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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系,对吗?” 虽然苍殊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却很肯定。 因为他如今也不是在诈白墨的话了,毕竟被缠了这么久知道肯定有对簿公堂的这么一天,所以他偷偷弄了白墨的头发去做了亲缘鉴定,得出的结果——确确实实是半同胞关系。 苍殊其实是不怎么想用这种方式来确定的,因为严铭温一旦发现他去做了这个鉴定,那白墨的身世也就暴露了,后续会变得很麻烦。 当初他因为狗血雷达响动对白墨的身份有所猜测时,让严铭温去调查其他线索而不是用DNA鉴定这种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想看看其他方面有没有破绽,事实证明白墨藏得很好,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本来真的可以成为一个秘密的。 奈何白墨非要想跟他乱伦,那他只有拿出这样的铁证来让小朋友闭嘴了。 白墨一愣,沉默,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意外是没想到苍殊真的知道了,是怎么发现的呢?不意外是因为之前苍殊就有过这方面的暗示,他多少也已有所预感。 但他还是死犟,不见棺材不掉泪,万一苍殊是诈他的呢? 于是他嘴一撇,哼哼到:“你在说什么呢苍殊哥哥,你不要为了拒绝我就编出这么离谱的话吧?” “我做了亲缘鉴定。” 白墨一噎。 他又沉默住了,还想狡辩,发现还真没什么意义了。他心下一哂,望着苍殊的目光突然“娇俏”起来,他眨巴眨巴眼睛,反问到:“我是哪里让你怀疑上的呢,苍殊哥哥?” 白墨很聪明,他知道自己跟苍殊早有交集,尤其当初坠海时那么“巧合”的情况,严家肯定是仔细查过他的,如果那时候查出了他跟严家的关系,严铭温他们对自己的厌恶绝不会仅此而已。 当初没查出来现在查出来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得到的资料会越发详尽。但严家至于逮着他不放一直查到现在吗?除非是发现了什么,有了猜测和方向,才会如此吧? 至少他可以先这么问一问。 他真的很好奇,是他哪里漏了破绽吗? 苍殊怎么回答呢,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丰富的阅读量让他嗅到了套路和狗血的味道吧?“因为你对严家人‘没由来’的恶意。” 白墨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哎呀,这么明显的吗?” 又一脸无害地望着苍殊,说到:“但苍殊哥哥不是严家人吧,所以你不在这个范围内啦。不过我想,就算你真的是严家人,我也没办法讨厌你了呢。” 他抱住自己的双腿,歪着脑袋乖巧地看着苍殊,“已经最喜欢你了。” 苍殊有时候会觉得白墨精神不太正常,小动作特别多,还有点表演人格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小比较中二,还是真的有问题是个小病娇。 “所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了吗?”苍殊点题总结。 白墨不满地撅起嘴。他是不死心的:“有血缘关系又怎样,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喜欢你。” “我介意。” 白墨很郁闷,他想说你介意也没用了,你知不知道你早就跟严家人乱伦过了?早就出格过了呢。但这话他没法说。 “可是我们又不会生孩子,再悄悄的不让人知道我们有血源关系,不也没影响的吗?” 这个世界为了实现全员搅基,把体外育胎的生物科技点满了,包括很多不想自己生孩子的女性也都交给了这样的科技解决。 而不是像有的世界观那样,给男人也揣个子宫,所以男男性爱依旧是生不出孩子的。在白墨看来,这就比什么兄妹乱伦、姐弟乱伦的顾忌少了。 苍殊显然是不能苟同白墨的歪理的,但白墨对这方面不以为然那他说再多也是鸡同鸭讲,是以换个说法:“可是我为什么非要违背自己的原则、白惹这些麻烦就为了跟你在一起呢?我有那么多更合适的选择。” “……”白墨无言以对,恨恨咬牙。 买方市场了不起啊! 还真就有那么了不起,他毫无办法。爱得多的人总是先掉眼泪么。 白墨气恼又委屈地看了看自己,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上赶着给人操都被推三阻四?还有那些壮阳食材的效果呢,嗯? 他实在气不过,蹭蹭蹭地溜到大床中间,对着苍殊坐下,再屁股一抬褪下他学生气十足的白色纯棉内裤,一点点推到膝盖,推到脚踝,完全脱下,然后扔到一边。 他对着苍殊M字地张开腿,一只手往下摸,用食指和中指分开臀瓣,股缝大敞露出中间显然已经清洁润滑过的小穴来,媚眼如丝地勾引到:“真的不操一下吗,鲜嫩多汁的男高小穴?小骚穴想要苍殊哥哥的大肉棒~” 苍殊看得简直想笑,绕到大床一侧把人薅下来,像拎猫崽子一样架着白墨的胳肢窝就把人往外提。“你也知道你还是个高中生啊,别一天天的尽说这些骚话。” 白墨愤愤挣扎:“我已经成年了,18了!” 虽然是虚岁。 “乖,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就安心当个弟弟吧。” “我不!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做爱!” 苍殊无动于衷,把人放到房间外就关上了门,端的是这般无情。 