业带上，注意安全。这一世我一言不发，随他去吧。 !! 7 这半个月，沈莫知提出离婚后，就没再回来。我本来想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收拾了半天发现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装不满一个箱子。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沈莫知的上级领导登门了。我有些局促地端茶倒水。「小清呀，你别瞎忙活了，我坐一会儿就走。」「这几年我时常梦见你爸，他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伯父对你心中有愧。」陆伯父和我爸是曾经的战友，我爸出意外后，他明里暗里帮了我不少。如今他还亲自登门来看我。我心中顿时一酸。「陆伯父，你过年过节总往家里送东西，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爸走后，我心里早就把你当做第二个父亲了，说来还是我不懂事，那么多年都没有登门道谢。」陆伯父握着我的手，眼含泪光。和我客套几句后，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局势一天一个样，我说假如，假如沈莫知的部门被砍掉了后，你不要着急。」见我愣住了，他立马安抚。「孩子，你放心，我会尽自己所能帮他重新安排工作的。」所以上辈子根本不是我的检举信让沈莫知下岗。他所在的部门本就是要被砍掉的。因为这一世我没有和沈莫知闹，所以陆伯父不知道我和沈莫知的婚变。还想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给沈莫知重新安排工作？我心中顿时明了，也有了考量。我和陆伯父道了谢，随后语气坚定地说道。「陆伯父，你以后不用再帮我了。」 8 陆伯父走后，我陷入了沉思。他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如今局势一天一个样。我要想逆天改命，除了和沈莫知离婚之外…… 我还得有安家立命的资本。我开始清点身上的钱。加上沈莫知留下的 1000 块，我如今身上有 1120 块钱。我看了看日历，我记得报纸报道过。 1 个月后，股市疯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股票。如今我身上也有了些钱，不如提前去开个户。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也没什么可怕了。最差不过是在街上卖红薯，自给自足。心中下定决心后，第二天一早我就直奔证券交易所。开完户后，我心情大好。又去理发店弄了时髦的卷发。在百货商店买了几件喜欢的裙子。当我穿上连衣裙路过咖啡馆时，停住了脚步。舒缓的钢琴曲传入耳边。咖啡馆时尚的摆件、精致的餐具，还有坐在里面侃侃而谈的人。我突然想到前世自己穿着发白的衬衫跟踪沈莫知。到咖啡店门口时，我紧紧握着衣袖，不好意思进去。只能偷偷地在窗外窥视上层人的生活。思索间，我已经走进了咖啡馆。店员问我有约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声娇俏的女声传入耳边。「你是嫂子吧？」我抬头与女人四目相对时，认出了她。是上一世和沈莫知搞在一起的女职员张文芳。如我所料，沈莫知也在。看见我时，他依旧是皱眉。「呀，嫂子，我们居然穿的是同样的裙子！」张文芳一声惊呼后，我才发现，我和她穿的是同款。她比我好看，这一世我才将她的样貌看清。圆圆的脸型搭配一双大大的眼睛。尽管和我同岁，她却显得比我看着年轻不少。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眼神中闪过得意。随后她的目光上下将我打量一番后，捂嘴一笑。「既然嫂子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了，沈主任，我先走了。」张文芳走前，看向沈莫知的眼神尽是暧昧。沈莫知脸色一下就变了，粗暴地将我拉出了咖啡馆。小巷子里，他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目光阴狠。「赵清，我就不该相信你会同意离婚。」「表面上说要 2 万块钱才同意离婚，背地里又学着文芳的装扮，来咖啡店找茬，你贱不贱啊。」我都快被气笑了。直接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沈莫知，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贱不贱呀，有本事你就拿钱来砸我，我立马离婚，没本事你对着我狗叫什么。」沈莫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或许他也没想到，一向对他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我，直接上手打了他。随后他的诧异被怒气淹没。「赵清，你好得很。」「我这周就把钱给你。」他准备甩手离开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文芳说晚上想来家里吃个饭，你多烧几道菜，记得别放葱。」我蒙了，他的意思是都准备和我离婚了。还要我做饭伺候他和小三，我想他真是疯了。他好像笃定我会听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9 回到家时，婆婆已经从乡下回来了。她哼着小曲，在客厅悠闲的摘菜。见我回来，她立马吩咐道：「今天家里要来重要的客人，你去买点肉回来。」我懒得和她演戏。「我累了，你自己去买吧。」说完，我直径进了屋。她在背后嘀喃：「我还不知道你吗？惯是会偷懒。」不过她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并没有纠缠我。过了好一会，我听到了儿子沈安的声音。「奶奶，我晚上还要和同学看电影呢，你叫我回来干嘛？」毕竟是自己亲儿子，我走到客厅忍不住开口教训了几句。「这半月你到处瞎混，大学还考不考了？」我向来对沈安的学习管的比较严，他心虚的不敢抬头看我。倒是婆婆开口帮腔。「我大孙子成绩在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他放松一下怎么了？」听到有人撑腰，沈安顿时也不怕我了。他眼神轻蔑的看着我。「爸爸说了，人不分高低贵贱，只要三观相合都能成为朋友。」「再说了，爸爸连你这样没什么本事的妇女都娶了，我凭什么不能和他们交朋友。」我深吸一口气，不禁冷笑。上辈子我就知道自己培养了一个白眼狼，如今他能说出这些话也不足为奇。婆婆也叉着腰对着我破口大骂。「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想做这个家的主了，好好的一个家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真是晦气。」