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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紧的。” 权望宸:……这态度变化是不是太明显了?刚才感觉还有几分笑意,这会儿就完全恢复以前的模式了。 但权望宸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 莫名有点烦。 “回来。” “嗯?”苍殊一边捣鼓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话。 “明天就回来,别忘了你还有在我这里待上一个月的条约。” “大晚上就惦记这个啊,看来权少很想念我?” 权望宸蹙眉,“你在说什么胡话?” 真是什么话都敢跟他说,除了这人还有谁敢这么轻慢他? “行了行了知道了,明天要没别的事我就过去行了吧。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然而苍殊说完就直接挂了,反正他也懒得跟权望宸互说垃圾话,真要有事就再打过来得了。 而权望宸在那头看着手机,体会着这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不耐烦地挂断电话的滋味。他皱了下眉,一时间竟有些说不清是不爽更多还是无语更多。 … 第二天,说好回权望宸别墅的苍殊却是一点不着急,跟严樨文“兄友弟恭”了一早上。 严樨文在发现苍殊早就知晓林寒的表里不一后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邀请苍殊一起去“探望”林寒,苍殊正要应邀,就传来消息说“他”的朋友来看望他了。 当然这是指严潇尔的那些狐朋狗友。 本想回绝的苍殊转念一想,反而是推掉了严樨文的邀请,去见了这些“朋友”。 他对维系严潇尔的人际关系不感兴趣,不过是想看看严潇尔的朋友里有没有看上去有“评分员”资质的。而这一圈看下来后,毫不意外能跟严潇尔玩到一块儿去的都不够格成为林寒的后宫。 得出结论后苍殊就随便寒暄几句将人打发了。这些狐朋狗友的探望本来也没多么真心,不过是顺水人情或者来看大熊猫的,毕竟他现在可是圈子里时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苍殊应付得随便,倒是这些人回去后就把他作为炫耀的谈资讲给了更多的人,说什么不愧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奇迹生还的男人,那气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说是换了个人都不为过啊巴拉巴拉的。后面三人成虎牛逼越吹越离谱,传回来都能让本人震惊的程度。 不过这是后话了,眼下苍殊打发了这些人就又接到了顾司君的电话,嘿,他可真招人念。 顾司君问他方便接受探望吗,苍殊便说不用,他好着呢,生龙活虎的。他现在正要出门,如果顾司君有空的话,可以约个地点他过去。 然后顾司君就邀请了苍殊去他家的宅邸,倒是一点不避嫌,还问了苍殊需不需要车来接。 苍殊不想顾司君来严家找他,就是因为顾司君身份太惹人注目,不管是严家为了招待他还是外人会因此有什么臆测,在苍殊看来都是不必要的麻烦。 那他登门顾家也是一样的道理,所以苍殊说就在外面随便约个地方吧,要是实在麻烦又没什么事的话,不见也行。 顾司君倒是很随和,尽管这还是他第一次邀约别人却得到了这样的反应,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不觉得别人就该对他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最后就定在了一家顾司君偶尔会去练练的武馆。苍殊表示OK,问了地址,谢绝了接送。 而苍殊前脚刚离开严家,后脚谢图南就带着慰问的礼物上了门,然后扑个空。他可真不愧是大难不死回来的男人,这来问候的人真是一波接一波。 扑空的谢图南只能改为电联:“身体没问题吗,怎么这么快就出门?” “龙精虎猛。” 谢图南的眉头还因为担心苍殊而微蹙,嘴角就因为苍殊这一句逗趣而不禁上弯,他的表情便成了无奈的笑。 随即歉意地:“抱歉,本来昨天就该来探望你,但又怕打扰你,结果现在就错过了。” 谢图南在昨天严铭温收到救援队消息赶去海岸边的时候就知道苍殊回来了,苍殊去了哪家医院他也能打听到,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应该是身体检查和休养,他的关心不应该造成打搅。 尽管他真的很想第一时间亲眼确认苍殊的安全。 只能改为加紧处理工作,又拟了个最适合探望的时间,准备今天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都可以陪伴苍殊,甚至端茶倒水鞍前马后伺候病号的活他都准备好了,结果人已经不在家了。 苍殊表示不用在意:“小事。” “那你明天有空吗,或者其他时间?”谢图南又问。 “这就不清楚了,不出意外我今天就去权望宸那儿继续履约了。” 谢图南诧异:“怎么这么着急?” 苍殊倒是不以为意:“被催的呗。” 谢图南顿时眉头大皱,觉得权望宸未免太不近人情,但一想权望宸本来就是这种人,除了无奈他能怎么办?苍殊又拒绝了他的帮忙斡旋。 因为权望宸没说过他是被“严潇尔”救上岸的,苍殊也不会特意往外说,所以还没人知道这事,否则谢图南对权望宸人品的谴责估计还要再升级。 “那你现在就是去他那里了吗?” “这倒不是,还不着急。本来是要去找我哥的,不过这会儿跟顾司君有约了。”