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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见沈墨笑了笑道:“他们对慧明的失踪既无法理解,也想不明白是什么人干的,还有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 “他们就从那个时间点,开始乱套了。” “原来是这样!”小洛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就设下了一个圈套,”只见沈墨接着说道:“你现在也都应该明白了,从来就没有那么一个目击者,更没有什么泼皮恰好看到了案犯作案之后,离开现场的样子。那个小犊子原本就是我从县大牢里面借出来的。” “上次的案件结束以后,城外的那个鬼樊楼,已经被崇福侯派人扫荡得一干二净。”只见沈默接着说道: “崇福候想办法安置了那些被拐骗的女人孩子,然后又把鬼樊楼那些人贩子和江洋大盗,全都一网打尽了。” “但是崇福候知道那个小犊子是老杆子的心腹。他就没有随便处理,而是把它交给了我。我就随手把这个人给扔到了钱塘县大牢里面。” 莫小洛听见沈墨的话,姑娘的脸上立刻就是甜甜的一笑。 她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从鬼樊楼里面出来的时候曾经拜托过沈墨,一定要把那个鬼樊楼斩草除根,扫除干净。 果然,沈墨并没有忘了这件事。他请崇福候帮忙,彻底把这个鬼樊楼从世上抹去了! “所以当时设下那个圈套的时候,我需要一个人。”说到这里,只见沈默无奈地叹了口气: “毕竟这个人,势必是要挨上那个杀手一刀的。我生怕你爹要是万一挡不住这一刀,这个假扮泼皮的家伙,肯定就会瞬间身首异处。” “所以你就弄了一个死不足惜的家伙,让他来挨上这一刀?”莫小洛听到这里,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墨一眼。 “对!”沈墨点了点头。 “那么,当时那个出刀的时机呢?”只见这个时候,莫小洛又猛然想起了当时那惊雷般的一刀。 然后她又向着沈墨问道:“你怎么能算得那么准,知道就在那一时刻,那个凶手一定会出刀?” “因为那个凶手,绝不会允许小犊子说出任何一句话来。”只见沈墨的语气淡淡说道:“那个凶手——就是当时藏在西墙外的龙璃儿,她心里知道,当时只要小犊子抬起头来,甚至不用画影图形,咱们就能找到那个案犯!” “她那个时候以为,小犊子在案发的那天晚上,是真的看到了的案犯面容。所以当小犊子抬起头来的时候,他一定会当场认出那个案犯!” “那个家伙……”只见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琢磨的微笑: “当时就在福隆寺的院子里!” “什么?”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见莫小洛的身体猛然间一震!姑娘手上的半截船橹,都差点掉到了水里! 只见小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她双眼带着惊恐的神色看着沈墨:“你是说,当时在院子里面,就有一个案犯的同伙?” “对!”沈墨点了点头:“所以那个龙璃儿,绝不会允许小犊子说出一个字!” “那个时候,当小犊子进来以后,他在院子里面行走的时候,莫总镖头始终都挡住了龙璃儿出刀的线路。”只见沈墨说道: “而当小犊子停下来的时候,他就跪在了我指定的那个位置上。然后,他又在我的命令下抬起了头……” “我当时费尽心机,把这个知情者、这个马上要指认出案犯同伙的人,就这样的放到了案犯最方便出刀的位置。所以我知道,就在小犊子抬起头来的一刹那,一定就是她出刀的那一瞬间!” “好家伙!”听到这里的时候,不但莫小洛震惊无比,就连前面划船的觉岸也是惊讶的回过头来,赞了沈墨一句。 “虽然我听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能听的出来,你确实很厉害。”就连觉岸也是一脸佩服的表情道。 “大师真是谬赞了,”只见沈墨笑摇了摇头:“这一次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还不是一场空?哈哈!” 这个时候,他们这艘小船经过三个人奋力的划桨,终于还是回到了西湖岸边。 “你还没说到正题呢?”这时候,这三个人从船上站起来,就在他们正要下船的当口。只见莫小洛拉着沈墨的手臂问道:“你说的那个当时就在院子里的罪犯同伙,他到底是谁?” “我哪儿知道他是谁?”只见沈墨无奈地摊了摊手:“你真以为我是神仙啊?反正我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罪犯具体是谁我可不清楚。”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我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总算可以知道了。”只见沈墨纵身跳下了船,然后抖了抖自己身上还潮湿着的捕快服。 “为什么?”莫小洛惊愕的看着沈墨。 “因为我要是福隆寺里面的那个家伙,他一定害怕自己的同伙被捉到了之后,会招供暴露了自己。所以他现在一定已经借故逃跑了。”只见沈默笑得就像一个小狐狸一样,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道: “所以咱们一会儿回去,只要看看那个庙里面缺了谁,谁就是那个案犯!” “阿弥陀佛,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贫僧实在是听不得了。”这个时候,只见那边的觉岸也上了岸。他此时正摇着头,脸上一片苦恼的神情。 “对了,我还没问过大师。”只见沈默忽然回过头,向着觉岸地问道:“为什么大师偏要选择今天在西湖上抚琴,而不是待在你那间禅房里?” “现在整个福隆寺里面都是闹哄哄的,还谈什么参悟佛法、打坐参禅?”只见绝岸苦笑着说道:“听沈施主这么一问,莫不是在施主心中,还是觉得我有嫌疑?” “可不是吗?”只见沈墨笑着说道:“如果不是那个龙璃儿头上戴着假发,试图遮住湿透的头发,结果被我看了出来。并且她手里边还拿着那把弯月刀,我还真的以为那个杀人凶犯就是大师呢!” “为什么,那个凶犯就不能是我呢?”只见这个时候,那个觉岸大师忽然间脸色一变。他手里面那把沈墨的雁翎刀,猛然向前一刀,猛刺了过来! 第164章:披风刀法、人头足球 沈墨和莫小洛两个人站在那儿,看着觉岸手里面拿着刀在那里比划。他们俩的神情都是异常古怪。 只见那个觉岸正在那里对着湖岸的空处做势前刺,努力装成个武林高手的样子。他手里面虽然攥着刀柄挥舞,但是那几下刺杀的动作却是笨拙凌乱,怎么看手里怎么像拿着根鸡毛掸子。 “真是好一套七七六十四路乱披风刀法。”只见沈墨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凌空捏住了空中挥舞着的刀背,然后把这把刀轻轻巧巧的接了过来。 “这玩意儿不适合你,大师还是敲木鱼更合适。”只见沈默笑着对觉岸说道。 也对!只见觉岸猛然间手中失了宝刀,只见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苦笑着说道:“最起码和尚敲木鱼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抢。” …… 沈墨他们三个人就在伏龙寺的门口分手,他和莫小洛依然从正门进去。而觉岸一听说满院子的官员还没散去,就绕道福隆寺的旁门回了他的那间小小的禅院。 沈墨和莫小洛一边往里走,莫小洛还在一脸好奇地问道:“那个龙姑娘头上戴的真是假发?