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前方骤然一个人影出现。 这人穿着帽衫,连衣的帽子掀起,盖住了大半的脸,看不出来长什么模样。他气质颇为外放,能感受的出来是个三四十层的玩家,一看就是个硬茬子。 这几人并不想节外生枝,打算错身而过,岂料这位玩家骤然停下了,转头对着那长相文秀的玩家。 那是一个压低了的颇为沙哑的声音:“哎?你怎么在这,刚还说找不到你队友呢,这不是都在吗,还六个人呢……啧,还拉着我问,浪费时间。” 他说完,也没怎么在意,抬脚就走,只留下那四人面面相觑。 燕危:“……” 幸亏这几个人不认识林缜,这个人的演技是真的差的可以!! 那头,林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角落,燕危这才嘀咕道:“我都说了你一直在找队友……那时候还挺着急的呢,你看你还去问了别人,不止我一个人吧……” 长相文秀的男人面色十分不好看。 他皱眉沉思,脊背绷直,已然不自觉便警惕了起来。 晏明光扶着燕危,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些人,双眸望不见底。燕危则是脚步一停,困惑道:“怎么不走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默。 燕危眸光微转,这一回不再说话了。 他一个人的话语确实是不可信的,晏明光也同样的说法,也确实还是容易让人怀疑。 但是谣言向来三人成虎,一切的不相信和质疑都会在一件事情被反复提及之后变成深信不疑。即便是天方夜谭地和一个人说“天要塌了”,第一个人说的时候,别人是不信的,第二个人说的时候,别人也只会觉得胡说八道,可第三个人再说的时候,被告知的对象就会产生一瞬间的“难道天真的要塌了”的动摇。 在这几个人已经有所警惕的时候,不断地加深燕危说的那番话,这群人不信也会信。 片刻后,其中一人终于打破了沉默:“你是玩家还是善傀?” 长相文秀的男人一愣,怒而笑道:“你疯了吗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难道分不出我和善傀吗?” 另一人骤然道:“我们刚才观察过的,善傀和玩家没有区别——包括认知。你说你不是,那你怎么证明?”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我本来就不是,我为什么还要证明?”长相文秀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就算我是,难道不是应该先把别人解决了吗?你上来就质疑我,我现在怀疑,你是混进我们当中的善傀了。” 有一人阴阳怪气道:“就算你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危抬手,手肘轻碰晏明光,在脑海中对他说: 短距离瞬时移动。 晏明光深深地看了这几人一眼,抓起燕危的手,小心规避着燕危的伤口。 下一刻,两人骤然消失在了这群人的面前。而这群人已经没有理会燕危二人了——他们已然动起手来。 燕危眼前一闪,便瞧见了穿着黑色帽衫的林缜。不远处传来十分激烈的打斗声,是那四个人在动手的动静。 林缜啃了一口坚果,悠哉悠哉道:“我们不动手?” “不用,等他们分出个胜负就行。到时候输了的那个一定会被其他人抓着送到黑袍人面前——多半是那个假斯文的人,我们在后面跟着,我需要观察一个东西。” 等这些人打完还要一会。 燕危缓缓依靠在晏明光的身上,轻轻闭着眼缓一缓。 耳边传来男人微凉却偏暖的嗓音:“怎么了?” 燕危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既然善傀和玩家都拥有一样的认知,那最本源的问题——我是不是我?” 他看着刚才那几个玩家间的互相质疑甚至是自我怀疑,一瞬间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可怕的想法。 他开始质疑他自己。 他开始思考,他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是玩家还是善傀。 他到底……是不是燕危。 这样的认知是近乎可怕的——这才第一天。在这样的环境下过上几天,他们会不会完全混乱了自我? 