白墨气死了,虽然已经是第N次被拒绝了,但想到自己之前信誓旦旦今晚一定要爬上苍殊的床,结果就只是物理上地爬了床,他就超级不甘心!尤其这次都开诚布公了,越发让他感到路都被堵死了看不到希望,焦虑得很。 突然门又打开,就在白墨以为峰回路转的时候,手里就被塞了个东西,脚边也放下了一双他的鞋子,然后得到对方一句“好好穿上”,门就又关上了。 白墨又气又懵地看了眼手上,这才看清苍殊给他送还的是他脱下的内裤,明明很贴心吧,但白墨更气了。 气得直想对着这扇门拳打脚踢,但到底不想真的干出让苍殊厌烦的事来,终究只是在门口气闷了好一会儿,才算冷静下来。 他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脑袋瓜里盘算着可以破局的计策…… …… 林寒很高兴这段时间他没什么重要的工作安排,《神域》赶在了贺岁档,之前跟着剧组跑的各种宣发活动也都结束,临近年关他也能休息下了呢。 虽然他很看重他的事业,工作量减少并不算好消息,但现在正好能趁这个空档跟苍殊事后温存加深感情,他便觉得一点不亏,简直是太好了。 然而林寒觉得美滋滋,一个屋檐下的其他人感觉可就不太好了。 然后严焓雅放了寒假也回到家,这家里更热闹了。 这位大小姐虽然因为严潇尔的关系对林寒没什么好感,但相比之下,她还是更看不惯作风更高调的白墨。 之前这小子断着腿住在他们家的时候就是,“潇尔哥”长“潇尔哥”短的,真把自己当苍殊哥的弟弟了似的各种撒娇、霸占苍殊哥,她那时候就恶心得够呛,二哥生日派对那回就没少针锋相对,现在居然又来了? 还照旧是那副甜腻腻的模样,走哪都黏着苍殊哥——虽然大部分时间其实是自家三哥;还尽给苍殊哥打三哥的小报告;本来应该安安静静的饭桌上就听他搁那儿不停地嘘寒问暖,果真是没有教养! 在白墨优越的拉仇恨体质下,同样没少跟苍殊卿卿我我的林寒,严焓雅反而是不太注意得到了。 于是自然地,少不了又针锋相对起来。 说来白墨也挺可怜的,这个家除了苍殊就没一个待见他的,苍殊沉睡时被严焓雅欺负了,都没人替他出头呢。也得亏了他内心还挺有韧劲也足够好强不吃亏了,不然但凡来个软弱点的,怕都要哭着鼻子跑了。 严铭温挺满意严焓雅每天的“杀菌”的——白墨在他眼里跟病菌、脏东西差不多。 有些事他不方便计较,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但这些交给小辈们自己来解决就比较合适了——他这时候就不计较小妹作为世家小姐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气量、涵养和淑女风范了。 然后这天,四小姐碰上落单的白墨,便是又要冷嘲热讽一番。 不过这次,瞧着四下无人,白墨也终于认真回敬了,不然总被这么针对他就算觉得不痛不痒那也挺烦的。 “你喜欢你的苍殊哥吗?”白墨面无表情地听完严焓雅的嘲讽后,冷不丁地这么问到。 严焓雅一愣,随即冷笑,“转移话题呢?” 白墨很是平静,淡淡道:“不,我是在很认真地问你这个问题。作为妹妹,亦或者朋友,你喜欢苍殊哥哥吗?” 严焓雅差点又想吐槽“苍殊哥哥”这个发嗲的称呼了,不过看着白墨此刻的表情,她难得忍住,更难得有一说一地回复了对方:“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他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也把他当哥哥,所以呢?” 她倒要看看这小子突然这么装腔作势、莫名其妙是要搞什么名堂。 严焓雅的回答简言之就是喜欢了,不喜欢不会认同。而且其实都不用问她这么一句,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不仅喜欢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哥哥,还很黏呢。 白墨又问:“那跟你真正的亲哥哥、跟严潇尔比起来呢?你更喜欢谁?” 严焓雅又是一愣,然后一怒。“关你什么事?” “如果苍殊哥哥和严潇尔有了矛盾——”实际上确实有矛盾,还是几乎无法调和、有你没我的那种,“如果必须二选一,你会站在谁的那一边?你会选择谁?” “……”严焓雅红唇紧绷,很气恼,却无法回答。 白墨看向严焓雅的目光中便呈现出几分哀凉的悲悯,“你看,你会犹豫,你甚至会选择严潇尔,毕竟那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你真正的哥哥。而如果说你和严樨文还会摇摆不定,那么最有决定权的严铭温、你们的好大哥呢?” 虽然白墨知道严铭温心里肯定没那么“干净”,但至少严铭温表现出来的,是对苍殊肉眼可见的嫌恶,是一有机会就绝对会让苍殊消失还严潇尔一个完整、还这个家一个清净的态度。 在严焓雅说不出话来、目露挣扎的时候,白墨继续说到:“所以,你不觉得苍殊哥哥很可怜吗,在这个家里,在你们这一群亲人中间,却没有一个人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这就是你的喜欢,你的爱吗?” “但是我不会。无论如何,不论发生什么,至少我会、也只有我会完完全全地站在他这一边,选择他,支持他,爱他。” “我可以为了他粉身碎骨,我可以为了他和你们所有人对抗。”白墨苦笑一声,却又坚定无畏,“呵,所以你们会因此讨厌我不也正常吗?” 白墨见差不多了,便开始总结并画上尾声:“我这并不是在炫耀什么,也不是在指责什么,我只是想说,你可以讨厌我,但我希望你能真正地、设身处地地体贴一点苍殊哥哥,心疼一点苍殊哥哥,至少让他在这里不是孤立无援的,至少让他也有一个可以坚定选择他的人。” “不然,那不就太可怜了吗?”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白墨礼貌地点了下头,绕过原本拦路、此刻怔怔无言的严焓雅。 