我都没看出来!” “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只见沈墨笑着说道:“这个时代的假发做得实在是太次了,我从一里地以外就能看得出来!” “还有,待会儿进到院子里面以后不要露声色,也不要胡乱说话。”只见沈墨忽然正色道:“这件案子牵扯的事件实在太过重大,所以你就装作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保镖就好了。” “人家本来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保镖……”莫小洛一边嘟囔着,他们两个一边迈进了院子。 等沈墨一进了福隆寺,发现原本的那些官员们都还在。而起威几位镖局的那师徒四人如今也回来了。 莫小洛想起沈墨说院子里有个内奸。于是她一进院子,就忐忑不安的一个个看着院子里的人。 然后她惊奇的发现,除了那些下级官员,她根本不认识的人以外。所有的人一个不缺,全都在这里! “你不是说这里缺谁,谁就是案犯吗?”莫小洛看着周围的人,于是她从牙缝里用细细的声音说道:“我怎么没看见这里少了谁?” “看来这个家伙,远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的多。”只见沈墨的嘴角上带着笑意,远远的看着台阶上的那些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沈捕头!你可回来了!情况怎么样?”赵立夫他们一看见沈墨回来,立刻满面惊喜的迎了过来。 “案犯跑没影了,”只见沈墨摇了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心情很不愉快。 “今天就到这儿,大家都散了吧。”只见沈墨意兴阑珊地说道:“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不是,这就完了?你不是说要画影图形,追捕案犯的吗?”这时候,只见旁边的魏中之也一脸纳闷的凑了过来。 “这件事以后再说,”沈墨说到这里,向着莫大通指了指站在院子中间的小犊子:“先把他带回钱塘县衙去收押,这次劳烦莫老英雄了。” “沈捕头不要客气,”莫大通看见沈墨的脸上阴沉得很,知道他因为跑了刺客心情很差。所以莫老英雄直接就带着人犯走了,也没再过去啰嗦。 说实话,今天这起威镖局可是不怎么露脸。眼看着起威四剑和总镖头全在这里,而且还是沈墨精心布置的陷阱。没想到居然还是让那个刺客给跑了。莫大通此刻也觉得脸上没什么光彩。 “沈捕头,就完了?”只见赵立夫惊讶地问道:“后面就再没什么了?” “我的知府大人,你还想有什么呀?”只见沈墨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说道:“今天我把你们喊来,不但给你们揭示了案犯是怎么作案的。而且我还引来了其中一个案犯,让这个真凶亲自在你眼前跑了一圈,你还想怎么样?” “你要是还觉得不满意的话,这个也给你!” 只见沈墨在地上用脚一踢,他之前用来掩饰皮囊装水的那个空布袋子,就像一个足球一样被他踢飞了起来,奇准无比的飞到了赵立夫的怀里! 只听砰!的一声响,赵立夫连忙伸手接住了这个袋子。单凭手感,他只觉着这里面的分量居然还颇为不轻! “不对呀?这里面那个装水的皮囊,不是早就倒空了吗?”赵立夫觉得挺有点匪夷所思,于是他就把那个袋子口翻了开来。 等到他伸手进去,把袋子里面的那个东西拿出来以后。只见赵立夫就像是又被沈墨掐住了蛋蛋一样,“嗷!”的一声,发出了一嗓子尖利的嚎叫! 只见在他的手上,居然提着一个须发宛然、怒睁着双眼的人头! 这个人头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看来之前是用石灰埋着,所以从头发到脸上全是粉状的石灰。 而赵立夫一眼看去,正看见这个人头脸上宛然如生,一副无比绝望和恐惧的神情已经把他的五官抽搐到了一起,露出了异常狰狞的表情! 赵立夫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尖叫了起来,他一撒手这个人头就落到了地上。然后只见他一个旱地拔葱,从台阶底下就蹦到了廊檐下! 他身边的魏中之和商玉陵也是齐齐吃了一惊,只见他们两个也是吓得小脸煞白,忙不迭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个地上人头在地上滚了两圈,终于停了下来。 “那个小和尚慧明已经辨认过,”这个时候,只见沈默指着这个人头,冷冷地说道:“这家伙就是案发那天,在这个院子里变戏法的那个老乞丐。” “如今这桩案子的案犯虽然没有全部抓住,但是有案犯的人头在此。说明我们钱塘余杭两县侦破案件,还是有成效的。” “有成效!有成效!”台阶上的赵立夫还是惊魂未定,但是魏中之已经忙不迭的先肯定了沈墨的说法。 然后,就见沈墨慢慢的走上台阶,一手一个勾住了赵立夫和魏中之的脖子,带着他们两个往远大殿里走了几步。 如今沈墨的形象,就像是一个老母鸡两边的翅膀上一边夹着一只小鸡。谁能想到这个沈捕头,居然敢对这两位高官如此的无礼? 可是偏偏这两位当事人却都是丝毫不以为忤,只见他们一边走还一边看向了沈墨,不知道沈墨到底有什么不好说的话,要和他们两个单独谈。 “说实话,你们两个都很不错。”只见沈墨把他们两个带到一边,然后小声地说道:“赵知府为人敦厚,魏少卿聪明机灵”。 沈墨这时候居然夸奖了他俩一句,这两个人听沈墨这么说,立刻就脸上露出了笑意。 “可是魏少卿你知不知道,你那份聪明,刚才差点就给你惹下了杀身大祸?” 只见沈墨忽然间脸色一变,此刻他的神情冷峻,牙缝里凉冰冰的挤出了这句话! 第165章:宫闱密事,讳如莫深 “啊?我、我怎么了?”只见魏中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呆住了,他莫名其妙的向着沈墨问道。 “半个时辰之前,咱们在院子里面的时候。”只见沈墨小声地说道:“当我在分析案情的时候,说到那些无名白曾经在半年之前神秘的集体失踪。而就在案发之前的前两天,他们却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李家巷。” “你当时把话头接过来,你想说什么?”只见沈墨搂着魏中之脖子的那只手,猛然间一紧!“你想死是不是?” “我……我……啊!”只见魏中之脸上的神情,从一片茫然渐渐过渡到恍然大悟。然后只见他在刹那之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一片雪白! 只见魏中之此刻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惧的表情。看他的样子,只怕连苦胆都要被吓破了! “要不是我拦着你,你当时要是把那句话说出来,神仙都救不了你!”沈墨的嗓音低沉,他冷冷的看着魏中直说道。 “沈捕头对我有救、救、救命之恩,我老魏真是糊涂透顶!”只见魏中之一脸的悔恨,却又感激万分的看着沈墨说道:“要不是你当时拦着我……老魏全家老小的这条命,从今往后都是沈捕头你给的!” “不是,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个时候,在沈墨右臂上夹着的那个赵立夫还是没摸清楚情况。只见他卡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地问道:“老魏,你当时到底想要说什么?结果被沈捕头给拦住了?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所以,说傻人有傻福啊!”只见沈默看了一眼愚钝不堪的赵立夫,感慨地说道:“都说祸从口出,像赵知府您这样的人,就是想要闯祸都难!” “你知不知道,无名白是什么东西?”只见沈墨向着赵立夫问道。 “就是切了小鸡鸡……”赵立夫还在一头雾水的说着,只见魏中之赶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说道:“赵兄千万慎言!” 