第98章 傀儡城堡(11) 燕危一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这种质疑“我是不是我”的命题根本无解。 他眨了眨眼, 琥珀般的双眸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道:“晏明光,你有没有想过, 可能刚才你认错人了呢?” 身侧,晏明光似乎正在再度确认他伤口的恢复情况。这人一手搭在他另一侧的肩膀上,微微低着头, 垂眸看着他受伤的地方,淡然道:“过几个小时会好很多。” 燕危:“……我在问你呢。” 旁边的林缜正就着走廊拐角的遮盖,吃着坚果探出头偷看着不远处那四人的打斗, 对身边的事情倒是毫无兴趣,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 燕危也不指望林缜这种根本不在乎破局方法的人会多想, 只是微微抬眸看着晏明光,沉声道:“我是认真的。善傀玩家拥有同样的认知,所以我们进入城堡之前经历过的一切,身为善傀的我, 还是身为玩家的我,都会知道, 所以——” “所以我不会认错。”晏明光只是说。 燕危方才的那么一丝难得产生的动摇就这样在对方的斩钉截铁下荡然无存, 他轻笑一声,挑眉道:“为什么这么笃定?” “感觉。” 燕危:“……逗我呢死冰块?” 晏明光不说话了。 燕危又问:“那你呢?你没产生过疑虑吗?万一你没认错, 但是……我认错了呢?” “没有,我不是善傀。” 燕危突然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安定。晏明光其实没有给他什么证据, 只是给了他一种自信的态度, 但这种自信的态度在现在的情况下太重要了。 这无异于完全斩断了他的摇摆。 他抬脚, 轻踹了一下林缜的脚脖子。 林缜回过头来:“喂,你干嘛踢我?” “你有没有遇到一样的自己?” “没有,要是遇到了, 我就暴揍他呗。” “万一你才是善傀呢?” 林缜想也没想道:“那妨碍我揍另一个傻缺吗?而且我很坚信,我就是我好嘛。” 打斗声更大了一些,不远处那四个玩家的打斗似乎快要结束了,已然传来了一些有人被打飞在地的碰撞声。周遭有少部分还在房内的玩家微微打开门缝看了看,但现在还留在房内的,要么是想前期低调着静观其变的,要么就是根本不敢出门的,根本不会管闲事。这些人看了一眼,也就关上门没有管了。 在此刻,整个城堡各处都有着玩家或者傀儡。 外头的乌鸦环绕着幽深诡谲的城堡,发出一声又一声喑哑的鸦啼。月色稀疏,星夜披盖而下,笼罩着整座山。 城堡里头,隐约还能听见外头的风声和乌鸦的鸣叫。 燕危沉默了片刻。 他说:“我懂了。” 其实是不是善傀,是不是玩家根本就不重要。 如果真的被这个真真假假的表现靥住,开始对自我的存在质疑,并且完完全全陷入副本刻意引导的厮杀之中,那才是真的被副本的玄妙送进了坑里。 “我是玩家又如何?我是善傀又如何?善傀和玩家之间没有区别,对,这是无懈可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无懈可击,同样带来了一个缺点——我们会拥有同样的想法。” “既然这样,目的是一样的,我为什么要纠结我到底是谁?我破局就行了。” - 城堡的另一处。 穿着风衣、戴着围巾的青年站在三层满地的碎玻璃渣上,回身望向身后那些本来打算抓住他的四十几层种子玩家们。 三层的格局复杂却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制作傀儡的道具,是个天然的陷阱。 此刻,那些玩家已然正中他的下怀,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傀儡生产带上,周遭都是各种各样晃动的刀具,已然无暇来找他了。 他站在走道上,抬眸望着面前的一切,淡茶色的双眸中满是沉思。 那张和燕危如出一辙的面容之上,五官天生的温顺被思索间的幽深微微遮盖,他环视四周,神情不变。 身后,被制作傀儡的道具活生生剪断的玩家发出一声绵长的哀嚎,鲜血迸溅,堪堪洒在他的脚下。 片刻,他骤然轻笑了一声。 “没什么好想的,”他喃喃自语道,“分不清楚,那就不必分。我就是我,善傀是我,玩家也是我。” “我们想做的都是拿到第一罢了。” “我在三层,他在二层。如果是我在玩家多的二层,我会做什么呢……?” - 二层。 那四个玩家已然分出了胜负——斯文男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是了解他的三个队友的对手。 