顾司君既然都不介意他登门拜访了,想必是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他们见面这种事的。 至于苍殊原本这会儿出门的计划,则是打算找严铭温再聊聊林寒的事,以及问问还躺在医院里的那位少年白墨查出来是什么身份了,确认下是攻略对象的可能性。 而谢图南突然听到顾司君的名字,却是心下一跳! 之前顾司君为“严三少”解围的事他当然也听说了,与他人一样他也感到了意外和惊讶,都不知道顾司君居然有与苍殊交好——谢图南当然不认为与顾司君交好的会是严潇尔。 别人会诧异绣花枕头的严三少是怎么入了顾司君的眼的,谢图南不会,但他在意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苍殊与顾司君的交好它…它单纯吗? 因为他与严潇尔有婚约,以前是把这当作任务所以没有特别上心,只大概知道他这位未婚夫的风评属实不怎么样。后来因为接触了当时还被他混淆为同一人的苍殊,他才去认真了解了一番自己这个未婚夫。 然后谢图南就知道了,严三少爱慕顾司君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严潇尔喜欢顾司君,那,苍殊呢? 虽然是不同的人格但毕竟是同一个身体,像比如说激素方面的影响?还有他查过资料,多重人格基本就是从本人的某种需求中衍生出来的,肯定是不能完全切割而存在某种逻辑联系的……总之就是,在喜好方面,苍殊会受严潇尔的影响吗?会跟严潇尔一样吗? 谢图南在电话这头嘴巴张了又张。他想问苍殊,对顾司君是怎么想的? 他也好奇,苍殊跟顾司君是怎么认识的。 他想问苍殊对他又是怎么想的。虽然苍殊对外有承认他们的婚约关系,但他想要确认撇开一切外界因素后苍殊真正的意思。 还有他如今了解过多重人格这种心理疾病后,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苍殊坐下来聊聊,如果苍殊不介意告诉他的话,他想知道苍殊是源于严潇尔的什么心理需求而诞生的呢?苍殊有什么诞生的目的吗?苍殊会…一直存在吗? 啊……谢图南叹息,原来他有这么多想跟这个人聊的。 但是这些话在喉头徘徊了又徘徊,最终却又被他咽了下去。谢图南想,还是等见面了再问吧,正式一些,他也想看到苍殊的脸,苍殊的表情。有些信息,只通过电话是得不到的。 然,这诚然是谢图南正经的表现,却也是他不太自信的表现罢。他总觉得自己太过无趣,都不知道该去怎么争取,其实出于未婚夫夫的关系,他只是问一问而已这一点也不奇怪,也不算过界的。 “……你去见顾司君,是有什么事吗?”谢图南尽量自然地问到。问到眼下唯一适合问的一个问题。 然而苍殊“毫不留情”地就戳破了他:“你刚才绝对在想我跟顾司君是不是有什么奸情吧?” 因为那个起码有两秒的沉默实在太可疑了。 苍殊无比随意地就说出了这样劲爆的话,让他那边为他开车的赵知秋都不禁眼皮一跳。 谢图南更是一惊,想否认都觉得欲盖弥彰。 而苍殊就像体谅对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一样,自己就自问自答了:“放心吧,目前还很清白。” “目前?”被关键词愕住的谢图南不假思索就追问了到。 苍殊一派直白坦荡:“对啊,我才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还是一张白纸(?)呢,那我会喜欢谁,谁会喜欢我,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啊。” “……”谢图南无言以对。那,那婚约? 谢图南不自觉地也这么问了出来。 苍殊便回到:“婚约啊,那是你跟严潇尔的婚约,没我什么责任,你也不用对我感到责任的。” 他虽然需要攻略谢图南,但一码归一码,他没必要占着这一纸婚约的便宜。但其实便宜也已经占到了,因为婚约的关系谢图南自动自发地就代入到了爱人的定位,感情来得水到渠成一样。 “不过我毕竟跟严潇尔共用一个身体,只要你们结婚,那在外界看来其实也没差。” 谢图南皱紧眉头,感觉很不舒服,胸口像堵着郁气,闷闷的。 原来苍殊对外承认他们的婚约,果然只是形式而已,因为在外界看来没差。 “所以…婚约对于你来说,是桎梏?”这一问,都让谢图南喉头发涩。 “那倒不至于,我本人其实比较无所谓。不如说我这人还挺花心的,有这一纸婚约在的话,其实对于你来说比较有优势哦。” 谢图南心下一跳,有些心虚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优势?” 苍殊直白得简直让谢图南无措:“你应该有点喜欢我了吧?至少比起严潇尔,会更希望和你有婚约的是我对不对?” “……”谢图南的耳朵一下就红了! 被点破了心思,而苍殊那略带笑意的声音通过手机响在耳边,谢图南仿佛都能想象出来苍殊戏谑的表情。像在被调戏…… 苍殊似连谢图南的沉默都不放过了:“嗯?不承认吗,还是我自作多情啦?” “不,没……是…”谢图南小心地深吸了一口气,甚至想把乱跳的心脏按住。然后认真地、郑重地:“我承认。” “承认什么,说出来。”苍殊循循善诱。 谢图南的耳朵已经红透,还蔓延向了脸颊,热度透过整个后背,想要说话却直感觉口干舌燥难以启齿。 真是认真又纯情。 “…承认,我,我喜欢…你。” 谢图南又不傻,他当然知道苍殊非要他宣之于口大概是一种情趣,一种甜蜜又恶劣的挑逗,但是他愿意配合,他也想要这么做。心怦怦直跳。 “我…想结婚的对象是你,我想,和你——苍殊,和你结婚…” “嗯,我听到了。”苍殊的声音带着恍惚温柔的笑意,像是一种鼓励。 但他在电话那头,看着左手背上毫无变化的进度条,内心只有“emmm”的声音。 不过这事儿另说,眼下先书接前文:“所以你得加油啊,如果让我也喜欢上你的话,这个婚约不也曲线实现了么。” “…嗯。”