赵立夫见状一愣,这句话硬是没敢接着说下去。 “我告诉你,”只见沈墨脸色冷峻,他一字一顿的向着赵立夫说道:“无名白就是太监!” “这十二个人,在半年前神秘失踪。然后半年之后他们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他们的脸上和手上没有干重活的痕迹,反而一个个白胖了许多……我问你,你真的想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立夫听沈墨这么一说,他这次才终于明白了。只见他陡然间浑身一震,然后一瞬间,连嘴唇上面都没了血色了! 此时此刻,赵立夫终于还是明白了过来。这十二个无名白在这失踪期间,不管他们去做了什么事,终究这里面,都涉及到了宫闱秘事! 这件事情不是牵涉到皇权,就是涉及到内宫! 赵立夫在这一刹那之间,这才想通了沈墨和魏中之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古怪! 沈墨明明早已经知道了这十二个无名白的身上有蹊跷,他却硬是装作不知道。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之人! 可是偏偏那个魏中之仗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他在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那么多官员面前,差一点儿就把这件事脱口而出! 在这样的事上面抖机灵,这不是活脱脱的作死吗?要不是沈墨拦住了他的话头,他现在真的就完蛋了! 至于赵立夫自己,到现在还是沈墨反复分说,他这才明白了里面的关键! 眼前这“宫闱秘事”四个大字,在赵立夫的面前血淋淋地来回晃动,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两条腿就像弹琵琶一样抖动了起来! “所以说,沈捕头对我二人有再造之恩!”只见魏中之脸上激动之极的看着沈墨道:“赵兄也就罢了,沈捕头是提醒了你,让你即便是想到了什么也不要说出来。可是对于下官来说,可是结结实实的救了我一条命啊!” “现在你们明白了就好,”只见沈墨两只手一左一右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所谓不瞎不聋,不做家翁。反正这件事情到目前还没人知道,你们两个装成就稀里糊涂,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就对了!” “对对对!”只见赵立夫和魏中之两个人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弄得他们额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掉。 只见魏中之钦佩地看着沈墨说道:“这件案子,接下来沈捕头您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实在不行的话,我给您弄具尸首来,就说是您奋勇击杀了案犯。到时候立功嘉奖、升迁赏银,老魏保证一样少不了您的!” “这就对了!”只见沈墨点了点头:“不过尸首的事情先不忙。现在只盼着咱们三个平平安安,能过了面前的这一关,就比什么都强!” “对对对!”魏中之神色惊慌的咽了一下口水,喉咙里发出了咕!的一声:“我们俩都听您的!” “我啥也不说了!”只见赵立夫一脸的感佩,隐蔽的向着沈墨拱了拱手:“以后沈捕头的事就是我老赵的事。从今往后,下官一定竭力报效!” “那我就更是没得说了!”只见魏中之更是感激涕零地说道:“不冲别的,就冲您今天救了我一条命……不是,是我全家上下的性命!以后沈捕头但有驱策之处,咱老魏一定对您唯命是从!” 魏中之此时的神情,那是万分感动。这下子,他真是把沈默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着,你们都撤了吧!”只见沈墨轻轻的拍了拍他们两个肩膀。 然后,三个人这才这鬼鬼祟祟的回身,又转到了院子里。 在场的众人看见他们这三人密谋,他们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赵立夫他们两个是这里最大的官员。况且看沈墨的表情,大概有是案情方面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所以才拉上两位大人单独密谈。 既然是密谈,这些人也就根本没人去敢过去打听。 倒是那个商玉陵,在旁边一脸怀疑的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似乎觉得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 只见赵立夫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口说话。 沈墨知道他无非是想要交代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就让大家散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可是还没等赵立夫说出什么来,只见从院子外面,走进了一个人。 只见这人身形挺拔,脚步沉凝,就这样慢慢的走进了院子。 等到沈墨看到他,顿时就是神情一变! 虽然他是孤身一人前来,但是沈墨却感觉到随着他慢慢的接近,似乎正有一股强大的压力,正在扑面而来! 等到他又走近了一些,沈墨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只见他赫然是那位莫小洛的师叔,当日沈墨在湖上遇到史弥远的时候,护卫在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夏连城! 第166章:大宋权相、带刀觐见 只见夏连城走过来以后,他在院子中稳稳的站定,然后抬头向台阶上看了临安知府他们这些官员一眼。 “史丞相有令,” 只见夏连城一张口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令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凛然一惊! “下官,知临安府赵立夫。” “下官,大理寺少卿魏中之。” 听到夏连城的这句话,赵立夫他们两个人连忙恭谨的走下台阶,躬身施礼报出了自己的官阶姓名。 这个人是给史丞相传令来的,那么接令的这个人选,肯定就是他们这两个人没跑了。 所以他们两个人尽管是心中忐忑,惊慌不已。还是只能走下台阶,乖乖的向着史弥远的使者表示听命。 “福隆寺龙女杀人一案,既然主犯凶服法,从犯外逃。若是追捕余凶,唯恐迁延日久,搅扰百姓不安。”只见夏连城语声低沉地说道:“着令知临安府赵某先行具结此案。此令!” “下官谨领命!”听到夏连城宣读了史弥远的命令,赵立夫赶紧表示服从命令。 只见夏连城传完了令之后,他的眼睛瞄了一下地面上那颗布满了石灰的人头:“这就是那个主犯老乞丐?沈捕头好本事!” “属下不敢!”沈墨赶紧施礼回答道。 这个时候,在夏连成的示意下,就连傻乎乎的赵立夫都明白了。 史丞相也担心这件案子越闹越大,以至于搞到后来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他这才特意命令夏连城过来传令,让他们就此结案了事。 至于夏连城所言语中所说的那个“主犯”,除了眼前这颗不会说话的人头,还会有谁? 史弥远权势熏天,他的命令谁敢违抗?这一声令下之后,院子里面的诸位官员立刻表示凛然遵从。 但是在他们中间,却是还是不免有人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么说来,这案子就这么完了?