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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修和千寻都在,他可以放心甩手了。 千寻对此,看不出他有什么波澜。 而琉生,心里就比较犯嘀咕了。本来上回见纪修内心明显动摇,又跟着消失了数月,还以为自己使计成功,结果现在这算怎么回事?第一次见纪修跟苍殊一起回来,莫不是情况比之前还糟了?他真就弄巧成拙了? 而纪修,他没再急着去找苍殊确认什么,这一个月来跟在苍殊身边出生入死,已经够他得出一些结论了。 不论是上一次的“不经意”,还是这一次的故意为之,都摆明了他对于苍殊的触碰、气息、甚至存在感,都十分敏感! 现在,他就想知道,这是因为对方是男人,还是因为对方是苍殊。 兔子不吃窝边草,纪修放过了现在观星峰上唯一能被他拿来当做实验对象的四师弟殷子安,去其他峰转了转。 “许久不见,师弟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一名与他交好的修士笑着寒暄到。 说来,曾几何时此人还是纪修的前辈,如今却已是平辈相称了。但这在修真界是再寻常不过,若是这点心态都调整不过来,还是不要想着大道了。 纪修笑笑,跟他互相恭维了几句。 对方似是随口一提:“师弟已是金丹,不想自立一峰吗?” 纪修一愣,发现自己都忘了这回事儿了。 宗门之中,前辈都能带晚辈,便是筑基,你也可以收些炼气的小弟子,这种机会外门弟子可都是求之不得的。就算没正式拜师徒,形式上也差不多,反正一方给予庇护,一方上交供奉。 而到了金丹,就有资格独立出去在宗门范围内占个山头了。你可以广纳弟子,也可以像昊苍真君和百里真君那样独善其身。至于原本的师徒关系,是继续维持,还是名存实亡,就看情况了。 现在跟纪修说这话的修士,五六十年前结丹,便从观雨峰漱玉真君座下独立出去占了一峰,取名观石峰。现他座下,也有近百名的弟子了。 “不了,我实在没有带徒弟的兴趣,也没几个时候在宗门,就不费这个功夫了。”纪修并没有什么犹豫便给出了答案。 虽然能拥有自己的地盘,自己保守秘密的压力应该能减少一些,但他不过金丹初期,还没有底气像苍殊一样不理会宗门的收徒指标,那不仅清净不了,还更麻烦了。 而且,纪修想,自家那位掌控欲似松实紧的师尊,会不会放手自己另立山头还难说呢。 此人闻言,也不觉奇怪。这有理有据的,也是纪修会说的话。而且,说实话,换了他,肯定也舍不得那么厉害的一位师尊啊!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纪修不到百年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便是那些捕风捉影的桃色传闻,若真能以此得到昊苍真君的青睐,他还真不介意!不,是很乐意! 就连李廷那种原本撑死了止步筑基的资质都可以问道金丹,啧,想一想道心都要酸得不稳了。 几句寒暄过后,施纬心里有点回过味来,他与纪修的交情也不是多深厚,对方难得在宗门露面便独独来了他这里,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吧? 再听纪修往他们当初相识的际遇上引导了两句,他终于恍然大悟! 要说他们怎么认识的,那就有点,呃,不可言说了。而这呢,还要再牵扯到另一人。 于是,施纬试探着提议到:“说来我也好些日子没与明水道友联络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去拜访一下好了,不知师弟可愿同行?” 纪修心知对方已经猜出了他的来意,忍住尴尬作随意状,应到:“那就一并去吧。” 施纬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下越发诧异。一边则面不改色地邀请纪修一同动身。 出了宗门,又飞出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城,他们降落到了一座大院之中。 