谢图南对此很赞同。 “另外也跟你说一下,虽然你知道我跟严潇尔是双重人格,但我还没跟你说过我诞生的缘由。” 于是苍殊把他对严铭温和严樨文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谢图南也就成了第三个知道他反向博爱设定的人。 哦,或许是第四个?如果严铭温把这些细节也都讲给了赵知秋的话。 “所以我刚才也说了,我这人很花心的,我想要所有人都喜欢我。”苍殊发现了,作为这样一个“副人格”,脚踏N条船都变得理直气壮了啊! 毕竟他的诞生就是为了被人所爱,否定了他的“源程序”,不就运行不了吗? “……”谢图南心情复杂。 随即竟有些释然地:“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以及,“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优势。” 他笑了一下。 苍殊:“那,我就先挂了?我这边快到了。” “好。注意安全。” 结束了通话,虽然情况变得更一言难尽了,但谢图南的心情却明媚舒畅了很多。 他感慨于苍殊的爽朗,虽然随意的态度显得有些轻浮、甚至有些无情,但直来直去的交流方式真的很好,那些他堆在心里想要知道的问题,苍殊随口就说了出来,让人感觉好像都不是什么事儿、是他考虑太复杂了…… 不过心情和目标都变得清朗起来的谢图南,似乎忘了一个最沉重的问题:苍殊作为严潇尔的副人格,会一直存在吗? 他忘了,还是下意识不想去深究呢? 而谢图南这边清朗了,苍殊那边却是越来越盘根错节。 进度条啊进度条。 好感度啊好感度。 苍殊的手指在黑桃进度条上敲着,思考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跟严樨文不同,苍殊不觉得谢图南的表白是闹着玩、是假的。好感是真的,但是除开严樨文导致的那次进度倒退外,进度条从他穿越过来就再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他特意让谢图南亲口说出喜欢他,就是根据之前几个世界的经验,有时候世界意志是不能监测到人心的,要被世界意志观测到就需要更加具象的表征。 但现在事实证明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苍殊其实已经有一个最糟糕的推测,但是在确认之前,他还需要再排除几个变量影响的可能。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走上那条最蛋疼的攻略之路啊…… 但目前已经有这样的迹象,那他现在争取别人好感的行动就得稍微收敛着点了,否则一旦噩梦成真,到时候补救起来就更是麻烦了。 至于有什么变量需要排除,刚才解决了一个“好感度具象表现”的问题,接下来最容易确认的就是“尚不构成对比”的问题——也就是,如果现在还不认识主角林寒的谢图南在认识林寒后,进度条就突然升高,那就说明之前是因为还没形成对比。 如果他现在不是正在赴顾司君的约,苍殊这会儿就想拉着谢图南去见林寒了。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苍殊少爷,大少爷希望潇尔少爷与谢少解除婚约,您刚才那样说的话……”赵知秋在苍殊结束通话后的少顷,作为尽责的家族执事不禁对此做出提醒。 “放心吧,问题不大。” 话说苍殊为什么要保留跟谢图南的婚约呢?明明确定了结婚对象就不方便其他人介入了。 其实不然。 因为谢图南比起其他人个性不那么强烈,不太会争取,道德感高、秩序性强,要是没有了婚约这个理由,很可能会在面对激烈而混乱的竞争时选择退出,转而投向男主林寒的怀抱。 那到时候即便他得到了其他所有人的投票,捡了西瓜只丢了芝麻,那这一粒芝麻的空缺也能让他的进度条无法圆满啊! 所以不如用婚约笼络住谢图南,至于其他人,看看顾司君权望宸严樨文这些人吧,一个比一个强势,或者一个比一个没节操,只要好感到手这些人怕是没一个在乎什么婚约的。 “婚约不比结婚证,当事人要是不作数那谁也拦不住。比起这些形式主义,我现在可是自由恋爱状态,所以知秋哥,我也很欢迎你喜欢我。” 手里没剧本而把赵知秋也纳入攻略嫌疑对象中的苍殊,刚才电话说给谢图南的那些话也未必不是说给赵知秋听的。现在更是直接挑明了。 这就是刚才还想着要攻略得收敛一点的人吗? 不愧是你.jpg 赵知秋完美的温雅笑容都出现了一瞬的凝滞,回应倒是很从容得体:“多谢苍殊少爷抬爱,不过我只是严家的下人,身份低微,配不上少爷,也只想奉献余生都伺候几位少爷小姐。” 苍殊突然暴言虎狼之语:“这么恭顺,那我要是非要跟你上床,你是会反抗还是服从?” 苍殊问得就像小孩子单纯好奇的语气,而赵知秋也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如果苍殊少爷需要我那样做的话,知秋自然是服从。不过那对于苍殊少爷和潇尔少爷来说就太纡尊降贵了,希望苍殊少爷还是考虑慎重。” 官腔真多,苍殊心道。他还想问问赵知秋当年被严潇尔救下的经过,以及赵知秋对严潇尔的感情具体怎样,因为在严潇尔的记忆中这已经很久远模糊了。 不过他刚要开口,就听赵知秋:“苍殊少爷,武馆到了。” 只能换个时间再问了。 苍殊带着赵知秋找到了已经在这里等着他的顾司君,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看顾司君让他的保镖站在外面,苍殊便让赵知秋也等在房间外了。 “找我做什么呢?”苍殊开门见山,过来盘坐到了顾司君的对面。 “本来只是想探望你。” “那后来呢?” “后来你既然说无事,我想我们之前说过的切磋,还有你说过的下次切磋时见面加深认识。”