爽利倒是爽利了些,只是案犯未能全部伏诛,未免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当然了,至于他们这些人的想法,是没人会去关心的。 只见夏连城说完了这番话之后,然后他又转过头来向着沈墨说道:“史相有令,请沈捕头过去一叙,跟我走吧?” 夏连城的这句话虽然看似邀请,但是实际上,语气里却分明有一种不容分说的味道。 沈墨当然心里也明白,如果说当今的宁宗皇帝赵扩要想见什么人,也许还有可能见不到。但是这个“请”字要是出自史弥远的口中,那哪怕他要见的这个人是个植物人,也得先用担架抬过去再说! “夏先生请!”沈墨伸手做了一个延请的姿势,然后他用眼神示意莫小洛原地站着别动,就跟着这个夏连城一路向外走去。 赵立夫和魏中之看着沈墨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羡慕的神情! 说实话,被史弥远丞相用这个“请”字召见的,满朝官员里面也没有几个人够这个资格。如今史相单独召见沈墨,一看就是对沈捕头颇为看重的意思! 然而此刻,沈墨的心情却是慢慢的开始沉重起来。 说实话,自从到了这南宋,这种紧张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这种异样的紧张,还是他在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因为他那时候要去见的那些大佬,其中不乏有很多歪歪嘴,就能够让沈墨身首异处的人。 可是和史弥远相比,那些老大的所谓威势,又能算得了什么? 能够在南宋这样的官场里面,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位置,足见这个史弥远的老谋深算。更何况这个史相在历史上排除异己、清除对手的手段,那种狠辣无情的程度,可是在史书中都能排的上号的! 这一次,沈墨对上了这样的一个千年老狐狸,他是不是还能够安然脱身? 此时此刻,沈默在心里苦笑着,想起他熟悉的港台电影里的场景。 在一声枪响过后,那个杀人的家伙面对着中枪的倒霉蛋,通常都会说出那句烂俗至极的台词:“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回,我知道的确实是太多了!”沈墨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面无奈的想到。 等到他们走到了西湖边,又顺着湖岸南行,没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楼阁。 这座小楼是临湖修建,远远望去,但见白墙碧瓦,显得很是清幽。 在小楼的旁边种着几棵高大的梨树,树干遒劲古拙,枝干如铁。上面正开着的一簇簇梨花,却是嫩白中泛着淡淡的浅绿,这苍劲和新嫩两种效果交织在一起,看起来竟生出了一种奇异的美感。 等到沈墨走到了庭院中间,正要跟着夏连成向着小楼里面走的时候。却见这个夏连城站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向他示意了一下。 沈墨立刻明白了夏连城的意思,这是要他解下武器再进去。 于是,沈墨先是把自己的雁翎刀解下来,然后又摘下了腰间的铁尺。 接下来,沈墨还从袖口里解下了左臂上那把乌兹钢短刀,把这三件兵刃整整齐齐的放在了青石阶上。 然后沈墨又掏出了怀中的一个鹿皮囊,那里面插的满满的都是手里剑(忍者星镖)。最后,他甚至还把靴页里那把无鞘的小银妆刀掏了出来。 夏连城用奇怪的目光向他的脸上看了一眼,似乎是觉得他身上带的零碎儿实在是太多了,感觉到有点好笑。 然后,只见他又在沈墨的身上拍打了遍,确认他身上没带着其余的武器。 等到搜检完毕,夏连城就做了个手势让沈墨自行进去,而他自己则是在小楼的台阶上站了下来。 夏连城哪里知道,他这次的搜查,实际上全都白做了。因为沈墨腰带里那把腾龙刀,才是他真正的武器! “一会儿万一要是话不投机,我是杀了这位史相国,还是先劫持了他再说?”沈墨一边在心里面想着,一边走进了小楼。 只见这个小楼的东窗之下,在一张八仙桌的后面正坐着一位老人。 这个青袍布鞋,精神矍铄的干瘦老者,正是那位权倾天下的权相——史弥远! 沈墨一见之下,立刻抱拳躬身向史弥远行过了礼。然后他就见对面的史弥远,从远处的湖光山色之中转回了目光,神色淡然地看了沈墨一眼。 史弥远的目光深邃而睿智,带着古井一般的安静无波。沈墨一看到他的目光,就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这位老干部史弥远,绝对不好对付! 眼前的这位老前辈,真可以说是沈墨前后两世加起来,都是平生仅见的人物! 沈墨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史弥远发话,但是这位史相却是点了点手指,示意他先坐下。 沈墨慢慢的坐在了他的侧面,还是没说话。 史弥远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的心里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说实话,这是他和沈墨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也就罢了,那时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然而这第二次,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可是这个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却是表现得恭谨而不拘束,看起来神色中一片平和淡然。 能够在见到了他本人以后,还能像沈墨这样不急不躁,安之若素的人。就是如今当朝的满朝文武加起来,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对他既没有那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也并不敬畏他身上所代表的滔天权势,甚至对他还是毫无所求……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第167章:去年重阳、祸患暗藏 然后,沈墨就见史弥远慢慢地说道,“上次湖上相见,老朽就知道沈捕头绝非池中之物。”说着,只见史弥远指了指沈墨面前的茶杯,示意他喝茶。 只见沈墨恭谨地端起了茶杯说道:“史相的诗文很少流传于世,那日一见之后属下才知道,原来史相并不是不擅诗文,只是不屑为之罢了。” “那些东西,于国于民没有丝毫用处。”只见史弥远笑了笑。 刚才沈墨的这句对答,虽说是礼貌性的互相恭维,但是这恭维的角度和分寸都是非常好。说实话,比他手下的那些马屁拍得极为肉麻的官员们要有味道得多了。 “这次请沈捕头来,我是想问问,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想法?”只见史弥远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看了一下沈墨。 只见沈墨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史相想必都已经知道了。属下就说些没显露出来的东西吧。” “好,”史弥远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沈墨还真是聪明,他知道自己叫他来,一定不是想听那些泛泛之谈的。史弥远真正要知道的,就是这里面的内情! “就这个案子来说,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的时间点。”