背对过严焓雅,白墨脸上动容的神情便瞬间褪去,满脸写着K.O。 他很是不屑,真是光长胸不长脑子的大小姐呢,轻松搞定。 不过会被这么搞定也说明这女人对苍殊哥哥确实还算真心,就不过分打击她了——其实是担心对严焓雅挺好的苍殊要是发现自己把对方搞抑郁了,从而对他不满就不好了。他对正统严家人可没有半点好心。 … 这天过后,严铭温便发现,再面对白墨对苍殊大献殷情,本该重拳出击的小妹却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眼见着没有了之前那旺盛的战斗欲望。 发生了什么? 严铭温目光沉沉,看着那边“左拥右抱”的苍殊,再次觉得无比碍眼起来。 而另一边,白墨却是又已经盯上了严樨文。 …… 大年三十这天祭祖,时间是属于严潇尔的,或者说过年这两天都是严潇尔的。严潇尔不在乎什么祭祖上坟,但过年的日子当然得属于他啊! 苍殊也给白墨放了假,白墨这回没推辞,过年了呢,他得回去给母亲上柱香。而且苍殊不在,他跟严家人处一块儿过年那可太晦气了。 顺便,他也要趁这趟回家里去办点事。 至于林寒,他现在是严家的义子,哪怕做个样子也理该跟着严家拜一拜,而且严潇尔他们奶奶去世前对林寒挺好的,虽然要不是为了给这老太太冲喜自己也不会被卷进这个泥潭……林寒觉得自己还是要给老人家上上香的。 比较遗憾的是,他家是外地的,他耽搁在了严家这边,就没法去给他的父母上坟了。除夕春节这两天他也是要在严家过的,是要比他一个人在外地热闹,但热闹也不是他的热闹,这终究不是他的家呢。 要是苍殊在就好了。林寒看着严潇尔,如是想着。 为了有过年的仪式感,一家子人被严铭温勒令聚在一起,投影的大屏幕上放着春晚,吵吵闹闹喜气洋洋,但客厅里的几人都在各干各的,严铭温甚至这大过年的还在处理文件。 严潇尔跟严焓雅是这个家里少有存着几分亲情的,两人坐在一起聊天、开黑,还算有那么点生气。不过等严潇尔来了个电话,听着像是他的那些什么狐朋狗友的,于是整个客厅就只听他跟人吆五喝六的声音了,要不是有电视的bgm放着,严潇尔怕不是都要觉得不自在。 林寒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坐着,觉得这哪里像一家人过年啊…… 严铭温从文件上挪开视线,动了动微酸的脖子,眨了眨微涩的眼睛,已经是习惯性地按了按手上液门穴的位置。 然后他抬起头在客厅里扫视一眼,目光落在小妹严焓雅的脸上,后者正看着嘻嘻哈哈跟人打电话的严潇尔,又露出了那副复杂的眼神。 严铭温皱起眉。随后找了个机会把人带到阳台上去聊了聊。 “你最近是不是有了心事?对那个白墨也是突然变得容忍,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嗯。”这没什么好瞒的。 “说了什么?”不知那心机小鬼掰扯了些什么就把严焓雅给诓住了。小妹虽然比严潇尔好点,但也从小被宠坏了,严铭温是觉得这两个弟、妹脑子都不太灵光,难免容易被骗被唬住。 严焓雅却是不答反问:“……大哥,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会让苍殊哥…留下来吗?” 她甚至是鼓起了点勇气的,因为严铭温在她眼里实在威严深重。 严铭温皱眉,冷肃道:“他不能留下来。你要知道,他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人格分裂是病,是病就要治,难道你希望你三哥一直这个样子?” 严焓雅垂眸沉默,又抬首望向这被佣人们精心装点过、喜庆却又冷清的庄园夜色。艳丽浮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稳重却又忧郁的神情。 “他说的没错。这对苍殊哥真的很不公平,我们在这里一家人团圆,但是他呢?我们这些亲人里有谁会在苍殊哥跟三哥中选择他吗?坚定不移地?” 严焓雅陷入情绪地自问自答:“你不会。我也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因为他背叛三哥,可我这就是背叛了他。所以是,我还是讨厌白墨,但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是羡慕他的。我觉得我都没资格对他指指点点的,在爱苍殊哥这件事上,我都觉得愧疚。” 严焓雅声音发涩,“我、我们没法给的,总不能拦着别人去全心全意地爱他吧?如果……如果他真的有一天会…离开——”她难得有心思如此细腻的时候,都无法将“消失”这个词说出口,那莫名刺耳。“至少在这之前,让他多得到一点爱吧?” 严铭温虽然一直皱着眉,但作为家长也不免感叹,这个最小的妹妹居然成熟了许多,虽然这个变成熟的契机实在不怎么美妙。 “这就是那个小子跟你说的话?他用选择性隐瞒的话术就把你骗得悲春伤秋了,你知不知道让你觉得愧对的那人在外面是怎么勾三搭四的?他得到的爱可一点不少,可不见得稀罕我们这点‘亲情’。” 他反正没看出苍殊在乎。 白墨、林寒的例子就在眼前严焓雅当然知道苍殊有多抢手,再说苍殊哥魅力这么大会吸引人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但:“爱情是爱情,亲情是亲情,一码归一码,爱情又不能代替亲情,我们给不了的就是给不了!” “那你想说什么,我们欠他的吗?他如果不突然冒出来,这些问题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你怎么不说他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 严焓雅看着严铭温那张威严的、薄情寡恩的冷脸,只觉得无法沟通,只觉得心寒。