当时苍殊跟他表白被他用“不熟”回复,苍殊就说了这样的话,而顾司君现在说来,却又没有一点暧昧的成分。 苍殊失笑,“朋友你这么实诚的吗,我说没事你转头就让我跟你全武行啊?” 他对顾司君比了个大拇指。您牛,斯巴达看了都落泪。 顾司君摇摇头,“只是可以先简单切磋下,小试身手,等你完全恢复了再正式比试。” 苍殊摆摆手,“不用整这么麻烦,我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不用等以后了,现在就上正式的吧,看得出来你挺迫不及待的。” 顾司君不觉得苍殊说他迫不及待怎样,因为他确实如此。不过他不想趁人之危,那样也没有意义,他看得出来苍殊身心状态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他还记得当初苍殊推拒他时有一条理由是:“你不是说还要再锻炼下吗?” 然而苍殊当时最主要理由只是为了备战跟权望宸的比赛,锻炼什么的只是顺口的搭头。“不用,差别不大。除非你愿意再等个一两年?” 公平是不可能公平的,严潇尔这白斩鸡想要硬件设施锻炼到跟顾司君一个水平那得猴年马月去了?顾司君那身肌肉和本事可还不是健身房出来的。 所以要是等不了几年,那差个十天半个月意义不大,他能一拼的就是战斗技巧和意识。 “那确实太久了。”顾司君解除盘坐的姿势站了起来,“不过如果等到几年后,我倒是很期待再与你比过。” 看到苍殊也跟着起身,顾司君便摆出了起手式。 然而苍殊却:“先等等。” “怎么了?” 苍殊咧开笑脸,明晃晃地摇着坏水:“添个彩头呗,这样我更有动力。” “什么彩头?” “输家答应赢家的一个要求——放心绝对不会违背法律、道德,也不会损害个人背后家族的利益这些复杂的东西。” 顾司君目光微动,若有所思。又微微挑眉,“你这话好像已经确定你会赢了?” “没有没有。”苍殊无辜摇手,“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要求么。” 然而苍殊这份近乎吊儿郎当的从容在顾司君眼里分明就是胜券在握。下意识就站在胜利者的角度发言了这不是更说明真实心态吗? 顾司君面上不显,心下却被激起了胜负欲。他原本就是全力赴胜的类型,只是这下被苍殊激起了点更加好斗的个人情绪。 “好,就拿这做彩头。” 苍殊笑容满面,十分满意。他摆出手势,“请。” 比武场上,这礼让可像极了挑衅。 只听砰的蹬地一声,原地已没有了顾司君的身影。他像一只爆发的猛兽,直奔苍殊要害而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前尘缘 顾司君很快就发现,苍殊不论是在速度上还是力量上,都是不及他的,而且是远远不及——当然在外行看来也差不太远,但在激烈的竞技中任何微小的差距都会被放大。 然而顾司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居然真的有人可以仅靠技巧就弥补这么大的差距! 战斗技巧当然重要,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可以靠技巧血虐年轻力壮的新兵,也可以压制同样强悍但还差点经验的对手,但这是有限度的,一旦硬实力拉开了绝对的差距,软实力是弥补不了的。 顾司君有强悍的体魄,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也跟许多老兵交过手,他清楚这个限度在哪。 他以为他清楚的,直到一个超出认知的存在出现。 顾司君觉得,他知道那些雇佣兵们为什么会输了。输得不冤。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回合,格斗的冲撞声在房间里频频响起,双方出手越来越快,像是都被战起了血气。 烈烈的风随着顾司君的出拳擦过苍殊的耳边,而苍殊的手已经挡在了腰间,明明那里并没有受到攻击。确实还没有受到攻击,顾司君发现了苍殊的预判,都快抓到的另一只手临时就改变了方向,这急刹车差点让肌肉拉伤! 他改为了制住苍殊的手,但顾司君心知这临时一击效果有限,所以他是打算以此作为佯攻的,真正的硬招是他顶过来的一记膝击! 然而一只手与他纠缠的苍殊,另一只手竟然还能格挡住他这按说足够出其不意的膝击!双重预判?! 不过苍殊也不好受,他又不是神仙,反应跟不上的身体那就要预判够快够准,力量不够、抗击打也不行的身体,接下顾司君的攻击肯定也是会疼的,尽管他会卸力,用严潇尔这小胳膊去挡顾司君的膝击,还是给他震得一阵发麻。 却是顾不得这些,反手抱住顾司君的腿弯,往后一退便要把人拽得失去平衡。不过顾司君立马就抓住了苍殊,这是要倒一起倒了,而且也是借力站稳,同时支地的那条腿也微微屈膝并用力抓地,屈膝是为了减轻一旦对手攻击膝窝所造成的冲击。 顾司君做好了预防,可耐不住苍殊一脚踹在了他的麻筋上,便一瞬失力倒了下去,但苍殊也被他拽着一起倒下。那响亮的倒地声,旁人听了都要担心顾司君的脑袋还好不。 但战斗中可顾不上疼痛,连头部受冲击产生的短暂的感知混乱都不能耽误了他在第一时间就抱住苍殊翻转、占据上位,紧跟着一个肘击就朝着苍殊脖子侧边砸下——如果是杀敌肯定就是正中脖子了。 而这一肘只要固定住了苍殊的脖子,抢占要害,就是他的胜利! 以他的力量加体重,此人是不可能立刻挣脱的,而决胜只需要一秒。顾司君几乎已经看到了胜利。 可是突然,顾司君便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伴随着麻痹支配了他的半边身体,只是一瞬间的停顿一瞬间的疲软而已,就一瞬间而已,局势便完成了逆转——苍殊头颈一偏躲过了他的攻击,反而是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只手,颈动脉和后颈脊椎都被人扣住了。 