只见沈墨说道:“这两个点,一个是去年的重阳节,一个是案发之前的前三天。” 对面的史弥远听沈墨这么说,居然脸色如常的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两个时间,都是在案发之前。” “没错,”沈墨接着说道:“在史相面前,属下不敢有丝毫隐瞒。” “在这第一个时间点里面,去年的重阳节,节庆活动全部取消。因为当时今上的龙体不豫,原本皇宫内的一应庆典,什么登高望远、以畅秋志之类的活动全部取消。” “而就在那个时间点里面,那十二个年轻的无名白,在那一天全都离奇的失踪了。” “这是第一个时间点,”只见沈墨慢慢地说道: “而在第二个时间点,福隆寺案发之前的前三天,这些无名白又都集体回到了李家巷。”只见沈墨说道:“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桩案子,不管作案的是谁,也不管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总归和那个失窃的月光盏一点关系都没有。” “也就是说,福隆寺一案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那十二个无名白!” 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听到了沈墨这样的一番话,只见面前的史弥远依然是神情淡然,似乎是并没有被沈墨话语中的内容震撼到。看起来,他倒像是心中早有成算的样子。 沈墨一看见这位史相国的表现,就知道他说不定已经早就摸到了这桩案子的脉络。 之所以他命令夏连城福隆寺传令,果断的终止了这桩案子。一定是因为这个当朝权相史弥远,正好跟沈墨想到一块儿去了! “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他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比我知道的还多?”当沈墨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已经开始紧张的转动了起来! “然后,接下来呢?”只见史弥远向着沈墨问道。 “接着在后面的时间里,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抓捕案犯的上面。”只见沈默向着史弥远回报道:“因为对我而言,关于无名白被杀的这件事,我知道的所有的知情人都已经被灭掉了活口。” “所以我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抓到一个作案的案犯,从他的口中审问出来。那时候我才有可能知道这件事里到底有什么内情。” “我知道了,”这个时候,只见史弥远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安排下了一个圈套,想引诱那个刺客上钩,结果那个刺客果然被你引来了,但是却又让他给跑了。” 当这个时候,沈墨听到史弥远的这句话之后。沈墨知道接下来的下一刻,他将要面对的将是他到了南宋之后,最危险的一次豪赌! 因为接下来,他就要撒一个弥天大谎! 无论如何,沈墨想要保命,就只能这么做。他现在已经跟这桩案子挨上了边。不管他知道了其中多少的内情,史弥远都不会相信他,更加绝不可能让他再活着。 自己是这件案子里面牵扯最多的那个人。偏偏他又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捕头。所以他即使是再会装傻,再怎么假装自己一问三不知也没用。史弥远在事后,一定会杀了他灭口! 所以沈墨现在能挣扎求生,这样一来,有关案子里面的这些事,就成了他最大的资本。而他这一把赌下去,要么他就是安然无事,不然就是全家死光! 在这一瞬间,沈墨已经做好了打算。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接下来的这一番话,终于彻底改变了历史! 如今它煽动起来的,已经不仅仅是那个瘦弱的蝴蝶翅膀,对南宋这个时代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巨大的风暴! …… 沈墨在脑海中闪电一般的想过了这些之后,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并不是这样,那个刺客并没有逃掉,我在西湖上抓住了那个刺客。并且从他口中,得到了这件案子的全部内情。” “哦?”沈墨的这次回答,却是大大的出乎了史弥远的意料! 只见史弥远用怪异的目光看了沈墨一眼,然后他向沈墨问道:“那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朝中有一位大臣,”只见沈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一位位高权重的重臣”。 “他在去年的重阳节的时候,错误的判断了形势。” “当时当今圣上病重,他以为皇上病体难愈,觉得应该是新皇登基的时候到了……” 到沈墨时候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史弥远一眼。 按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是足够杀头的罪过了。但是史弥远却是面色如水一般平淡,似乎根本没有要谴责他的意思。而是示意沈墨接着往下讲。 “于是,那个重臣在李家巷精心的挑选了十二个无名白。”只见沈墨接着说道:“在这之后的半年里,他在一个秘密的基地里面,对这十二个还没当上太监的无名白,进行了精心的训练。” “那你说,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当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史弥远向着沈墨饶有兴味的问道。 “至于他的目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只见沈墨摇了摇头:“毕竟他们的训练是秘密进行的。” “或许这个高官是想训练出十二个密谍。将来他们进到皇宫里面以后,就可以为他一人所用。” “或许他仅仅是想培养出十二个亲信,并且教给这些人钻营讨好之道。这样将来在新皇的手下,哪怕只有一两个宠幸的太监是他的人,也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帮助。” “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只见史弥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示意沈墨继续说下去。 沈墨又接着讲道:“于是那十二个无名白开始了秘密训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朝中的重臣,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沈墨说到这里,他抬头向着史弥远看了一眼。 只见史弥远眼中神色中,带有一丝的犹疑,似乎是由他刚才所说的话联想到了什么似的。 “接着讲,”只见史弥远依然是不动声色的向着沈墨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今圣上的身体居然开始慢慢的痊愈了。”只见沈默接着说道:“这个时候,那位重臣开始意识到。这一次皇权的交替,也许要无限制的向后拖下去了。” “然而这个时候,他的那些无名白的训练基本上已经完成。但是那位朝中重臣,他却再也不能把这些人,继续养在基地里了!” “为什么?”史弥远目光冷冷的向着沈墨问道。 