她甚至感到物伤其类了,因为她除了得到严铭温物质上的给予,她可有感受到过来自严铭温的“亲情”吗? 她固然骄纵,却是头一次发出了这般顶撞的质问:“大哥,你真的有感情吗?” 说罢,她既难过又害怕地转身便走。 严铭温相当愠怒,想开口让出言不逊的严焓雅站住,但连接室内的落地窗已经被推开,他现在要是大声呵斥,就让人看笑话了。 那就之后再找机会训话罢,左右他现在情绪也不佳。 然而不料,严焓雅头也不回地跑了,从落地窗旁边的墙面后,却是又走出来一个严樨文。 严铭温瞳孔微微一缩。 普通玻璃哪有多好的隔音效果,刚才他和小妹的谈话,想必都被严樨文听去了。而对方在这个时候走出来让他看到,怎么,是挑衅嘲讽,还是—— 严樨文朝他走了过来,看样子嘲不嘲讽不一定,但也是有话要对他说了。 严铭温有些意外严樨文的态度竟很平淡,要知道这家伙看上去既敬重他,又莫名地喜欢膈应他,阴阳怪气,跟他唱一些“软性”的反调。 严樨文走进阳台,错过严铭温,到了栏杆前,弓下腰,两肘搭着石质的栏杆平面,望着前方的夜景,对旁边的严铭温悠悠说到:“你还记得那个人出轨、母亲变得抑郁的时候吗?” 那个人,指的是他们的父亲。 严铭温:“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你那时候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其实不只是眼神,他那时候也跟严铭温聊起过这些话题,他很清楚对方是抱着怎样的一个态度。 “你看那个人的时候,眼神是责怨的,但你不是在谴责他做错了事、伤害了母亲,而是嫌弃他是这出家丑的罪魁祸首。”换言之就是:“如果事情没有闹大,你并不会认为他犯了多大的错。” 严铭温眉头紧锁,对严樨文的评判感到不快,却并没有反驳。 因为虽然说起来难听,但事实就是那样。 严樨文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冰冷的石面,“你看母亲的眼神也是不满的,你觉得她在小题大做,在你看来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在外面乱搞实在太正常了,母亲作为当家主母居然还是个满脑子爱情的小女人,为了这么点不值一提的破事儿就一蹶不振简直不像话。” 严樨文嘲讽地笑了一声。 也是啊,在他们这样的生长环境,他们的父亲能和母亲维持十几年的恩爱夫妻都已经是极其少见的了,别人家可多得是二奶、三奶、四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还其乐融融的呢。要不严铭温会觉得自家母亲太没有大妇风范呢。 “那个时候我觉得很讽刺。”严樨文继续说到,“你作为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儿子,被她用爱浇灌长大的亲儿子,到头来却对她没有一点心疼。” 哦,讽刺的当然还有他那位父亲虚伪的爱情。 “这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我觉得这个家恶心透了,什么爱情、亲情,什么爱不爱的,都是假的。”当然了,他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复年少时的偏激,不过对于所谓的爱,他还是早已不抱期待。 严铭温沉默。他才知道老二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浪荡子,还有他的一份原因在。 但是那又如何呢,只说明严樨文的内心还是太软弱了,才会因为一点刺激就性情大变。还有严樨文说的那些他的想法,他承认是比较冷酷,但这种理性的思维才是当家人需要的,难道要他们一家子都是情绪上头的感性脑吗?那他们家才是完了。他也不求谁多感激他,但这一个个的倒是都说起他的不是了? 包括严潇尔也是,成天就知道跟他抱怨自己偏心苍殊,要不怎么还不消灭掉这个副人格,怀疑他根本不尽心,也不看看他都因为他的事被人讨厌成什么样了。 严铭温有些自嘲,还真有点众叛亲离的味道呢。 严樨文转身面向严铭温,“你就像一台冰冷的机器,你有自己预设好的道路,一切超出这个预期的东西都会让你觉得是在给你添麻烦。母亲是,那个人是……苍殊也是。” “你可以接受严潇尔当个不断给你惹麻烦的废物纨绔,但是不能接受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传出去就会让家族蒙受损失的存在。面对一个无比麻烦的、预期之外的东西,你当然讨厌。” ——但是偏偏又喜欢上了。 想到这里严樨文就忍不住觉得有趣。 他知道苍殊很招人,但他也有些想不通怎么连严铭温这样一切以利益为准绳的人这么快、这么不合常理地就“沦陷”了——在严樨文看来,对于严铭温这种人来说,会被轻易牵动情绪就称得上是沦陷了,程度再深就有点夸张了。 严铭温对苍殊的格外在意,严樨文对此是很期待的,他实在期待看到这样的严铭温因为某位突然降临的便宜弟弟觉醒出对“爱”的感知后,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他不会去点明,因为,他觉得现在这样比较有趣。OvO 而且看严铭温爱不自知、自己气自己最好再撞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就很爽…… 嘻嘻。 今天也是兄友弟恭的一天呢。 “说实话我现在没什么可恨你的,你撑起了这偌大的家业,至少在我还清了这个家给到我的恩情之前,我没资格放下碗骂娘。”这也是严樨文同时很敬重严铭温的原因,换了他来他是肯定做不了的。 “你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当家人,优秀的监护者、保护人,却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人’。养孩子不是像养牲口一样只管吃饱喝足到时候再牵出去完成利益的交换就行了,家人是需要爱的。” 严樨文失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能关心我们两句天冷注意保暖,都比你把我们硬聚在这里强多了。” 严铭温听得很厌烦,张口闭口爱爱爱的,他们还想要什么?他给的还不够多吗?除了他之外一家人都只会谈这些不实际的东西,他还没嫌没人能给他分担一点担子呢! 但是要说这些话他一点没听进去也不是的,不然他不会感到烦躁。 严樨文看着严铭温的脸色,笑了笑,话已至此吧。最后他学着小妹也发出一声灵魂质问:“我也想问呐,大哥,你有感情吗?” “你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吗?” 说完就不管眉头皱得越发紧、眼见着该摆出家长的架势准备训话的严铭温,迈步施施然地走出了阳台,并反手拉上了落地窗。 顺便落了锁。 就留自家招人嫌的大哥在外面多吹吹冷风吧。 使坏成功的严樨文愉悦地看了看只剩下严潇尔、林寒和赵知秋、赵伯在的客厅,朝着林寒走了过去,去逗会儿闷子打发时间。 而还没有发现自己被锁在阳台的严铭温,这会儿吹着冷风缓解烦躁,只觉得这个年夜真是平白恼人。 …… 除夕春节给了严潇尔,但这之后苍殊则要了日子陪林寒回一趟老家,补上扫墓的事。 林寒对此有点感动,又有些欢喜,因为苍殊陪他回家扫墓就像他带了丈夫回家见父母一样……不知道苍殊有没有这样的意思呢?他忸怩地想着。 苍殊么,则是感叹着,主角团这些人除了谢图南,其他硬是凑不出一对完整的父母,他真的都已经懒得吐槽这个作者了。 白墨在墓碑前,牵着苍殊的手羞涩地给父母介绍着这是他喜欢的人,让父母放心,又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这一两年发展得怎么样——之前因为被严家“关着”,他已经有些年头没回来了。 苍殊在哪里,赵知秋自然就在哪里。在林寒絮叨的时候,他就站在后面默默等候。看着林寒和父母说话,他依稀是有点羡慕的,他连给父母扫墓的地方都没有呢。 当然也不会有陪他来扫墓的人。 赵知秋看了眼林寒身旁的苍殊,垂下眸子,倒没有多少寥落。毕竟他被严家搭救、被赵管家收养,有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他要知足。 最后林寒祝了父母新年快乐,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林寒本来还想带苍殊在他生长的地方好好逛逛,但他好像忘了他现在是有点知名度的明星了,招架不住街坊邻居过分的热情和关注,最终匆匆收场,早早地上了回程的飞机。 他们一回来便见到了同样返回的白墨,白墨本来想着过年这两天反正都是严潇尔的,他不急着返工,却没想就趁他不在这空档,苍殊就陪林寒回了趟老家去扫墓! 顿时那叫一个嫉妒,他都没这待遇!他不干,他也要苍殊陪他去见父母! 但是他大年三十那天都上过坟了,苍殊才不陪他折腾呢,没得惯着他。 那几天白墨看林寒的眼神都带着刀。 不过这天晚上白墨去找苍殊撒娇耍赖的时候,苍殊却是跟他问到了他跟严家人的那点阴私。 白墨眼睛一转,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苍殊知道了他是严家的私生子,知道了他对严家有恨,那一天却是半点没有要深入探究的意思,诚然苍殊当时是想逐客了,但他也好奇,苍殊究竟是对他不感兴趣,还是对整个严家都不感兴趣呢? 包括现在,虽然苍殊主动提起了,看着也像只是随便找个能聊的话题。 苍殊也不能说是不感兴趣吧,只能说这里面的故事实在不难猜到。“怎么,愿意说吗?” “当然,只要苍殊哥哥你想听。” 一如苍殊所料的那样,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严潇尔他们那位对外装了十几年伉俪情深的父亲严鸣柯,实际偷偷在外面包养了小三,后来家庭破裂、人也被一场车祸带走了,留下白墨和他母亲这两个没名没分的孤儿寡母。 而白墨母亲实在不是什么温婉丽人,相反嫉妒心和虚荣心都很重,在她的耳濡目染下,白墨十分仇视严家人。替他母亲仇视那个明媒正娶光鲜亮丽的严夫人,替他自己仇视那些留着同样血脉却过着和他天壤之别生活的严家兄妹。 尤其是严潇尔,作为一个嚣张跋扈、行事荒唐且不学无术的纨绔,再对比这样清贫低贱、被人指指点点又假意同情、但努力上进优秀懂事的自己,他觉得那个废物少爷就不配活着,那样优越的生活条件应该属于自己才对。 ——就是很朴实无华的嫉恨。 当然白墨也很仇视他那个父亲,为了藏好他们这对母子,连多一点的财产都不愿意给他们就怕被顺藤摸瓜查出来。结果他一死,什么也没给他们剩下,穷得简直要过不下去。 可还不是被发现了么?哈,活该。 但是严家也只是知道了严鸣柯在外面养了小三,却没有找到他们母子的存在,不得不说这男人藏人确实是有一手的,也让他有了悄悄接近报复严家的机会。 不过现在…… 白墨看着苍殊,不明白他的苍殊哥哥怎么就因为看出他对严家抱有恶意就猜到那去了的,毕竟严家又不是什么好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得罪的人还少吗? 真是叫人不解。 不过故事讲完,他观察着苍殊的神色,就很开心。 他对苍殊剖露出这样阴暗的自己,对方却没有露出任何反感,甚至或许之前就有预期了吧,毕竟他一个小三的儿子不觉得羞愧反倒是对正主仇视了起来显然就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然而他的苍殊哥哥待他却没有丝毫变化呢。 