胜负已分。 苍殊松开了手,让顾司君从他身上滚到一边去躺下,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苍殊龇了龇牙,这才放任对疼痛的感受,他俩摔摔打打都不少,但以顾司君的身体素质得比他好受些。 而顾司君则是回想着刚才的战斗,酣畅淋漓又惊叹不已。惊叹苍殊对人体出神入化的了解,以及苍殊从头到尾做出的预判。 所谓预判,其实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有着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绝佳的战斗天分,所以造就了这样强悍的战斗素养。 但是顾司君想不通,再高的天分也需要开发和锻炼,更别说经验的积累,然而这个人又是哪来的这样的机会? 又得经历过多少的、怎样的修罗场,才会有这样的成就?但经历过这些又怎么会是这样一副相比之下堪称羸弱的身体? 因为这个人说了会给他一个真相,所以顾司君并没有去调查严家、严潇尔、以及“林寒”,而是等着“惊喜”。他不知道这个真相得有多不可思议,才能解释得通这种情况。 而他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果然很强。”顾司君称道。他平复着呼吸,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向旁边还躺着的苍殊,然后竟就这样直言不讳地问到:“你到底是谁,可以信任吗?” 考虑到顾司君的身份,他这句“信任”一定程度上已经是出于国家层面了。或许一个人再厉害危害程度也有限,但这个人的不寻常背后,却可能是不容小觑的隐患。 不过顾司君直觉上认为应该不至于的,而且这人要真有问题,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了。 苍殊也坐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顾司君,不答反问竟又谈起了条件来:“这样,我告诉你我的情况,你告诉我你跟林寒的情况,怎么样?” 顾司君从上往下把苍殊打量了一番,难得竟开起了玩笑:“严家应该让你来做生意才对。你与人交往是从来不吃亏的吗?” 切磋要彩头,问个话也要一换一。 苍殊也不争辩,打趣而已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所以同意吗?” 顾司君沉吟,回答他:“可以。” 苍殊这会儿反倒说:“提醒一下,就算你现在不问,我本来也打算要不了多久就告诉你的,不过因为出了事耽误了,现在我回来进展快的话也就再等个几天吧。” “不用。而且我想……”顾司君看着苍殊,轻笑了下,眼中有着几分玩味,“——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事,往后也还是会问,不过早晚的问题。” 苍殊给予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跟聪明人交流就是省心。 “那我先说吧。林寒的事再等我跟我哥打个招呼,你现在问的我,我就先只说我的事了。” 顾司君点点头。 于是苍殊继续,把那套已经说得滚瓜烂熟的话术再讲给顾司君听。 饶是顾司君都不免感到讶异,虽然苍殊早说过他不是他想的那个“严潇尔”,但比起双重人格这种戏剧性的罕见事件,一般都更会怀疑是别人整容成了严潇尔的模样吧? 至少他之前就是这样猜测的。 然而事实证明生活高于艺术。长见识了,他都是第一次接触活生生的案例。 而也是现在,顾司君才正式知晓了苍殊的名字。 “只是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就能凭空掌握战斗技巧和各种能力?”虽然接受了双重人格的说法,但顾司君犹感纳闷。 苍殊居然煞有介事的,虽然也是在拿事实说话:“神奇吧?但就是这么神奇,你去看这方面的案例,多得是那种、比如说一个人从来没接触过某种语言,副人格却说得像母语一样。” “严潇尔的期望中,我就是无所不能的理想型,只要身体硬件能支持,我说不定都能变成超人哈哈。”苍殊说着玩笑。 可事实上,换做他自己的身体,超人什么的还真已成现实……牛逼不? 顾司君听得惊奇,同时也不免感到荒诞,他也是平生第一次产生了妒忌这种情绪,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那无数拼尽全力也不定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尤其是他的战友们感到不值。 看看别人的流血流汗、打生打死,再看看这人什么也不用付出、仅凭一个“幻想”就得到了一切,这太讽刺了,也太残酷了。 然而苍殊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突然说到:“虽然在你们看来我的一切都是凭空而来,但我也是有经历的,就像文艺创作的人物也有过去的设定一样,你就当是这样吧。所以我也苦过累过,那些疼痛对于我来说都是真实的记忆。” 什么超人的身体,牛逼吗?命换的。 苍殊微微笑着,认真而又轻描淡写。“我这样说的话,有好受一点吗?” 顾司君确实有感到好受一些,且对苍殊的细心感到意外。 倒不是说他就认为这人是粗心的,准确来说他感觉这个人敏锐又迟钝。敏锐是因为聪明,而迟钝则是因为不在乎。 而顾司君直觉苍殊此处的细心不是因为聪明,更像是在乎了,所以由衷地体贴到了。 并且顾司君还感觉这份温柔并非为他,而是为了那些他正为其感到不值的千千万万的“他人”。正因为有这样的感觉,顾司君却更加动容了。 