主人家早知他们要来,提前撤掉了阵法让他们直接降落,这会儿更是热情地迎上前来,跟施纬打过招呼后,意味深长而促狭地看了纪修一眼,道:“好久不见纪道友,当初还以为,不会有跟道友再见的那天了呢,哈哈。” 邱明水,金丹中期,男子身形,貌若好女。 他这意有所指的话,在场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邱明水,他是个花妖。 植物能开出灵智的,那是百万无一,非夺天地造化而不可。便是开了灵智可以修炼了,也会被人觊觎,比人修妖修的修炼之途更要艰难数倍! 加之此妖还是散修,竟能修炼至金丹中期,就可知他绝对是个狠角色了。且天赋、机缘、努力,都缺一不可。 邱明水本体是朵冰云花,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算从他没开灵智算起已有近千年的年份,又能修炼集一身灵力精华,绝对是冰云花里的皇中皇,但说白了也还是朵冰云花,等闲已没人敢冒着得罪一个金丹中期妖修的风险来觊觎他这株用途一般的灵植。 不过邱明水还是会忌惮元婴的,若非不得已,他当初不会把自己的真身暴露给纪修二人。 简单说来,当年邱明水到了授粉期,相当于兽类的发情期,被一个修采补之道的邪修发现,然后被施纬和路过的纪修救了的事。 一个正在发情、渴望受精或授精的美人,这要是个女的,纪修也不介意自己上的,但偏偏,这妖是个花妖,也就是雌雄同体! 就,便宜了施纬。 施纬此前就与邱明水相交,但却是经过此次事件,才知道了好友的秘密。 至于这一人一妖的交情是怎么来的,那便是他们在声色犬马一道上颇为臭味相投了。纪修也是这次才知道了在宗门内装得挺端方的师兄原来还有这副面孔。 邱明水把自己的道府安置在城中,养了不少美男美女。但不是当炉鼎采补,而是当娈宠双修,对对方也多少有点好处,算不上邪修。所以施纬就算人设崩坏,暴露出去也只是惹些闲话而已。 纪修会帮忙,很大程度上是看在了同门师兄的面子上。对施纬还能客套些,对邱明水就没什么交往的意思了。这种不男不女的身体,就算知道只是花妖的正常体征,但对于当时还十分厌恶基佬的他来说,还是觉得恶心。 是以,就算纪修态度还算礼貌,邱明水也还是感觉到了对方强烈的抵触,才会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对方既然是个道貌岸然的正经人,那他们确实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也就有了,今日再会后他的这一声揶揄。 大家都是心思透亮的老东西,不卖关子,邱明水领着二人去到后院,莺莺燕燕男男女女早已等候在此。邱明水是雌雄同体,自也是男女通吃。 这些娈宠最高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乍一看到主人带了新朋友来,并没有急着献媚,毕竟他们不知道这位前辈看着衣冠楚楚,实际会不会是什么变态。像主人这样身为堂堂金丹还能待他们这般好的,可不常有。 纪修的目光越过女子,直奔那一排男宠。 邱明水一见,挥挥手让这些男宠全去伺候纪修了。 男宠们大多心头一跳。要知道,除了少数几个身娇体软的会被主人当女人压,其他大都是把主人当女人抱的,他们可没被走过后门!而他们可不指望这个气质英挺的前辈会是雌伏的那一方! 然而,他们还是得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这位前辈,但凡被看出一点不情愿,说不定就把命交代到这里了。 但那少数几个兔儿爷,就接受良好了。 一个唇红齿白娇娇柔柔的少年柔弱无骨地往纪修怀里一躺,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一巴掌扇飞,但好在只是错觉,他还是好好地躺进了这个比主人更宽厚结实的怀抱。 就是感觉有点僵硬。 看来这位前辈跟外表一样相当正经,不是很放得开呢。 不过,会跟主人认识,还出现在这里的,骨子里能是什么正经人呢。 他弯起一个清纯又妩媚的笑来,伸手在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剥开,喂到纪修嘴边。“前辈~~” 纪修头皮发麻,感觉在给自己喂屎。 从这些男宠靠近自己开始,他便感觉跟有虫子在身上爬一样难受。