说明对方连自己这样丑陋的一面也都是接受的,这难道不叫人开心吗?这多叫人幸福呀。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冒险让苍殊知道,山庄迷药那回是他干的,包括赛车坠海那次他也是抱着弄死严潇尔的目的去的。 毕竟他仇视严家人还算情有可原,但做到这种程度就太过残忍邪恶了,就算他在苍殊心里已经做不了小白兔,可也不希望变成这样呢。 说完这事后苍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态,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说,白墨也不揪着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不放,跟着翻过了篇,转而继续死缠烂打让苍殊睡他或者陪他去扫墓。 然后再一次被无情地拎了出去。 白墨的样子一如既往,让人看不出他憋着什么坏水。 直到元宵这天,严焓雅要拉着严潇尔出去逛街,出门时碰到了严樨文,想了想,便把难得过年在家的二哥也叫上了。而白墨作为跟赵知秋一样的记录员,当然也得随同。 元宵节么,各种商家大酬宾,各种节日小活动,晚上还有灯会,街上相当热闹。在人流中穿梭的时候,难免跟人碰到。 严樨文就被人不小心撞了几次,因为他好歹还有点作为哥哥的自觉,路上会回护着弟弟妹妹,导致他就跟人碰撞得多了。有一次还差点被人正正地撞进怀里,也是有点好笑。 而白墨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却是动了心思。 于是在接下来的逛街中,他便找着机会,偷偷地,往严樨文的大衣口袋里,丢进去了一个东西。 在严焓雅试衣服的时候,严樨文等在外面,无聊地双手插兜,便发现了兜里多出来的东西。他拿出一看—— 一枚装在透明小胶盒里的SD卡? 第三百一十四章 私奔啦 严樨文很确定自己没有在出门前带上这么个东西,所以他回想一番,想到了自己在人群里被人撞上的那几次,确实挺适合搞点“地下活动”的,甚至都不用撞他,人那么多,从旁经过时手脚快点都不容易注意到的。 这卡里会有什么呢,什么人给他的呢,又是什么目的呢? 严樨文虽然好奇,但也没好奇到现在就冲回家或者去哪儿找台电脑立马就看,等回家时也不迟。对方会选择用这么迂回的方式交给他,显然也不会是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 于是继续陪弟弟妹妹逛街吧。 不过本来是很平常的一次出行,却因为旁边某个活动会场突然一声“砰”的礼花响,严潇尔变成了苍殊。 但好像也没什么,陪小妹元宵游玩的接力罢了……大概? 至少白墨是肉眼可见地立马精神了,原本只是敬业又无聊地坠在他们后面,这下噔噔噔地就跑上前来拽住了苍殊的胳膊。 严焓雅翻了个大白眼。 她容许白墨喜欢苍殊是一回事,对方这作态腻味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个熊孩子各挽住苍殊的一边胳膊,开始争抢起来。苍殊表示敬谢不敏,抽出胳膊往后一退,谁也不偏心。 严焓雅是这趟出行的发起者,于是得看她接下来又是什么安排,不过注意到她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久的路已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苍殊看了看周遭,刚好能看到前面一家电影院,而且门口的大海报上就有两张熟悉的脸呢。苍殊便提议去电影院坐会儿。 至于看哪部片,当然就是《神域》了,除了白墨不大乐意,严樨文无所谓,严焓雅挺高兴,虽然她早就看过了,但就当支持自家偶像了。 说起来苍殊在神域剧组混了那么久,出片了他都还不知道成品怎么样呢。 他们进了影院,刚好赶上一场正要开映,就《神域》这排片率会赶巧也不奇怪。就是还剩下的几个座位都比较零散,五个人没法坐在一起,全都打散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为了座位的分配又起矛盾。 他们进来的时候比较晚,片头都开始放映了。放映室里光线昏暗,苍殊看不清也没去注意自己旁边坐的什么人,没发现坐他左边的人在他摘下口罩时惊讶地朝他看了一眼。 ——苍殊、或者说严潇尔会戴口罩,则是因为他这张脸毕竟跟某颗冉冉新星长得一样,他们也差不多都习惯在外时做点伪装了。 就在苍殊坐下来看了都还没有十分钟的时候,左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大腿。 苍殊:? 苍殊反应不大,只是借着荧幕的光看了眼左边的人,这人戴着口罩和3D眼镜,一眼认不出来,但多看两眼,苍殊就对上一些特征了,毕竟是很“亲密”的人。 好家伙,这是什么运气,这都能碰到? 眼见着某人越发放肆就要从他大腿摸到胯下,苍殊往左边歪了歪身子,对这人咬起了耳朵:“大影帝难道不知道后面都有人看着的吗,这么大胆?” 苍殊说的是对放映室内的监控,观众做什么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某大影帝作为业内人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郁执卿拉下口罩,也低声耳语到:“为了惩罚你这么久不来见我,让你丢人。” 苍殊笑,“真要是被发现了,到底谁更丢人啊,国民大影帝?” 又感慨:“不过这缘分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这都能遇上。你是一个人来的?” 郁执卿往他左边瞥了一眼,“不是,刚巧碰上了林寒,一起进来看个电影。” 