诚如顾司君所想的那样,苍殊确实是少有地动了同理心。正因为他是拼过命的,所以他知道付出的代价与可贵。 努力的人不应该受到命运的嘲弄。 “苍殊。” “嗯?” “没什么。”他只是突然想叫这个人的名字,就像借由名字可以触碰到一点灵魂的温度。这个人的灵魂一定非常光辉而温暖吧,顾司君想。 “哦。那该你了,你跟林寒。”苍殊cue到流程。 “好。” 说来之前顾司君还在想这人打听他跟林寒的过去是有什么企图,现在知道“苍殊”这个副人格的“使命”后,他便了然了。 甚至有些替此人感到悲催,明明应该是个不羁潇洒的灵魂,却不得不去与他人纠缠什么情情爱爱。甚至就是为此而“生”,顾司君感到了暴殄天物。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比起双重人格什么的就太普通了,“简单来说就是13年前,我因为遭遇绑架逃出来时失去了意识,被林寒所救,照顾我直到我的家人来接我。” 而他当时因为轻微脑震荡导致记忆有些混乱,想不起来家里的联系方式,就足足被收留了十来天。而那短短十来天的记忆,对于童年冰冷而严酷的他来说格外珍贵。而人又容易美化记忆,随着成长,那段记忆就像精神寄托一样变得越来越特殊。 但这种感性化的细节,就不用告诉别人了。 “不过后来失去了联络,直到一年前我见到了…‘严潇尔’。” 苍殊提出疑问:“林寒把你救回了家里?我记得林寒家境普通,跟严家差距很大吧?” “当时林寒是与他母亲旅行到了外地,我是他在旅途中发现的,与他们的相处也都是在旅途中。我与林寒重逢后,他又告诉我正是在那次回家的途中他的母亲遭遇了车祸去世了,这也是我后来联系不上他们的原因。”因为留下的联系方式都随着一场车祸被带走了。 “而严家、你们的父母也是车祸去世的,我便没有再仔细调查了。”毕竟他很确定重逢时见到的青年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也就没多疑心。 苍殊恍然,看来作者还是有做设计的,虽然以顾司君的身份对于接触的人居然没有把祖坟都刨出来查清楚这多少有点粗糙了,不排除有世界意志的干扰。 另外,原来顾司君与林寒重逢后已经开诚布公了,而这点林寒却没有告诉严家人,只说顾司君莫名对他青眼有加。上一世不清楚,但反正这一世明显是在防着严家一手。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 “完了?” “完了。” 两人对视一眼,顾司君就准备起身了,不过他这一动,便感觉左手肘关节处一痛。应该是摔倒时弄的吧。 顾司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有一个很微小的停顿。不过却叫苍殊注意到了。 毕竟他如今在减益状态下的战斗对知己知彼的程度要求极高,顾司君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说不定比顾司君本人都清楚。 于是苍殊靠近过来,“先别动。” 他单膝跪在顾司君身边,抓起顾司君的胳膊,一边拿捏一边说到:“你这有点小错位,我给你正一下。” 顾司君默默瞧着苍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这人惊异到了。他分明看见这人在上手之前就说出了他手肘的毛病,所以此人在那么激烈的对抗中还能分心将对手的状况都掌握于胸吗? 他自认为也与此人战得不相伯仲,但没想对方比他想得还要游刃有余。 所以这人战斗意识在他之上而且高出很多,可惜受制于身体。他真是越来越期待几年后能够与全盛状态的苍殊再比过了! 眼见着苍殊上手只摸了一下再一推就算搞定了,顾司君活动了下感觉良好的手肘,回想到他以前看过的那些正骨老大夫,又回想到刚才的战斗,心念一动,不禁说到:“你对人体的了解,还有这种战斗方式——你这身本事,能不能教给我?” 他当然不会白嫖:“如果推广到军队,效果好的话,我争取给你申请个奖章。或者你要愿意的话,也可以在军队挂个名。” “不用,麻烦。你来找我学习,就是给我制造泡你的机会,我不亏。”苍殊笑得一脸流氓。 “……”顾司君愕然后忽而失笑。 他发现他跟这人在一起时还真喜欢笑,哪有平时那么高冷端正,明明这人轻浮得很,却居然一点也不叫人讨厌。 “好。” 苍殊眉开眼笑,然后想起个事儿,起身去把打斗时飞出去的手机捡起来,质量挺好还没坏。他调出了摄像头,再走回来胳膊一伸挂在了顾司君脖子上。 然后举起手机,对顾司君说到:“纪念我们的伟大友谊诞生,来,cheese!” 顾司君没跟人这样合照过,下意识地要闪开,好歹克制住了。就站在原地任苍殊勾肩搭背脑袋还凑过来,然后咔嚓一声被定格在手机里。 他还心想着,刚才还说要“泡”他,这会儿又是伟大友谊了,到底算哪头的? 不过他倒不至于较真,很明显就是口花花而已,而且就算这人口口声声说要追他,顾司君一时半会儿也没那意思。 再说了,明知道这人要的是“所有人”的爱,明知道注定会是个花心大海王,怎么可能会有人再投入唯一的真心呢?至少顾司君很清楚自己不会。 确实,这人做朋友就最适合了。 苍殊收起手机,正好快到中午,便邀请顾司君一起去吃个饭,不过顾司君说有事,那就分道扬镳罢。 而在他快出门前,顾司君在身后突然说到:“那个狙击手已被抓捕,你要去看看吗?” 顾司君想的是,苍殊是被那个雇佣兵所害才车祸坠海,那人死刑是已经肯定了,不过死前给苍殊发泄下怒火还是可以的。 苍殊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免了,交给法律吧。” 他嫌麻烦。有的人要你死那你肯定就得要他死,但要说多大仇多大怨其实却是没有的。反正已经死定了,报复发泄什么的他个人表示没啥必要。 