若是同性之间普通的勾肩搭背他都不会有什么不自在,但明知这些人是带有那种意味来触碰他,他便直觉得反胃。 他张不开这个口。 少年见此,娇嗔地噘了下嘴,将葡萄衔在自己唇间,抬身向纪修的嘴唇靠近,竟是想要以吻喂食。 纪修忍无可忍,终于将人扔了出去。 少年呀的一声摔出去老远,好在怎么也是修士,不至于受伤。他赶紧惶恐地跪在地上,半分不敢求知自己到底哪里惹了纪修不快,忙不迭地认错求饶:“前辈恕罪!” 纪修摆摆手,不欲计较和理会。 “你先退下吧。”邱明水开了口。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纪修一眼。 施纬在一旁搂着美人喝酒,心思电转。 他想着,纪修竟然真是背着昊苍真君来抱别的男人了?还是说昊苍真君知道,且不介意?说实话,之前虽然交往不多,但他也看得出来纪修不好男风,那些传闻他更多只当误会,但现在看来…… 如果说纪修真与昊苍真君有染,这样子怕还是被迫的。是以,纪修委曲求全至今,终于被逼出了毛病,想要通过抱别的男人来重振雄风,甚至隐隐报复昊苍真君? 啧啧,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好一出大戏。 施纬突然有了种在第一线吃瓜的诡异兴奋。 纪修没心情管旁边看戏的怎么想,满心烦躁地自问,试到这里是不是结果已经得出,他可以走了。一面又不甘心这个结果,眼睛在剩下几个男宠间盯来盯去,不到黄河心不死。 忽而,他目光一顿,落在了站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身上。 沉默片刻,他指着那人:“你,过来。” 待这个被点名的人走上前来,施纬从美人颈中抬起头,看了过去,顿时眼皮就是一跳! 这个男宠……跟,跟昊苍真君,是不是,有几分像? 先前他还带了几分玩笑心态猜测纪修此番是为报复昊苍真君的想法,突然就有了几分真了。 “木槿见过前辈。” “嗯。”纪修应得生硬,他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你坐过来。” “是。” 这个木槿就有男子气概多了,不像前一个娘里娘气的,看得纪修反感。不往他身上贴,不过分腻歪,他便能自然地交谈两句了。 就是看上去不像是来寻欢的。 施纬看得纳闷,报复一说又有些站不住脚了。 不多时,除了纪修,另外两人那边都已经气氛火热,要不是顾及他,怕是已经席地而淫了!而纪修这边,也多少受到了些气氛影响。 “原来前辈竟还是炼丹师!”木槿惊叹到。 心下不禁起了几分贪婪。 通过这短短的相处,他已知这位金丹前辈脾性不错,对他一区区筑基也算是极好了,更何况还是位炼丹师,若是自己能讨到欢心,便是赏他点指缝里漏出来的好处,都够他受益无穷了! 念及此已然心头火热,便是雌伏于这位前辈身下,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前辈真是天资卓绝,令木槿好生倾慕。”他将语调放得轻缓,装作不经意地向纪修倾身,拉近距离,营造暧昧。 介于身份不敢直视前辈面容的他,没能看到纪修瞬间冰冷的眼神。 纪修按捺不发,容忍着此人以为他是在默许而越发放肆的举动。一只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大腿上,含而不露地摩挲挑逗。 大胆地抬眼对他放出一个略显腼腆羞怯的眼波,又瞟了一眼另外两处的靡乱,然后状似矜持地明示到:“前辈,可想要木槿服侍?” 见纪修不应,但也没拒绝,他又进一步地往男人大腿深处摸去,回忆那些少年讨好主人的模样缓缓款摆腰肢,颇有一番青涩美的情态。“纪前辈,木槿想……啊啊啊!!” 情形惊变! 上一刻还在勾引人的男宠突然就被一只手从面部抓住了他的头颅,将他提了起来。他的脚尖只能虚虚点地,惊恐地挣扎。 “前辈!前辈!木槿错了!求前辈绕过木槿!” 纪修看着自己指缝间露出来的那张惊恐而扭曲的脸,比起刚才那个少年,他此时不是觉得恶心,而是觉得莫名的愤怒! 那个人不会有这种眼神的,贪婪的,谄媚的,卑微的,惊恐的;那个人也不会摆出这样低贱媚俗的姿态卖弄风情……就算这张脸只有三分像,都是对那个光风霁月的人的亵渎!! 