毕竟赶巧碰上,又是他们一起共事拍摄的电影,虽然样片、首映式他们都看过了,但样片到底跟电影院感觉不一样,而首映式时则光是应付媒体、跟观众互动就够心累的,哪有办法好好看个电影。 只是没想到,还能遇上已经两个半月没有正式见面的某人。 两个半月啊!这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吗? 饶是郁执卿这样的性子都颇有微词了。他忙、某人却比他还忙,但想想之前这人为了他奔赴大山时的热情,他深切怀疑苍殊说的之前只是搞错了“愿望”的真实性,实际就是对他淡了,得到手后就不珍惜了。 真是叫人恼火呢。 然后今天偶遇林寒,他眼神挺尖地发现了林寒脖子上还有一点淡印的吻痕……按说林寒跟别人好上了不也正常,但郁执卿直觉地就认定了某个大猪蹄子。 呵。 所以这是某人冷落他的原因? 真是叫人恼火呢X2。︿_︿ 这也是郁执卿邀请了林寒同行的真正原因,打算看完电影互相热络自然一些后,就跟这只偷腥的小白兔套套话来着。 不过某人先把自己那张欠扁的脸送到了他跟前,郁执卿当然是要出点气才舒坦的。至于选择这种方式,他觉得是某人的恶趣味传染了他,他本来可是个正经人。 当然,也不是说他没有因为想念某人,所以有些忍不住对肌肤之亲的渴望。虽然这种场合下不可能真的做那种事,他说的肌肤之亲其实也只是拉拉小手这种程度就好。 只说眼下的话。 换个场合他当然想要更多。 而苍殊听到林寒就在旁边,想的自然是所谓剧情的力量了,原文里也不知道郁执卿跟林寒在这儿遇上会发生些什么。 但现在他横插一脚了。 苍殊抓住了郁执卿作乱的手,十指交叉地握住,满足了郁执卿拉拉小手的愿望。“先看电影吧。” 他们都不是会没素质在电影院里影响别人的人,把电影看完再说其他也不迟。虽然这里面认真看电影的貌似也不多,毕竟《神域》都上映一个月了,很多人都看过了,大过年的来电影院很多都是为了跟家人、恋人培养感情的,一眼扫过去好多脑袋都是靠在一起的呢。 而郁执卿看样子,有苍殊坐在他身边,他似乎也很难静下心把这部他自己主演的电影看进去了。 忍不住贴贴。 忍不住骚扰。 郁执卿都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幼稚、这么粘人的一面。 谁让某人身为他的恋人却总对他放置PLAY呢,这会儿难得见面了也是,也不说想跟他多亲热亲热,他都看不见这人对他的想念和冲动,让人不快又不安。 银幕上的“自己”正和某位小魔族战到一起,想到他和苍殊的初见正是对戏的这一幕,郁执卿有些感慨。而电影里那装扮仙气飘飘、打斗也特效华丽的自己,便是他足够谦虚也能说一句风姿神貌。 郁执卿从荧幕上收回视线,攥了攥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凑近了苍殊的耳侧:“是里面那个好看,还是我好看?” 苍殊好笑,怎么还吃他自己的醋不成?但郁执卿还没幼稚到这种程度,也就是幼稚到想骚扰他而已。 “当然是神君大人好看,谁不想把高高在上的神君大人压在身下亵渎。” 这家伙……“你是哪来的妖孽,脑子里尽是这些犯上的邪念。” “区区不才,只是神君大人的心上人而已。” “……”油嘴滑舌。 但这么说着,他们两都笑了起来,鼻尖对着鼻尖,亲密缱绻。 然后在某一刻,郁执卿突然拿起放在他腿上的帽子,挡在了他们两颗凑到一起的脑袋之前,和与他心有灵犀的恋人热烈地舌吻在了一起。 又是,没能认真看进去的一场电影呢。 坐在郁执卿左边的林寒,倒是看得入神,而且有3D眼镜制造视角盲区,他本来没注意一侧的郁执卿。直到有处情节看得他笑了起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可以分享的人,才发现郁执卿身子都歪到那边去了,还拿帽子挡着脸,难道是不舒服,还是有点小困? 仔细再一看,郁执卿几乎是把后脑勺正对着自己的,整个脸都转过去了,这倾斜的程度怕是都要靠到另一边那人身上了吧?这,这…… 林寒很惊疑。 甚至敏锐地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顿时本来还挺好的观影体验也变了味,有些看不下去了。 … 电影结束,苍殊和重新戴上口罩、帽子及粗框眼镜的郁执卿是牵着手走出来的,后面跟着个同样做了伪装、且闷闷不乐的林寒。 而先一步出来等着苍殊的几人看到突然多出来的两人,严樨文挑了挑眉,赵知秋毫无反应,白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严焓雅在很快认出自家偶像后惊讶地差点叫出来! 对于突然的增员,苍殊估摸再要一起行动怕不是得鸡飞狗跳,便决定跟郁执卿离队成行,其他人随意安排。 众人反应不一。 严樨文微笑着表示元宵佳节应该一家人同行吧?春节那几天都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小殊你怎么能对我们这么薄情呢,瞧瞧小妹多伤心。 而严焓雅还在为自家偶像跟自家“哥哥”是一对而魂飞天外怀疑人生呢。 白墨是反对得最直白的,抱着苍殊另一边的胳膊不撒手。 林寒已经委屈得快要自闭。 就连赵知秋都申明到,贴身跟随是他的职责所在。 苍殊:累。 郁执卿:微笑︿-︿。 看样子苍殊只能妥协了。他拉着郁执卿到一边去,似乎是想着怎么赔个不是,把人安抚住。 “怎么,这是要来跟我道别了?连让我跟你们同行都不乐意了么?”郁执卿微笑着问,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放弃二人世界跟大伙一起压马路呢。 但苍殊要是真信了对方这副表现才是瞎了心了。“不,我要是这么做了你大概会真的生气。” 真是蛮直白的表述。 “所以……”苍殊脸上浮现出灿烂又恶劣的笑意。 “所以?” “能跑起来吗?”苍殊问。 