我懒得理会二人，进了里屋。 10 沈莫知和张文芳是一起来的。张文芳提了一些礼品，婆婆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总是那么客气干嘛，婶子只要看见你，这心里就欢喜得很。」沈安也高兴地迎了上去。「文芳阿姨，你总算来了，我想死你了。」此刻他们就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我站在一边宛如一个外人。吃饭的时候，我不顾众人的眼光，坐在桌子上就开始吃。婆婆拍桌起身。「赵清，你懂不懂礼义廉耻，客人都还没有动筷，你就开始吃了，我们沈家娶到你这样的蠢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沈莫知也有些不高兴，倒是张文芳温婉地上前劝阻。「婶子，你身体不好，可不能再动怒了。」「平时沈主任对我多有照顾，今天我来本就是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算不上什么客人，嫂子喜欢吃就让她吃吧。」「我不会在意的。」说是不在意，张文芳的眼神中透着委屈。上辈子三言两语就能让沈莫知跳楼，张文芳可不是什么善茬。不过我婆婆向来无脑。她心疼地握着张文芳的手。「委屈你了孩子，你听话懂事又知书达理，我是真想让莫知将你娶进门呀，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缘分。」沈莫知看向张文芳的表情有些痴迷。沈安刨了几口米饭，也连忙举手：「我也想文芳阿姨做我的新妈妈。」张文芳故作矫情地笑了笑。「婶子，我从小就命苦，要是能嫁给沈主任这样的好男人，也算是我上辈子修的福气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婆婆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就当我不存在一样，围着张文芳倒水添菜。张文芳没有立马动筷，而是秀眉紧皱，开始干呕起来。我眯着眼，思量地看着她。她怀孕了？婆婆见状愣了片刻，似乎明白什么，笑意更深了。立马给张文芳盛了一碗鸡汤，语重心长地叮嘱她照顾好身子。张文芳走后，婆婆笑着对沈安说。「安安，你要是有弟弟了，你会照顾好他吗？」沈安不太明白。「奶奶，爸爸都要和妈妈离婚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弟弟呀。」「傻孩子，以后你就明白了。」说完她脸色一冷，对着我离开的背影大骂。「你那个妈真是个废物，吃完就跑，都不知道收拾一下碗筷。」 11 沈莫知送张文芳回去，我偷偷跟在后面。倒不是想看他们谈情说爱。我不能在等沈莫知筹钱了，我得逼他一把，才能早点离婚。再说，如今距离股市爆发的日期越来越近。我必须有足够的本钱，提前入场。树荫下，张文芳小鸟依人地靠在沈莫知怀里撒娇。「莫主任，你到底还管不管我和孩子，你看你老婆今天的态度，明显就是为了恶心我。」沈莫知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文芳你放心，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的。」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张文芳踏着高跟鞋离开后，我才露了面。「沈主任厉害呀，还没离婚，孩子都玩出来了。」见说话的是我，他明显一愣。随后又厉声道：「赵清，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该知道我爱的只有文芳一个人，分开对我们都好。」我故作同意地点了点头。「我从一开始就同意离婚呀，是你自己没凑到钱。」沈莫知听到我提钱，脸色一变。「两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抬眼一笑。「两万？谁告诉你是两万了。」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无比认真地开口：「沈莫知，我要两万五，明天就要。」「你……」「沈主任，你先别急呀。」「两万是半个月前的价格了，如今不一样呀，你婚外情连孩子都搞出来了，你觉得我能忍下这口气？」沈莫知紧握着拳头，阴冷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我缓缓开口：「明天之内你给我两万块钱，我立马签字离婚，要不然你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被人唾弃的小三，你们的孩子也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更不要说你们在单位的处境了，沈主任，你是聪明人，我也不用说太多。」在沈莫知诧异的目光中，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12 沈莫知第二天晚上之前还是把钱凑好了。我数好钱后，大笔一挥签下了名字，好在如今离婚不用打申请了。我当天就和他去领了离婚证。临走时，我开口道：「你最好管好你多事的妈，要是她不分是非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也不怕撕破脸。」沈莫知盯着离婚证出了神，或许他是高兴过头了。我内心嘲讽道：反正你也高兴不了几天了。拿到离婚证，我才意识到自己活了过来，这只是我改变命运的第一步。我拿着钱奔向交易所，两万五全部投入了股市。我找的代理人是一个叫小丁的年轻人，我记得报纸报道过他。股市暴涨之时，他靠着一千块钱成为了股神。我把自己所有的钱都交给了他，和他签订了一份协议。办妥一切后，我整颗心都放了下来。租的房子前几天也打扫干净了，如今还得回去一趟把留在沈家的东西带走。我到沈家的时候，发现张文芳也在。沈母拉着她的手，宛如一个慈母。「文芳，你先别进去，搬家灰尘大，你在院子里坐着就好，想想下午想吃什么，妈给你做。」我把二人当作空气直径进屋拿东西。离开时沈母厉声喊住了我。「你去把昨天的衣服洗了再走。」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大婶你有病就去治呀，我和你儿子已经离婚了，还要给你洗衣服？你多大张脸呀，那么无耻。」沈母愣住了。「你……有妈生没妈养的贱人，你在沈家白吃白喝那么多年，我还没找你要房租，不过是让你洗个衣服，你还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沈母准备动手的时候，被张文芳拦住了。「妈，算了把，我想和赵清姐聊几句。」张文芳把我拉到院子的树下，神情藐视。「你应该很恨我吧。」我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她勾唇嘲讽一笑，继续说道：「我第一个男人没本事，但是我命好，他死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