纪修简直怒火中烧。 气愤到让他自己都心惊。 邱明水也在惊变的第一时间推开了身上的美人,见此目光微变,出声安抚到:“道友消气,不知我这男宠哪里得罪了道友,就算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么,我还挺满意这个男宠来着。” 一个男宠而已,瞑不瞑目他不在意,但他挺好奇纪修在发什么疯。 听自己主人没有保他的意思,木槿这下真是面如死灰。 而纪修,脸色也更为不好。 满意?这个男宠?这个和师尊模样有三分相似的男宠,这花妖对他做过什么,还打算做什么? 一想到这个男宠顶着这张脸被人玩弄…… 啪—— 等纪修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的那颗头已经被他捏碎了,像个炸开的西瓜。 “啊啊!”有人受惊尖叫,又赶紧捂住嘴。 邱明水和施纬皆是脸色一变,站了起来。邱明水更是没了笑意,质问到:“纪道友这是何意?” 死个男宠他不在乎,但他前面刚开了口,下一秒纪修就杀了人,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纪修面色淡漠,对自己施了个净身术,不咸不淡理直气壮:“一不小心,失手了。” “放肆!”怎么说他还比纪修高出一层境界,这个后起之秀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既然道友有意找茬,今日你不……” “明水道友且慢!”施纬连忙过来,扣住了邱明水准备发难的手腕,一诀传音: ——昊苍真君。 邱明水一顿。 杀意便按捺下去了一半。只是眼神越发阴沉。 施纬暗松一口气,给了邱明水一个抱歉的眼神,打圆场到:“对不住,今日是我这师弟心情不好,得罪了你。改日再来登门道歉。明水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我这师弟一回吧,就当是抵他当初帮你那回了。” 邱明水只能饮恨,除非他想惹上纪修背后的那位元婴。施纬给了台阶,他便顺着下罢,冷哼一声,甩袖逐客:“今日我这不欢迎二位,速离!” “是是,改日登门,改日登门。”施纬应着,拉着纪修便腾空而去。纪修倒是配合,没再搅合。 施纬居高临下往那断头尸体上看了一眼,心中犹自惊疑。 他这位师弟,看样子何止是不满和报复啊,这分明都是怨念仇恨了!自己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了吧? 两人站在飞行灵器上,施纬斟酌着就刚才的事开了口。纪修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问题,也不计较施纬拿他当初对那花妖的恩抵消了今日的怨,恢复了平时和煦的模样,对施纬致歉致谢。 “我知今日是我犯浑,师兄与那邱道友相交莫逆,你引荐我而来却被我坏了交情。为表歉意,来日愿备礼相谢。师兄不用陪我,你若与那邱道友有话想说,此时返回即可。” 纪修自己是炼丹师,还有个贼大方的师尊,他说要送礼,施纬可不推辞。又见纪修是真心提议不似客气,他确实想尽快安抚邱明水,又猜测纪修也想一个人静静,便从善如流,与纪修告别,朝来路飞去。 施纬一走,纪修脸上的笑意便瞬间褪去了。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但都是存在利益冲突或者对方先挑衅。但却是第一次因为这么…这么不讲理的原因。 这不好,很不好,纪修听到了脑海里警铃大作的声音,自己的思维在歪向邪道! 纪修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非常需要静一静! 但没由来的,且十分强烈地,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想见一个人…… 纪修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道一宗、观星峰,直奔苍殊的寝殿而去。 没人。 转出去碰到了小师妹,告诉他师尊跟琉生前辈出去了。 