郁执卿微怔,他瞬间get到了苍殊的想法。于是也笑起来,“当然。”他的身体素质可一点不差,武打戏都不用替身的。 于是下一秒,原本正留出空间给苍殊安抚或作别郁执卿的几人便看到,苍殊竟突然拉起郁执卿冲进人群,跑了! 赵知秋当即追了上去。 郁执卿由苍殊拉着他在人群里穿梭,他的步伐也一点没拖后腿,只是一向稳重得体的自己第一次这样不顾形象地奔跑,被某人带得像个离经叛道的小疯子一样,感觉又别扭又新奇,还很…快活。 郁执卿摘下了帽子,为了防止跑掉,也避免他这顶帽子在人群这一片头顶上更容易被锁定。于是还有些料峭的寒风扬起他的头发,好在他们都戴着口罩,不会让寒气直灌肺部得难受。 也不知道是哪家店铺还是广场传来的音乐,不复春节那几天的喜气洋洋,更加动感欢快甚至浪漫,成为了他们这场“私奔”最佳的BGM。 等他们停下的时候,反正郁执卿是不知道他们已经跑到了哪里。 而跟丢了人的赵知秋更是不知道了,这位堪称完美的执事先生虽然能干,但到底没受过专业的追踪训练,苍殊要甩脱他还是没问题的。 此时私奔成功的两人正在某个角落平复呼吸,郁执卿拉开口罩汲取氧气,明明身体有些难受,他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下去,还不是那种营业式的笑容,而是在郁大影帝身上非常少见的、堪称灿烂的笑颜。 和某人倒是很像。 而等郁执卿呼吸顺畅些后,再对上某人的视线,他顺从胸腔中这鼓噪的悸动,摘掉自己脸上那副碍事的笨重眼镜,捧住某人的脸就热切地吻了上去。 苍殊当然笑纳,一手环住郁执卿的腰,一手按住郁执卿的后脑勺,一起加深这个吻。两个人的呼吸都还有些凌乱,起伏的胸膛贴在一起,像两个热恋的大男孩,快乐又浪漫。 郁执卿表示年下弟弟真不错,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他们拥吻在街角,结束了亲吻后又是相视一笑,再鼻尖相抵地耳鬓厮磨一番才重新戴上各自脸上的伪装,分开来,然后牵着手在这节日的街道上漫步。 “说起来霍斌怎么没跟着你?” “大过年的总要给人放个假回家陪陪亲人。”他不用出门工作,也就没什么安全问题了,但结果他还不是偷偷跑出来了么。郁执卿是不太把他那位过度操心、过度干涉的“父亲”当回事的。 “咦,那边那个零食,我就小时候吃过,好多年没见了……想吃,给我买。”郁执卿摇着两人交握的手,对年下男友撒娇。 “好。” 郁执卿自己要吃的,但好像更爱投喂苍殊,享受宠爱和照顾恋人的感觉,确实是有点人妻属性在的。 这边卿卿我我的两人似乎都没发现,有股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 是顾司君。 比起赵知秋,顾司君当然是专业的,关键苍殊注意力也不在不期然碰巧路过的他身上么。顾司君也没想到,他只是坐车路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会看到这样两位“熟人”。 还一副奔逃的样子。 但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显然也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用不着他来担心什么。 所以顾司君也不知道,自己会下车追过来是为什么。现在也是,像个跟踪狂一样,他应该不是会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才对,他这样一路观望着自己的朋友和自己刚知道不久的“哥哥”约会,又是几个意思呢? 有什么意思呢。 周围的路人还会向顾司君行一些注目礼,主要是这么一个高挑的青年戴着张兔子面具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难免有些引人侧目,要不是节日里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都有,那还更惹眼一些。 兔子面具是顾司君刚才经过一个小摊时随便买的。他虽然不是什么公众名人,但他对自己的容貌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也是防止被前面那两人认出来。 而那两个快乐约会的人看样子是没有注意到他的,他便静静地一直跟着,看着,从白天,到落下夜幕。 入夜的城市更热闹了,璀璨的霓虹,满街的花灯,明亮如昼,人流如织。 但热闹和欢乐都是不属于兔子先生的,陪伴他的只有孤独和寒冷,形单影只的兔子先生在这种喧嚣中显得更可怜了。 苍殊跟郁执卿看花灯,猜灯谜,吃小吃,玩游戏,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广场上还有许多玩烟花的,各式各样的烟花简直叫人大开眼界应接不暇,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禁放令。 这边这个向日葵烟花还在不断旋转,那边又升起了一大片水母烟花,夜空就像承载它们的大海,着实是美轮美奂,只听取“哇”声一片。 苍殊当然也去买了些烟花跟郁执卿一起玩,等他们玩够了,官方的烟花大会也开始了。这漫天的盛大花火,绝对是最佳气氛组,让无数对情侣以此为景拥吻在一起。 苍殊他们当然也是其中一对。 站在夜色中的兔子先生默默注视着。 等玩到夜愈深、人渐散,郁执卿邀请了苍殊跟他回家,即便不能过夜,但一起吃碗元宵还是没问题的,他们虽然吃了不少零碎东西,但还没有正式的晚餐呢,说起来午餐也是。 虽然到了郁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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