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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要为了一些根本没有意义的兴趣爱好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许多城市间来回奔波,抛头露面,在舆论和互联网上生存,赚一些极其微薄的收益。 他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孩儿,和家里断了联系,断送掉大好的前程,将自己埋没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 怜悯,同情,那都不是他应该有的品质。 可以做样子,但不能发自真心。 这样的人走不长远。 程之崇不明白,他明明已经给了司机一笔丰厚的酬劳后才辞退他,明明也亲自在住宿申请书上签了字,明明也让他可以适当地尝试做自己喜欢的事,明明也给他那一点小伎俩遮掩下的,整整四个月的自由了。 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回到正轨上来呢? 为了一把毫无用处,只是在放学后跟那些小孩儿教学时弹一弹的吉他,可以不声不响,心甘情愿地挨一巴掌? 为了一个跟家里瓜葛其实并不大,只是蒙受恩惠的普通女孩儿,可以在房间里关了七天后,依旧睁开眼,平静地跟他说一句“我不”? 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所谓自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程之崇从来都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哪怕程嘉也跟他愈来愈远,两个人愈来愈相对无言,坐在同一张桌上,话却永远寥寥。 他觉得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直到程嘉也站在他面前,反应迟缓,意识和思绪都略微缓慢,却依旧平静,一字一句地重复那句,说“我不”。 脸色依旧苍白,手背上针眼还未消退,青筋和血管都分外明显,输液管里倒回一点血。 毫不例外,漫长的寂静和沉默后,又是一场争执。 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一场暴怒。 反复被挑衅的火再也压不住,从前教育他的那些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也要保持冷静自若,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又是一巴掌。 甚至远比那天夜里要来的重。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密闭的房间里回响,被打的人整个上半身都侧过去,口腔满开血腥味,脸颊痛到几乎麻木。 但是还没完。 衣领被揪住,人被抵在墙上,手背上的针管在动作间被挣脱,针从皮肉里搅开,然后脱落,垂掉在地面上。 程之崇在说什么,他听不清。 总归是一些老生常谈之类的废话,说他不争气,说他不孝,说他不配做他的儿子。 眼前的一切都像开了电影里的慢动作特效,黑暗的房间里,眼前胸膛起伏、面目狰狞的人,门外面色紧张惊恐、不知所措的外人。 房门半开,泄出外面的一丝光亮,落在地上的针管和推车泛出莹莹的银色冷光。 耳边是连续不断、急促激动的话语,像浮云一样飘走,并没有进入他安静的大脑,唯有一句,尖锐而刺耳地划进耳道。 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 不知道是听到这句话的第几次了。 好无聊。 程嘉也垂着眼想。 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垂落在腿侧,指尖蜷了蜷。 隔着一层裤子的布料,他触到了那个小小的、精致的、银质的物品。 明明也该是带着金属冷意的,明明也该是棱角分明的,此刻却让他觉得柔和,觉得触摸到的是最温暖的东西。 像是旷野的风,像是旷野的黄昏,音符连续地飘在空中,远处坠着绵软锦簇的温柔云朵。 让他想到陈绵绵。 ……她还好吗? 程嘉也想。 现在应该是在上课吧? 他不在的话…… 她有没有生气? 还是,觉得轻松许多? 他的灵魂在此时此刻出窍一般,从这个荒谬却又是现实的时刻脱离,回到旷野间。 他十几岁,第一次看到陈绵绵照片时,就为之惊艳的旷野。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眼睛里亮起的光彩像是永远也没有受到过任何的束缚。 她不是光鲜牢笼里的金丝雀,精致到连羽翼都被打理得亮丽,却永远飞不出那方寸之地。 她永远像风一样自由。 并且持之以恒地,毫不动摇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绵绵是最好的。 程嘉也这样想。 尽管这一切好像都不属于他。 这一切也不过是他借了一些空白的光景,从别人的怀抱里偷窃来的温暖罢了。 甘之如饴,但好像无法再继续了。 他好像没有办法再继续恬不知耻、若无其事地插入她的生活之中,破坏掉她本来应该平静美好的人生。 哪怕他想。 但他好像不能。 程嘉也闭了闭眼,蜷起的手指隔着布料最后摩挲两下,似乎是要把棱角都印进心里。 屏住呼吸几秒后,手缓慢地松开。 他弯身,触到冰冷的金属物体。 用来剪胶带的手术剪在方才的争执中掉落在地,小巧尖锐的物体反射着门外的光,冰冷异常,被他攥在手里也不能温暖分毫。 你这条命都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跟我叫板? 这句话好像在人生里回荡过无数遍,从他幼年时期,一直到今天。 平常他总是沉默。 时至今日,他终于不想再保持那份软弱的缄默。 程嘉也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地道, “那我还给你好了。” 本来就没什么好再留恋的。 下一秒,冰冷的金属扎入右上腹,皮肉绽开破裂—— 一声闷响。 利器刺入皮肉深处,剖开血肉,触及到最深的疼痛。 那一瞬间,一切都像静止了一般。 像摁下暂停键的电影画面,隔了几秒后才重新继续播放。 身前的人愣了好几秒,瞳孔迅速放大,门外的人惊呼一声,腿脚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好几秒后,才飞速地跑进来。 痛觉也迟钝。 温热的血涌出来,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流失。 程嘉也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只是靠着墙壁,缓慢地往下跌。 程之崇原本攥住他衣领的手开始颤抖,仿佛脱了力似的,再也稳不住他。 他盯着黑夜里并不明显的血液,看着那些黑色的血流到他脚边,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的实感。 心脏在飞速跳动,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大脑一片空白,手在无意识地颤抖。 一点血蹭到他手背上,触感温热,却凉得让人心惊。 这是程嘉也的血。 他儿子的血。 那把手术剪末端依旧在黑暗里,泛着尖锐金属特有的冷光。 看着都很疼。 程之崇开始后退。 无意识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时隔许多年,他第一次开始想。 ……我真的错了吗? ……何至于此呢? 但程嘉也并没有放过他。 他盯着他,安静地问, “现在你满意了吗?” 0141 141 走马灯 141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里流逝。 抢救室外寂静,过往人群来了又走,等待在门外的人们却都一动不动,仿佛层叠如麻的心事压住了所有,根本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 空气似乎变成了粘稠的液体,堵塞在呼吸道上,上不去也下不来,让人呼吸困难。 分秒都难捱。 陈绵绵坐在那里,浑身发冷。 入眼满是冷白色,鼻息间萦绕着冰冷的消毒水气味。 她耳边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她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空洞地在胸腔内跳动。 恐惧。 她感到非常恐惧。 和大一那年站在冬夜的天桥上,接通电话,收到奶奶去世的消息时,一模一样的恐惧。 她从未清晰地意识到,她害怕这个贯穿了她十八岁以后所有人生的人,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如此消失掉。 而她对他甚至没有一句道别。 他们的最后一面,是站在小院外的台阶上,她挥挥手,没有解释那些令他感到痛苦的谎言,随口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那时她根本没想过,他们也许没有明天了。 在漫长而安静的等待里,记忆里的东西在纷飞。 她想起他们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程嘉也彻夜未眠,跋涉过几千公里,在突如其来的暴雨天气里,倾身攥住她的手。 她想起他发着高烧坐在她门外,伤口还在流血,眼睛却亮,移开视线,固执地不肯说一句,“是为了不想让你失望”。 她想起他第一次尝试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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