纪修心下奇怪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想到那妖修终于滚出了他们观星峰,干脆一去不回就好了。 却没想,傍晚师尊回来时,他看到苍殊身边竟然当真没有那个妖修的身影! 突然开心。 … 是夜。 经过一下午的静思和沉淀,纪修现在平静多了。几乎看不出上午才发生了几乎动摇他道心的事。 如果不看他大半夜出现在苍殊的房间的话。 他的师尊果然对他们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纪修心道。今时不同往日的感慨。 纪修蹲在床边,凝视熟睡之人的容颜。修真者的目力足以让他将人看得纤毫毕现。 睡着之后的师尊没有那种懒洋洋的、几乎是有点欠的气质,而有种难以言喻的…纯净的感觉,不染一丝污浊尘埃。而且,明明眉目深刻,却无端叫人觉得可爱。 纪修几乎认命,自己如今已经情人眼里出西施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能辩解什么呢。 不过他这半夜过来可不是看人睡觉的。 纪修盯着苍殊的嘴唇,想到自己马上要做的事,越看越口干舌燥。 他不敢再看苍殊的脸,把视线别开。然后做贼心虚地、小心翼翼地、屏息静气地一点点低下头。 在嘴唇碰上嘴唇这个咫尺的距离里,他感觉像跨越了星河那么遥远,时间慢得匪夷所思。 他能感觉到苍殊的鼻息,苍殊的体温,甚至有听见了自己血管里液体滚滚流淌的声音的错觉。 最可怕的是自己的心跳。 跳得太快了,太响了! 震耳发聩,声声作痛。 总让他觉得惊慌,仿佛下一秒自己的心跳就要把人吵醒了。 纪修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做的准备不足,应该先让自己的心跳呼吸都维持在假死状态再进来的。现在气息突然改变、消失的话,怕是反而会惊醒师尊了。 煎熬。 太折磨人了。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来确认自己的心意吗?纪修自问。不管怎么看,应该都是一目了然了吧…… 所以,他到底是为了确认什么,还是想这样做而已呢? 最后一刻,纪修那莫名其妙的坚持又开始作祟。让他在即将触碰到时,陡然停止。然后直起腰来,捂住了心口。 说来丢人,心动过速,感觉胸口都被撞击得阵阵发疼。 超过他承受极限了。 够了。今晚,今晚就到这儿吧。(所以这是还打算夜袭的意思吗? 纪修认怂地准备撤了。 然而他刚准备起身,突然,一只手就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纪修心脏骤停。 这章大殊出场三分钟怒领工资hhhhhc 我对纪修的描写真的多,他显然是我心理描写最复杂详细的一个受了,我是觉得从受视角表现他对攻的心动和舔特别爽啦,也是为了后面虐起来更入木三分做铺垫了。这章后应该不会再有这么喧宾夺主的章节了,大概可安心 从这章已经可以窥见纪修以后的属性了吧?(笑容逐渐变态 第二百一十章 欲把此情说似谁 纪修感觉自己离原地去世就差那么一点了。 直到他听见苍殊的声音:“纪修?你在这做什么?” 这…这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是装不知道? 苍殊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后脑勺,“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搞刺杀呢?” “不是!”纪修稳了稳,“弟子有事而来。” 既然有暴露的可能,他当然准备了说法。 苍殊只是开个玩笑,要是有杀气他早醒了,而且纪修真要对他动手也不会采取这么粗劣的手法。但,深夜而来,能是什么正经事啊。 他倒要看看纪修准备怎么糊弄他。 苍殊盘起一条腿,肘支其上,撑着脑袋,姿态慵懒。他挑眉示意纪修往下说。 纪修单膝跪在床边,微微抬头看着苍殊。“弟子近日察觉对一人恐生爱慕之情……而弟子想要斩断此情,想求师尊相助。” 他,A上去了! 苍殊眉心一跳,已有所觉。“怎么帮?” “这要看师尊有何建议了。” “是谁?” 纪修面无表情,而目光灼灼:“是您,师尊。” 苍殊沉默。 虽有预料,但还是觉得荒诞。 