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后退半步,仔细审视好半,这才勉强满意地点头。 由一块兽皮,仇薄灯单方面认为,两人算正式和好了。 等图勒的猎人一边烧水煮肉汤,一边热带回来的酒时,就又和前几一样,凑到他身边,摊开张写满图勒字母的羊皮纸,就着火光,一个字母一个音节地跟他学。教完基本的音素后,猎人指了指一个单词。 “……落?罗?” “洛?” 图勒巫师轻轻颔首,点了点前边两个教过的单词,又指了指自己。 “师巫……洛……阿洛?” 仇薄灯试了下,觉得雪原部族奇怪的组方式不习惯,干脆只喊单字,往前头加了个缀音。 图勒巫师没反对,还应了一声。 仇薄灯大感新奇,他家里的堂兄堂姐们以冷酷剑修无情刀客为己任,向来对这些带点撒娇意味的昵称避水火。顿时,就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一叠声儿喊,“阿洛,阿洛,阿洛——” 他不仅一叠声喊,还要换着语调花样喊。 一会儿又轻又快,一会儿又长又甜,一会儿尾音上扬……他喊一声,图勒巫师就应一声,耐心十足,活像什么不限次专属应答器。 直到小少爷恶作剧心起,坏心眼地凑到男人耳边,吹着,悄声喊:“阿洛。” 他纯粹就爱玩爱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嗓音清甜,放轻放柔后,还有金砂糖碾磨的甜蜜质感,伴随流落到耳膜里,就像羽『毛』轻拨。一声去,刚刚还有唤必答的男人忽然不作声了。 他还要继续闹。 “阿洛……!” 音刚,一直隐忍不发的图勒巫师一把将靠近自己肩头耍坏的少年拽下——就跟把跳到肩头喵喵喵胡闹的小猫拎下来,强行塞进怀里差不。 仇薄灯这几被惯得有点无法无,白吃白喝白住都敢挑剔屋主的审美,完全没想到刚刚还任闹任烦的人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之下,后背直接抵//上男人结实的大腿,黑发散在膝盖上。 冷硬苍白的指尖触及柔软的唇瓣,在唇角不轻不重地碾了碾。 仇薄灯惊讶得忘了挣扎。 他刚还觉得,屋子外的事,个习俗不通的意外。 可眼下半躺在男人腿上,唇角被指腹压住,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年轻猎人眼睫下的银眸,眸光锐利得比刚刚更具有进攻『性』。 ——他什么意啊? 仇薄灯一脑袋懵『逼』,呆怔地仰面望着图勒巫师。 少年茫然地躺在腿上,柔软又乖顺,很好欺负,任由人怎么欺负的样子,只瞳孔微微放大,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 图勒巫师压在他唇角的手指顿了一下,片刻,只轻轻擦过他的唇瓣,就松手,放他起来。 到被放起来,仇薄灯都还懵的。 过了约莫一刻钟,才腾地醒悟过来,抄起桌上的案板就往某人身上拍——就算确实他先逗的,但也不至于这么奇怪的报复吧?! 别说一块案板了,再来快铁板往图勒巫师身上拍,都不见得有什么事。他一边照顾正在煮的热肉粥,一边在仇薄灯手发酸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腕,轻巧地将案板取走,放到旁侧。意先吃,要发火一会再继续。 小少爷冲冲:“不吃!” 见仇薄灯不肯坐下,图勒巫师迟疑,将案板重新放回他手里。 “…………” 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啊?! 仇薄灯简直分不清这人故意的,还无心的。盯着看了老半,对方神情平静,委实分辨不来,最后只暗暗磨牙坐下。 等到饭末收拾完毕,记仇的小少爷憋不跟他说话,扯过写满图勒字母的羊皮纸,去往屋子堆满兽皮的角落一窝。