没过多久,斯文男便被他的队友打飞,“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滚落在地的时候,已然有些双眼泛白,显然是重伤了。 “走!”一人走上前,用道具绳子将斯文男捆了起来,“我们去楼上的观星台,再拿一分。” 不远处,林缜挥了挥手:“小宠物,晏明光,他们打完啦。我们出手吗?” 燕危没好气道:“出什么手?在后面跟着。我要看看他们如果拿已经得过一分的人或者善傀去找黑袍人,会发生什么。” “诶?什么意思?已经得过分的人或者善傀有什么特殊的吗?” “只是猜测,我之前和晏明光说过,现在的规则下,最后一两天会造成付出和利益不对等,所有人都放弃出手的和平情况,这一点完全不符合副本的主题。所以我才要和你配合演戏,让他们内讧,送这个拿到首分的人去换分,看看我的猜测对不对。” 他说着,朝晏明光和林缜招手示意,三人前后轻轻地跟了上去。 燕危感知力强,虽然身体指数还比不上这些四十几层的种子玩家,但此刻在刻意的留意下,能够用感知力保证自己的每一步都没有任何动静。晏明光和林缜本就是身体指数十分突出的玩家,跟踪这几个刚才酣战过的玩家根本不在话下。 他们三个就这样跟在那几人身后,来到了城堡顶层的观星台。 这个城堡一共有四层,一层就是他们初入城堡的大厅,二层是客房,三层是各种各样的实验室和操作室,四层则是黑袍人待着的地方。 燕危等人跟到了四层楼梯口,就躲在了楼梯的栏杆之后,远远眺望着,没有上前。 城堡越往上层越小,四层的空间一眼就能望尽。 四层的天花板是玻璃做的,可以毫无障碍地看见整个星空,还有那盘旋在城堡和丛林迷宫外围的乌鸦。黑袍人就站在观星台的正中间,抬头望着天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而黑袍人身侧不远处,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那必然就是这几人之前所说的,销毁善傀、换取积分的绞肉机。绞肉机上还沾着血,那是这些人送来的人和善傀的血。 燕危三人躲在暗处,看着这几人绑着斯文男走到了黑袍人的面前。 有人说:“我们又抓到了一个善傀。” 那斯文男挣扎着,但他已经身受重伤,又被绑得扎实,根本无力挣动。 黑袍人那沙哑的声音响起:“和我一起,把他抬起来。” 话说,黑袍人伸出手,同押着斯文男的那个玩家,一前一后,直接把斯文男整个人抬了起来,对准了绞肉机的进料口。斯文男疯狂地挣扎着,可那玩家和黑袍人都仿佛手中抬着的并不是一个生命一般,毫不犹豫地一起将斯文男对着绞肉机地进料口扔了进去。 下一刻,绞肉机运转的声音响起。 斯文男是下半身朝下被扔进去的,被扔进去的那一瞬间,就算是躲在楼梯口的燕危三人,也听到了骨头被绞断的脆响,还有斯文男的惨叫。 惨叫声持续地很短,没过几秒,斯文男的头颅也被搅碎了。 晏明光面色不变,林缜兴致盎然地看着绞肉机不断地运作,燕危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颇为不适地皱了皱眉。 几分钟后,斯文男被彻底绞碎。 黑袍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转身,缓步走回了观星台正中间的地方。 那个同黑袍人一起把斯文男扔进绞肉机的玩家似乎愣了一下,随后道:“怎么回事,我们一分都没加?” 另一人面色一白:“……他不是善傀!?” “可是这不对啊,”那人说,“那为什么我会多了一分?你们看,我们组织总分不变,但是我多了一分。” 燕危收回了目光。 他朝晏明光和林缜使了个眼色,三人再度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果然是这样。” 晏明光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另一侧,拿出打火机和烟。不过片刻,升腾而起的烟雾挡住了男人大半的面容,遮盖了他淡漠的神情。 他没有说话,燕危却也知道,这人应当也看出来了。 晏明光的性格……怕是比他更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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