他早有领教爱情的莫名其妙,也仍是觉得纪修会对他产生好感属实没有道理。他对纪修做了那么多惹人反感的事,他给予的好纪修也都知道是目的不纯。就这,还能喜欢上,斯德哥尔摩?抖M? 不过,他观纪修神色沉静平淡,此来的目的也是斩断孽情,料想所谓爱慕应该也没有多深。感情难自控,但纪修的判断却非常明智,他便感到了一阵孺子可教的欣慰。 话说回来,这几个月纪修的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事。 “为师明白了。但这种事主要还是看自己,外人帮不了什么,除非有什么秘法可以改变你的记忆或情感,不过这种禁术为师还没听过。”苍殊居然认真地分析起来。 纪修听之看之,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快和委屈。他以为师尊会表现得更惊讶一些,更动摇一些的。 这么平淡的,事不关己一样,是因为早就发现了?还是爱慕者众多已经习以为常?又或者,自己的这份感情,于师尊而言…无足轻重? 纪修收敛起这些不太好的、几有些脆弱的情绪,告诉自己师尊这样客观理性地帮他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自己也要严肃一点才是。 “师尊说的是,弟子也知道需要自己堪破。只是弟子百思不解为何会对师尊生出这种感情——”纪修忍住羞耻以陈述的口吻剖析自己的感情,“若是找不到原因的话自然也就不知解决之法。” 安梓:……就我一个觉得,本人跟单恋对象一起心平气和地商讨怎么放弃这段感情,这个场面很诡异吗? “弟子有想过,或许是受到了师尊的…一些影响。又或者(潜意识)想到师尊会对弟子…那般,潜移默化地就……” “哦这样。简单说来就是近墨者黑,又怕我对你出手,想太多的结果就是想岔了。”苍殊就不用像纪修那么委婉斟酌了。 他神色轻松地笑笑,“这个简单,你心里头踏实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为师不介意以心魔起誓,绝不会对你出手也不会对你产生爱欲之情,这你就可以放心了。” 咚—— 这一瞬,心脏像坠进冰窟似的,冷得刺骨,抽痛。 十指不由自主地一颤,蜷缩。 纪修下意识地想要摸一摸心口,手在身侧都抬起来了,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此打住。而就这一会儿,他便看到苍殊从先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姿势端正过来,举起了右手。 “我苍殊愿以心……” “啪!”纪修突然抓住了苍殊的手腕,用着堪称失控的力道,打断了苍殊的起誓。 这是何等的僭越! 然而纪修却顾不上了,突然爆发的巨大恐惧让他理智全失。 待一瞬间收缩到极致的瞳孔一点点放松开来,后怕的感觉还犹自萦绕在心间。那种,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差一点就要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的恐惧。 目光聚焦到了师尊波澜不兴的双眼上,纪修才回过神来,带着对自己刚才行为的心惊、和怕苍殊看出什么的心虚,他连忙跪下,“弟子失礼,还望师尊宽恕。弟子只是一时心急……” “弟子,弟子担心以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不能算是自己正面问题、堪破情理,便也算不得是道心精进,这才是真的后患无穷了。”纪修掩饰性地掰出一套套道理来,说的他自己都信了。 “而且,心魔誓言还是不要随便立下为好,师尊日后万勿如此草率了。”他家师尊都不长记性的吗?明明都吃过心魔誓言的亏了。 心魔誓言可不是心意到了就行,那跟白纸黑字似的,一口唾沫一口钉,字里行间都可能有空子可钻,你可以借此逃避违约,也可能因不够严谨而被人坑。 真不是闹着玩的! 苍殊眼底沉下一抹若有所思。道:“也是这个道理。” “那此事你便先自己琢磨吧,有需要为师的地方再来告诉我即可。尽早解决为好,不然于你我而言都是困扰。” 