第168章:无名白死亡之谜 “私自蓄养太监是死罪。”沈墨马上回答道:“这位重臣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要是时间拖得太长了,关于那个基地的情况难免会被泄露出来。到时候,如果这件事牵连到他,这样的结果绝对他是承受不了的。” “原本他打算的是,新皇登基的时候,必定要置换一大批太监。到时候这些他精心培养的无名白,就可以顺势填上这个位置。” “可是谁想到,偏偏当今圣上的身体痊愈了。皇位交替的事也就无限制的拖了下去。而这些无名白在那个基地里呆久了,一定会生出事端。关于那个基地的消息,早晚都会走漏出去。” “所以这个朝中重臣就决定,把这些人先放回李家巷。” 只见沈墨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原本这些无名白就是从李家巷里面精心挑选出来的。再加上他们又经过了半年的特殊训练,所以不管是姿态礼仪、聪明伶俐,还是钻营讨好,可以说都是李家巷里面那些无名白中的翘楚。” “所以他们即使回到了李家巷,每次只要宫里面有人去挑选太监,这十二个优中选优的无名白,无疑就是最新的太监人选。” “再加上那个重臣的财力支持,这十二个人,肯定会飞快的就会成为皇宫中的红人。” “当然,”当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笑了笑。 “像这样的十二个人,那位重臣也不可能让他们在李家巷自由来去,以至于脱离了他的掌控。” “所以在李家巷里面,还有一个人在随时控制着这十二个无名白的动向。”只见沈墨笑了笑,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盏: “而这个掌控着12个无明白的人,就是那个在李家巷被杀的无名白首领,白伦。” “原来是这样,”只见史弥远点了点头,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 看起来这些情况,即使是他事先并不知道,也并没有出乎史弥远的意料。 沈墨看见史弥远的神色,他自己这一宝八成是押对了。于是他狂跳不已的心,也开始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刚才沈墨所说的这些话,其实是九句真话里面,掺着一句假话。 这里面关于无名白的事,当然都是沈墨自己分析判断出来的,应该距离事实不远。而那唯一的句假话,则是沈墨有意的把情报来源,说成是那个被它所擒获的刺客交代出来的供词。 至于那个白伦是掌控者,那就更是无稽之谈,纯粹是沈墨信口胡编出来的。 沈墨知道,反正那十二个无名白和白伦都已经死干净了。所以沈墨说的这些事,现在全都是板上钉钉儿的死无对证,就算是史弥远也没办法去查验真假! “然后呢?你说的那第二个时间点,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史弥远又向沈墨问道。 “可是,就在他把这十二个人放回李家巷之后,没过两天的时间,就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只见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感慨的叹了口气。 他双眼的目光透过打开的窗子,看了看外面浩淼的西湖。 “那个被我抓住的刺客,就是那名朝中重臣训练出来的密谍。这个密谍就在福隆寺案发的前一天,侦查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这个秘密,大大的出乎了那个重臣的意料。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决定杀掉那十二个无名白,把他们所有人彻底灭口!” “哦?那个秘密是什么?”只见史弥远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然后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向着沈墨这边看来。 只见沈墨低下头想了想,然后过了良久,他才把手指伸到了桌上的茶盏里。 沈墨用手指蘸着茶水,在八仙桌上写下了四个字: “朕闻……上古!” 就在这一瞬间,沈墨清楚的看到了史弥远的身上,就是浑身一震! 这位始终云淡风轻的老人,终究还是被沈墨写出来的这四个字,震惊得方寸大乱! “老家伙!我这次看你还跟我装不装?”沈墨的心里面,瞬间就是一阵轻松! 面前这个权倾天下的权相,他当然不知道沈墨是来自千年之后的人。也不知道在沈墨的那个时代,他心里面认为是绝密的那些东西,早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他即使是对沈墨之前的那些说辞,始终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可是现在这四个明晃晃的大字,却让史弥远瞬间就是心神大乱! 成功了! 沈墨一看见史弥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这一步,终于还是赌对了! 这一刹那,沈墨只觉得的心里无比的舒畅,一时之间就连窗外的阳光,都显得明媚了许多。 因为沈墨知道,现在他面前的局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即使他对面的这个老人手里掌握着滔天的权势,即便是他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资源和力量。但是他终究还是被沈墨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 然而此时此刻,史弥远心中已经乱成一团。 原本他极为秘密的培养了一位储君赵与莒,准备在当今圣上宁宗皇帝驾崩以后,用他来取代现在的太子赵竑。 这件事情进行得无比隐秘,可是今天竟然已经泄露了出来! 如果真像沈墨所说的,那个密谍打听到了有关他私自寻找宗室子弟,妄图另立储君的事。那他这个计划不但会胎死腹中。而且他本人也面临着抄家灭族的危险! 人臣妄议废立储君,那都是死罪。所谓“议”就是嘴上说说,就有这么大的罪过。 更何况这次的史弥远,还是自己培养了一个储君?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诛九族都是轻的! 一时之间,这个老谋深算的史弥远早就失去了冷静,连他的手脚都凉透了! 这时候,只见沈默接着说道:“后来的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 “当时那个朝中重臣就命令这位密谍,把那十二个无名白立刻清除干净。之后他才做下了福隆寺这件案子。” “所以,月光盏的失窃原本就是烟雾。而那些龙女歌舞、诗词扭脖子之类的举动,更是为了用耸人听闻的事实,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件案子里面,还死了十二个无名白!” 第169章:弄死一个少一个 只见沈墨接着说道:“反正一直到现在,全临安城的人都被那些歌舞诗词、画中龙女的奇异事件所迷惑。没有人会想到,杀掉那十二个无名白才是案犯真正的目的。” “然后,他们又杀掉了掌控者白伦。再接下来,那个密谍甚至还把跟他一起作案的老乞丐也杀掉了灭口。而我呢?整件事除了两个死人头,什么都没搞到。” “这样一来,涉案的犯人就只剩下了那个杀人的刺客密谍。而这个密谍被我抓到之后,他就把所有的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一股脑全都告诉了我。” 当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他叹了口气: “以上,就是这桩案子的全部经过了。” 