顾司君毫不意外,苍殊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他本也是象征性地提一句。 别了顾司君,苍殊便让赵知秋开车前往严氏的公司。路上还趁这个时间向赵知秋问到了之前被打断的问题:他当年跟严潇尔是怎么认识的。 然后知道了,事情发生在15年前,当时严潇尔7岁,赵知秋10岁。 赵知秋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过着清贫灰暗但也不算太差的生活。直到被一个伪善的富商收养,那个人看起来是那样和蔼,把他带回家后却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半年,仅仅半年的时间,他就变得形销骨立惨不忍睹,精神更是濒临崩溃。然后终于在一个雪夜,他逃了出来,倒在了路边。 饥饿、寒冷、痛苦和虚弱,让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要这样可怜地死去时,他看到了天使。 那是跟他不一样的,白嫩干净得好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孩,身上的衣服鲜亮精致得他都想象不出来。 那露出的小脸在路灯下、白雪中仿佛会发光,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是没经过苦难的天真,还有那骨子里的骄纵,一开口就是仿佛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口吻,一看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 后来赵知秋虽然看到了长相更好看的严樨文,乃至往后许多人,他们可能美丽,可能真正善良,但在赵知秋心目中,严潇尔依旧是最特别的。 那是冰冷而漆黑的死亡里洒下来的一束光,那是灰暗的苦难中投射过来的光鲜而幸福的向往。 简而言之,象征意义大过本身。 当然这些内心戏赵知秋就不用描述给苍殊了。他的叙述简洁又轻描淡写。 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的严潇尔,又只因为觉得他的眼睛好看,是少见的琥珀色,而非是出于什么善良。就像小孩子收集玩具一样,让保镖把他带回了严家。甚至都不问问这个路边捡到的人是谁家小孩吗,有主吗,反正他要的东西就理应属于他。 带回去后发现半死不活根本没法玩,连陪他说话都不行,很快就丧失兴趣把这个病恹恹的脏小孩抛到了脑后。要不是有严母看赵知秋乖巧又可怜收留了他,指不定又是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出去自生自灭了吧…… 故事听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觉得严潇尔真是捡了狗屎运,感觉也没做什么就收获了这样一条忠犬。 但这世上有些时候时机就是至关重要。为什么那个时候严潇尔就出现了呢,为什么出现的是严潇尔不是别人呢?所以生活中每一件事可能都是一个个巧合到了极点的奇迹。 而且不管怎么说,严潇尔救了赵知秋都是事实。 听完了赵知秋的故事,苍殊没有发表什么感想。只分析着以赵知秋这情况,虽然不清楚以后会不会被林寒攻略,但目前看来反而是最不容易倒向林寒的吧?倒是可以先搁置一下,毕竟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而且也才决定了要收敛些。 … 在赵知秋的提议下,车直接开进了严氏总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没让苍殊这位少爷从正门进去,还戴上了赵知秋早准备好的帽子、口罩和一副粗框无度数眼镜。 之所以还要搞伪装,是因为他可跟“严一寒”长了同一张脸。虽然严一寒名气还不大,但据赵知秋说公司里是有严一寒粉丝的,苍殊也不知道赵知秋是怎么调查出来这种情报的,牛逼。 虽说即便被认出来也不可能造成什么大骚乱,毕竟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但如果有人认出了他再把严一寒出现在严氏的消息po到了网上,网友再一联想,那严一寒的富二代身份就暴露了吧。虽然暴露了也没啥,但相比之下做点伪装倒更省事些了。 话说这个执事考虑真周全,好用! 赵知秋下车时,苍殊已经站在了外面,他看着赵知秋起身时自下而上抬眸看向他的双眼,浅淡的琥珀色眼仁宛如剔透的宝石,果然很好看。 苍殊之前也有注意到,不过没太当回事罢了,他是不太注重别人外表的,而且可能是之前的世界、尤其是虫族,见过太多五颜六色的眼睛和头发,这已经不足以让他意识到有什么特别的了。 苍殊在总裁办公室找到了严铭温,对方早得到他的联系所以并不意外,不过人到了还要嫌弃他一句:“有什么事在家或者电话里说不行,非要来公司。” 手指则在旁边一份文件上点了点,“你要的东西。” 苍殊摘下口罩,过来拿起文件翻开,就薄薄三页纸,一张白墨的学籍档案,一张白墨的生平情况,一张白墨在坠海事故前一段时间的行踪调查。 苍殊最先看的最后一张,显示基本正常,没去奇怪的地方,没购入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见过任何奇怪的人。 但有一处疑点,白墨是高中生,而他比赛那天是周四,所以白墨是跟学校请了假的。而他跟权望宸的比赛三天前就定好了时间,所以很有可能是提前请好了假。 当然这只是猜测,没有更多的证据就很难确定什么。 苍殊又翻回前一页,白墨的生平。有够简单的,寥寥几句就概括了白墨17年的人生。乏善可陈,却也似乎说明了其之清白? 