本来已经打算抽身告辞的纪修,听到这话突然就停住了。 他倏地抬眼,直直地看着苍殊,请教:“师尊何以觉得困扰?” 对于他来说是困扰这显而易见,但对苍殊来说又有什么损失呢?被他喜欢于苍殊而言是什么需要困扰的事吗? 纪修气闷。 但当弟子的还是要保持微笑呢。“师尊桃花泛滥,他人的爱慕对于师尊来说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吧?”:) 这波啊,这波是阴阳怪气。 苍殊浑似没看出来,只不以为意、似有事说事地:“别人是无所谓,不过,你要是因为一些无意义的事情而影响修行,对于我来说就是麻烦了。” 纪修一愣。理解过来这是说的那个得扶持他修炼的心魔誓言。 突然有点说不出话,还有些难受。 “…如果,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想来也是弟子自己的责任,与师尊无关的。” 苍殊的目光里笑意微凉,“所以你是要为师赌吗?我明知这对你修行不利却不提醒你,这未免不会算作是我的失责。” 纪修哑口无言。 他垂下眸,“弟子不敢。” “打扰了师尊,弟子这就告退。”他等了两秒,没有回应,想来是默许了。 于是站起身来。 却是霍然—— 苍殊也站了起来,一步迈下床榻,跨到纪修的跟前来。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一手掐住了他的下颌,欺身而近,瞬间便是呼吸相闻的距离。 纪修惊愕到大脑空白。几乎可以亲上的唇瓣,让他刚刚还颓丧的心脏又开始有了坟头蹦迪的征兆! 然而,这个吻又是戛然而止。简直是故意捉弄人取乐。 一股失望油然而生,又被惊疑和不自在压了下去, “师尊?”他气息微颤。 苍殊的手在他的手臂上摸过,一寸一寸将酥麻染上了他的肌肤。然后告诉他:“肌肉紧绷,这是警戒和备战的状态。” 纪修不确定苍殊想表达个什么,沉默以对,等对方自己道来。 苍殊的大拇指擦过纪修的下唇,暧昧如刀。 “明白吗?我这样对你,你身体的本能却是防备和敌对的。” 他向后倒退一步,拉开距离。 暧昧亦褪去,只余下这一席话戳破的一地冰凉。 “我对于你来说是危险的。有些人会把紧张和畏惧产生的悸动当做心动的信号,为师希望,你能分清。” 吊桥效应。纪修知道。 “好了,你下去吧。好生休息,无需多虑。” “……是。弟子告退,师尊安寝。” 纪修走了。 背影融进夜色,隐约有些寥落。 苍殊重新躺下。 良久,[苍殊。] 安梓想问,你是不是,分明已经看出来了,纪修对你,绝不止三两分的好感而已? 但似乎,也没有问的必要。正是因为十分清楚,并且觉得碍事,才有了刚才那一番的连消带打吧。话也说得格外冰冷犀利,甚至还故意误导…… [嗯?] [没什么。]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偌大的寝殿又归于寂静。 … 纪修走在回他住处的路上。 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吗?他自问。 他又想起了刚才师尊准备发心魔誓言时的那股毫不犹豫、浑不在意…… 就,那么自信绝不会爱上他吗? 所以,现在对他,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的吧?自己的这份感情对于他来说算什么呢…… 哦,是困扰,是麻烦,是没有意义的。 心口位置的衣服被纪修抓得越发皱巴巴。 心脏,在难受。一阵一阵,钝痛。 纪修停下脚步,把脸埋进另一只手的掌心。用皱紧的眉头挤走心痛的感觉,比起这种难受,他宁愿心烦意乱。 自己这样太不像话了,他对自己说教到。自己壳子里子加起来都是一百来岁的人了,大男人一个,又不是没有情感经历的雏鸡,至于么,不像个样子,忒没出息。 人家一副不以为意、弃如敝履的态度,自己这么烦恼、在意,就只显得可笑了,再沉沦下去就更是犯贱。 清醒一点纪修,你并没有那么喜欢那个人。 你有幸认识那么多灵动美好的女子,哪个不比这一个最不能爱上的人好呢? 他承认自己是有被蛊惑,他的师尊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人,被这样一个人掰弯也不算太丢人的事。