等人过来,要一起坐下时,就不高兴地踢他。被撵了几回,图勒巫师也不再坚持。 坐在屋子对面,低头开始整理打猎要用的武器。 沾箭羽,打磨箭矢。 仇薄灯学了些图勒单词,抬眼就看见他脱了外袍,只穿件羊『毛』高襟对扣的衬衣,坐在篝火边,专注给弓调弦,调好弓弦,便去取摆在一边的箭杆,劲瘦的腰背因俯身,肌肉在斜襟右衽的氆氇布料下呈现流畅的线条,脊骨雪原的古山脉一样清晰有力。 察觉到他的视线,图勒巫师抬头看了过来,仇薄灯慌张移开目光。 低头看羊皮卷时,还感觉到对面的注视。 偷看被抓包,仇薄灯这回宁死都不肯再抬眼了,闷头只顾去记这图勒部族的猎人给他写的日常单词。 雪屋宁静。 劈碎了的冷杉木在炉里细碎燃烧,年轻猎人削木做箭,木花细细落下的声音,与少年翻阅羊皮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沙沙沙…… 沙沙沙。 不知过了久,图勒巫师再望过去,对面的少年已抱着羊皮卷,歪在兽皮堆里,打起盹。暖红的火光照在他的脸庞,勾勒线条的起伏。静静看了一会儿,图勒巫师起身,猎豹般,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轻轻将羊皮卷抽走。 再将人抱了起来,放到雪屋的床上。 雪屋深处堆起一块高台,台面原本先随意铺成木板,再铺层兽皮充作床。自中原来的漂亮少爷被捡回来后,头夜在雪床上翻来覆去,硌得睡不着。打那后,第二,木板就被抽走,换铺了厚厚一层绒羽,再叠了七八层兽皮,最后才放上毡毯。 将块打薄的石板遮在炉,调暗光线后,图勒巫师在靠近雪床的地面铺了张兽皮,躺下来。 图勒巫师交叠十指,没有睡,只微微垂下眼睫。 他个雪原的命巫师。 一生都在漂泊流浪。 短暂地与某个部族相逢,寥寥几年又不告而别,不死不生,无老无衰。像个飘『荡』在幽白世界的野人。唯独这一次,想要将什么,长长久久,留在身边。 雪屋里光线晦暗。 月光自拱顶落下,清幽幽洒在视野中。 一片白『色』的幽暗。 肩膀忽然被戳了戳。 图勒巫师抬眼,少年打雪床边探个脑袋,抿了抿唇,小声:“你上来吧。” 见他怔愣,仇薄灯赶紧强调: “不准再做奇奇怪怪的事!” “听到没!” 第99章 番外五if 掉进部族的小少爷 与年轻猎人银眸对视, 对方长睫镀着月光,落下影子很清晰,看起有点乖——大型猛兽任你发号施令乖。放平时, 仇薄灯当他懂了。但今天晚这伙实在是奇奇怪怪。 总觉得不太放心…… 想了想, 仇薄灯掀开被窝,在毡毯正中画了条河界线,指指靠外边一半, 又指指他:“你睡这边。” 指指里头一半,又指指自己:“我睡这边。” “明白了吗?” 图勒巫师看了仇薄灯一会儿, 才在月光里坐起。他脱了氆氇黑袍, 只穿件羊『毛』衬衣,宽肩窄腰, 领口袖口,『露』出精悍肌肉, 线条流畅、饱满,极具野『性』。时, 仇薄灯整个人被他气息笼罩住。 仇薄灯掀开雪狐裘毯,自己往里头缩了缩。 虚张声势:“不、不准过线。” 其实真要过线,手腕细瘦得一拧断小少爷也拿他没办法。不过年轻猎人很听话,只老老实实在分界线一边躺下。只是, 他生得过于高大, 对仇薄灯说宽敞位置, 对他说格外窄小。 为了不碰到正中线, 只能收紧手臂,贴在侧。 瞧着比睡地更不好受。 像老虎或豹子,被迫塞进一个小好几号窝,不得不紧紧收着爪子和尾巴。 “算了……”仇薄灯不好意思, 伸手拉了拉他,“你睡过吧。” 图勒巫师不说话,不动,只看着他。 仇薄灯被他看得浑不自在,凶道:“看我干嘛!” 图勒巫师收回视线,抿了抿唇,片刻,往里头移了移。 被窝本是又小又封闭空,一张雪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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