但也可能是调查时间太短了,毕竟距他们获救回来过去还不到24小时,能查到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白墨幼时由未婚的单亲妈妈抚养长大,但在14岁,也就是三年前的时候母亲去世,死于胃癌,只给白墨留下了一笔保险金。 然后白墨拒绝了亲戚的收留,靠保险金、奖学金以及偶尔的打工,把自己拉扯到了这么大。 而从学校、朋友和邻居的风评中来看,这位少年是友善又懂事,聪明又能干,总之很优秀,是别人家的孩子。可惜已经是个孤儿了。 苍殊突然很想吐槽,“这篇文”的孤儿率也太高了吧,一个林寒、一个赵知秋,现在这又是一个,作者你对别人的父母好点啊! “看了觉得怎么样?”严铭温从电脑上移眼瞥了下苍殊,“你在跟这人相处的那几天里,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吗?” 苍殊的目光落在第一页学籍档案的证件照上,端正清秀的少年。 回到:“他有一套他的解释,我们也只能合理怀疑。虽然不知道他要对‘我’或者权望宸做什么,但鬼鬼祟祟闪烁其词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总归他现在暴露出来了,我们留意着点就能避开。不知道他背后有没有别人,但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一个普通高中生还做不了什么。” “不过这个地方我有点在意,你能不能让人查下,就是这个未婚单亲妈妈的地方。” 严铭温奇怪:“怎么了?” “有点想法,你先查吧。”为什么,因为他小说看多了,狗血雷达动了。 “还有,查查这人跟林寒有没有什么接触点。” 严铭温越发诧异地看着苍殊,不明白苍殊是怎么联想到这来的。如果真有什么,那就耐人寻味了。“你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直觉?”他总不能说他只是想知道白墨有没有可能是他需要攻略的对象吧?如果白墨已经跟林寒有接触,那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当然如果还没接触,也不能完全排除就是了。 严铭温狐疑地瞅着苍殊,不追问了,如果真调查出了什么就自然清楚了。“行。” “那下面再说说林寒的事吧。”苍殊把文件放到桌上,笑吟吟地看着严铭温,看着后者因为这个缠人的话题而皱起的眉头,越发乐呵。 “你很着急吗?”说是给他考虑的时间,却又三天两头地催问。这刚被救回来就又说到了这事。 “我办事不喜欢拖着。而且我这儿左右不是闲嘛。” “你闲我可不闲。”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全家就靠他当牛做马,下面的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潇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更是最能生事。长兄如父真是欠他们的。 “给你看个东西。”苍殊拿出手机翻到相册,展示给了严铭温看。 看着手机屏幕上勾肩搭背的两个青年,虽然看上去顾司君只是没有拒绝而已,但这已经很稀奇了,至少严铭温觉得对于顾司君来说这已经算是举止亲密。 严铭温心下感到惊愕。这人跟顾司君见面总共就两回,是做了什么进展居然这么快的,相比之下林寒那所谓被顾司君青眼有加都不够看了。顾司君有多难接近,严潇尔这个副人格是有什么魔力吗?? “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苍殊炫着,“所以比起那种后患无穷的计划,还是我来就好。” “就算我同意,那把林寒悄悄送走就好,没必要公布开,平添麻烦还会惹来嫌疑。” 苍殊不以为然:“林寒已经是个有点名气的小明星了,他在聚光灯下,突然退圈还是会被关注的。到时候不仅会惹嫌疑,说不定还会被人利用来做点什么。” “……”这些严铭温如何想不到,他就是不想那么配合地如苍殊的愿罢了,想一出是一出,一天天地穷折腾。 严铭温厌烦地摆了摆手作势赶苍殊走,“过几天再说,你也消停点,刚回来少惦记些有的没的。” 苍殊也不纠缠准备离开,计划着午餐后要不要去医院看下白墨反正没什么事,就突然又被逐客的严铭温叫住了:“等下,过来。” 苍殊一转身回来,严铭温就按下了秘书办公室的内线让人进来。在等秘书的这点时间里,严铭温就对苍殊说:“你不是很闲?那就为家里公司做点事,也算做贡献了。” 苍殊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搞砸了反而增加负担吗?” 严铭温冷笑,里面似还有几分挑衅。“你不是严潇尔的完美人格吗,这点工作就难倒你了?” 话虽这么说,他会交给一个新人的肯定也不是什么重要工作。而且他还不是很信任这个突然冒出来自称副人格的、富有城府的、又还不姓严的“弟弟”,涉及公司内部的重要信息那是根本不会让这人接触的。 秘书接到了严铭温的命令,去准备一些三少能做的工作交给三少处理,然后便带着这位出了名游手好闲绣花枕头的祖宗出了总裁办公室。这位爷身份特殊还是个小明星,放别的地方都容易出事,秘书只能把自己的办公室空出来给了苍殊用。 苍殊当然要吃了饭再开工,而他吃了饭居然真回了办公室这倒叫秘书惊讶了,还以为会跑呢。老板这是揪住这位的什么小辫子了吗,今天居然这么安分?还有整个人氛围也不太一样,对他都客客气气的,难道真是大难不死性格大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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