当沈墨一口气把这些话全都说完,只见对面的史弥远一直时之间默然不语,在那里良久不言。 屋子里面一时之间静谧无声,陷入了一阵无声的沉默之中。 但是只有沈墨知道。在这平静的小楼之内,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却是在怒潮一般地翻涌! “既然……这样的话,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这时候,只见史弥远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干涩说道:“你要如实回答。” “属下不敢欺瞒史相。”沈墨立刻老老实实的表明了态度。 “你说的那个朝中重臣,他为什么要杀掉那十二个无名白?”只见史弥远慢慢地问道:“即使是新皇登基,新皇还不是一样的需要太监?” “因为这无名白,做的是有针对性的训练。他们每个人都对那个皇太子赵竑的性情和喜好非常了解。”只见沈墨毫不犹豫地答道:“他们训练的这些内容,只要有一丝消息传到了史相您的耳朵里,那么这位重臣就完了。” “他已经通过那个密谍的情报,知道了您对新皇的人选另有打算。那么这培训弄错了方向的十二个无名白,他怎么可能让他们还活着?” 只见沈墨说到这里,他感慨地说道:“您想想,这满朝的文武,谁不畏惧您的威势?” “那么第二件事,那个刺客,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只见史弥远又向着沈墨问道: “我听说你到西湖上去追捕案犯的时候,可是连去带回,都没有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你告诉我,一个训练有素的密谍,被他的主人如此委以重任的人。一个这样的贴身死士,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事情的原委轻易的告诉了你?” “沈墨,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只见史弥远的双眼看着沈墨,意味深长的问道。 “那个刺客聪明异常,”只见沈默回答道:“他知道,在他得知了这件巨大的秘密以后,必定为那位重臣所忌。他那时候就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处境已经非常的危险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又接到了重臣让他去杀无名白灭口的任务。”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等到他完成了这个任务以后,最后一个被灭口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本人!” “只有等到他也死了,那个重臣的心里,才会再也没有泄露秘密的隐忧。” “所以他被我抓到的时候,他横竖觉得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所以就再也没有了顾忌。于是就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讲出来。” “原来如此!”只见史弥远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还有第三件事。” “第三个问题,关于这四个字……”只见史弥远说到这里,他用手指了指桌面上就要干涸的“朕闻上古”四个字。 “你说的那个刺客,他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要知道,在这之前,这世上就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只见史弥远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向沈墨的目光,猛然间变得锐利了起来! 毫无疑问,对沈墨来说,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时刻! 同时,这也是史弥远对沈墨最后的考验。因为对史弥远来说,沈墨即使能把所有的谎都编圆了,但是这“朕闻上古”四个字的最终来源,却是假不了的! 就在史弥远的目光注视下,只见沈墨毫不犹豫的又用指尖蘸了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真”字。 “真德秀!” 这是史弥远秘密的给赵与莒寻找的老师。因为沈墨的心里,早已经知道史弥远所说的这三个人,他们都是谁。 这三个人,就是史弥远本人、他派去寻找新皇人选的余天锡、还有真德秀! 在这个时代,这个秘密真的就只有三个人知道,甚至就连内定的新皇人选赵与莒本人都不知道! 可是史弥远做梦没想到,在一千年以后,稍微有些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来自现代的沈墨,当然也同样知道这三个人选! 至于沈墨本人——他就是这世上的第四个知情人! 所以沈墨才会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件事,给推到了真德秀的头上。 当史弥远听到这里的时候,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身子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眼前的情况已经足够说明,沈墨刚才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他精心策划的那件事,终于还是被外界知道了。 沈墨口中的那位朝中重臣,他私自培养太监,打入宫闱,固然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有诛九族的罪过。但是这件事对于史弥远来说,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知道了他的秘密,那就麻烦了! 因为现在理论上的皇太子还是赵竑,而且当今圣上也还在为位。他私自培养储君,妄图操纵皇权废立的事情要是被爆出来,那他就完了! 即使是他现在有办法狡辩,并且把自己身上弄得干干净净,使得他并不受这件事的影响,那也没用。 因为他培养赵与莒的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把这个另立新皇的计划再来一次。 这样一来,即便他现在不死,那么等到赵竑继位的时候,他还是一样要死! 想到这里的时候,史弥远的心中,就暗自愤恨沈默所说的那位朝中重臣! 这个人不断在太监身上打主意,而且他派出的密谍,居然还打探到了如此机密的情况!这个人怎么这么能折腾? 现在的史弥远面前,分明摆着的就是一条死路。只要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他就完全没有了任何机会。另立新皇的计划一旦败露的那一天,就是他史弥远的死期! 史弥远在这一刻只觉得手脚冰凉,谁能想到这个小小的密谍,居然就把它精心构筑的这座大厦,撬动得轰然倒塌? 此时此刻,史弥远已经觉得六神无主,一阵绝望的感觉把他整个人都紧紧的包裹在了中间! “史相请放心,”这个时候,只听沈墨说道。 “您说的这件事,在这之前只有三个人知道,而现在只不过又增加了三个人。” 只见沈墨一脸肃然地慢慢说道:“那个密谍、那位重臣、还有我。” 只见史弥远听到了什么的话,他的身体猛然间一震! 然后,史弥远马上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沈墨! “你是说,这个消息还没有扩散出去?”只见史弥远此时此刻,他扶着桌案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还没有,”只见沈墨笑着点了点头:“其实要是认真说起来,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因为那个密谍在说完了这些之后,就已经被我杀了。” “这么说来,你就是那第五个?”当史弥远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见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此时此刻,沈墨看向史弥远的目光,已经带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没错,您杀了我的话,就还剩四个。” 第170章:至暗之时,光明之始 此时此刻,外面阳光和熙,而屋子里面却是安宁静谧。但却有一股杀伐之气,在这小楼之中暗自涌动! 这个时候,只见史弥远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小家伙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只见史弥远摇着头说道:“你既然有胆子把这件事情跟我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你的心里面就一定想好了保护自己的方法。” “所以你这第五个人,我是杀不得的。” 说到这里,只见史弥远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史相英明!”沈墨见到史弥远已经明白了,于是他立刻嬉笑着不失时机的拍了一句马屁。 如今的情况,他们两个相互之间都已经是心知肚明。 沈墨要想保住自己的命,他的方法非常的简单。他只要安排好了后事,确保他死之后,史弥远的这件秘密能够泄露出去就可以了。这件事,其实一封简单的书信就可以做到。 像这样的方法,不用太高的智慧就能想得到,当然也难不住沈墨和史弥远,所以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是心照不宣。 只见沈墨笑着说道:“反正等到史相选好的那个人登基之后,这件事就是天下无人不知。我只要替您把秘密保守到他登上大位的时候就可以了。” “那么现在,你这第五个人暂且放下,就算是我已经解决了。”只见史弥远好像已经被沈墨的话安抚了下来,只见他的脸上带着笑意,看了看沈墨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那第四个人。”只见这个时候,史弥远把目光移向了沈墨:“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始终没有说出姓名的那位朝中重臣,他到底是谁?” 沈墨听见了史弥远的问题,他顿时就笑了出来。 史弥远看着他洁白晶亮的牙齿,在阳光下亮得十分耀眼。 …… 半个时辰以后。 在福隆寺的庭院里,所有的官员都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了,只剩下了莫小洛一个人。 沈墨走的时候让她在这里等着,她就站在这个院子里,始终也没离开过。 莫小洛这姑娘只是纯真质朴而已,她又不傻。所以她沈墨去见史弥远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沈默此行似乎有着绝大的危险。所以她始终坐在台阶上,等着沈墨回来。 此时,这个姑娘的心里面正在隐隐作痛。她真怕这样日升月落,时光流转,她这样一天天的等下去,那个沈墨再也不会回来了。 正当这姑娘痴痴的望着寺院大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墙头上有人说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等莫小洛转过头来的时候,正看见黄昏的夕阳把阳光洒满了东墙。 在墙头上面坐着一个人,他一边悠荡着双腿一边看着这边。在他的脸上蒙着一片漆黑的蒙面巾,只有两只闪闪发光的瞳子露在了外面。 “你蒙上脸又有什么用?”只见莫小洛忽然红着眼圈笑了起来:“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说过我漂亮。” “真是失败,我还想蒙面劫个色呢,结果被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只见沈默笑着扯掉了脸上的布巾,然后一出溜就从墙上跳了下来。 “刚才怎么样?”莫小洛赶紧过来上下看了沈墨一遍,见到他没受什么伤,于是这姑娘立刻松了一口气。 “真可以说是刀山火海啊,”只见沈墨挑了挑眉毛说道:“差一点就没命了,不过好歹还是让我死中求生的混过来了,话说我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凶险的场面!” “我就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你都能应付得来。”莫小洛笑着说道:“哪怕你的对手是……” 沈墨竖起了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间,让小洛不要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咱俩掉到湖里以后,身上的衣服都阴干了。”只见沈墨笑着对莫小洛说道:“莫女侠要不要一起洗个澡?” “还说呢!早知道你那么无赖,在那西湖上我都多余的跳过去救你!”莫小落被沈墨这么一提醒,她一下子想到了两个人在湖里暧昧无比的那一幕,姑娘的脸立刻就红了。 夕阳西下,这个热闹了一天的院落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们俩慢慢的走出了院子,此时此刻,这个庭院被黑夜的阴影慢慢的吞噬,陷入了一片死寂无声。 只有墙上的那个龙女,还在蹙着秀眉,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 子时三刻,已经是夜深人静。 夜空阴沉,无星无月,正是至暗之时。 在福隆寺后院里,觉岸大师的那间小小的禅房中,这位年轻的僧人在床上打坐。 忽然间,他从禅定中醒了过来,然后他慢慢的呼了一口气。黑暗的房间里突然暗香浮动,这是只有豆蔻年华的少女身上才有的女儿香。 觉岸没有说话,他就这样在黑暗之中沉默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房门轻轻的一响,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进来。 只见觉岸慢慢的起身走到了自己的窗前,然后把自己床上的棉被挂在了窗户上。在这之后,有人在黑暗中点起了一盏油灯。 端着油灯的这只手,有如一段极品的羊脂白玉雕成,看起来柔若无骨中又带着一丝肉肉的粉红。可以想见,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位绝世美人。 龙璃儿把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坐在那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等到觉岸从床上坐下来,他看了看这屋里面的龙璃儿。 除了她以外,屋子里居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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