那个差一点成功的偷吻之所以让他前所未有的激动,很大部分原因是在于刺激感、背德感和紧张感罢了。 一切仅此而已。 不然,于情于理他都找不出任何论据,可以证明自己会爱上苍殊。 爱这个词,太重了。 喜欢,却是一种有容乃大的人之常情。 有好感,这是他对苍殊、以及其他人会有的感情上限了。这才是最好的,他也应该相信自己是这样清醒超脱的人才对。 是的了,他对待苍殊应该和对待其他情缘一样,有所情愫,但也能点到即止。可以恩爱缠绵,也能相忘江湖。自在随心,堪破我执,但求大道! 纪修感觉自己突然悟了! 他甚至有些失笑。 之前是自己着相了啊,为何执着于自己倾慕于师尊的原因、又一心想着这感情要不得需要斩断呢,反而弄得对方于自己而言越发特殊起来。 喜欢便是喜欢上了。只需等同于对他人那般,无可无不可,有缘则来,无缘则去。 喤—— 纪修突然感觉神台一阵清鸣,一种玄妙的感觉涤荡过他的全身! 瞬间什么杂念也没了,纪修连忙就地盘坐下来,进入悟道修炼的状态。 不远处的寝殿之中,已经再次入眠的苍殊掀了掀眼皮,满意且感慨:不愧是主角,不仅这么快就想通了,还附赠了一次顿悟。羡慕吧凡人们。 顿悟分好多种,时间上也有长有短,纪修这次顿悟算快的,不过个把时辰便退出悟道,睁开眼站起身来。 夜色中,纪修目光清明。 他觉得,自己能突然悟道,就说明自己之前的思路是对的了。果然,自己对师尊并无情深,对方对于自己来说其实也没那么特别,以后以平常心对待这份情愫便好。 自认为想通了一切的纪修,重新迈开步伐的他的背影,已经变得坚定又冷硬。 不过,他真的想对了吗?悟道就是最好的佐证? 讲道理,你们抓周树人和我鲁迅有什么关…不对,参悟了七情六欲跟爱上了某个人这有冲突吗? 傻孩子。 …… 不再纠结于感情问题的纪修,终于能专注于自身了。正如苍殊之前所想那般,他心里还记挂着上次传承秘境中获得的那则残卷呢! 第二天来跟苍殊告假时,想到昨晚自己才跟人告白过,还有些不自在,但见对方一脸如常,抹掉那隐约的一点失落,出于自尊,他也表现得落落大方。 纪修一走,琉生不在,苍殊除了修炼、以及研究他在秘境中的所得,就是跟千寻厮混两下。但这种悠哉又充实的日子没过多久,苍殊就收到了琉生的求救传讯。 他前段时间送走琉生,是因为琉生的好友——那只九翎绛凤找琉生有事。 苍殊估计跟琉生在妖族惹出的麻烦有关,他这个人族再掺和进去可能会把事情搅合得更麻烦,便知趣地先行离开了,让他们两只妖先自己解决,需要帮忙就开个口。 从这个求救传讯看来,还真就需要他伸以援手了。 苍殊根据感灵玉牌的定位,找到了二妖。他一进入凤凛的法阵,便皱起眉头。这两只妖气息竟十分萎靡,情况比他想的糟多了。 苍殊检查过琉生的伤势,“怎么伤成这样才告诉我?” 琉生吃下苍殊带来的疗伤灵丹——他和凤凛的物资在之前几日的战斗中几乎消耗一空。他此时明明虚弱却还是对苍殊粲然一笑:“我还能一有事就靠你不成?怎么,心疼了?” “嗯,还挺心疼。” 琉生一愣,随即心头泛甜。听多了苍殊的骚话,突然这么情切,怪不好意思的。 “那,给个亲亲?”他打蛇上棍。 苍殊却是一笑,“还能皮我就放心了,赶紧吸收丹药,要亲亲回头给。” 琉生满心欢喜还故作不满,哼哼唧唧地盘腿坐好。不过一闭上眼他便恢复了正色,眉宇间藏不住痛苦的痕迹。 另一边情况被琉生稍微好点的凤凛被迫吃了一嘴狗粮,连日逃亡的紧张和疲惫感觉都消散了许多。苍殊也给了他疗伤和补充灵力的丹药,此时有苍殊为他们护法,他便也能安心恢复了。 苍殊在凤凛的阵法外又套了几层,正待回去,突然,一波惊人的杀气和威压朝他袭来!还是好几股气息,来者足有数人。 苍殊眼神一凛,瞬间退至阵法之中。能用阵法抵御一会儿是一会儿,为里面两个伤员争取更多的恢复时间,多一分力量逃生的几率就能高一分! 他没有直接对上敌人,甚至已经想到了逃走,只因为这几个敌人的实力已经不是他一人加两伤员能够应对的了! 三个元婴中期,一个后期,一个大圆满! 大危机。 …… 结束了功法的运行,纪修吐出一口气来,感觉到丝丝热力从双眼渐渐退去,他睁开眼,满足地笑了笑。 一翻手,一个装着卷轴的匣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便是此前他被师尊捉去一个传承秘境中,从一群最低金丹后期、最高元婴大圆满的老家伙们的虎口中夺食所得到的东西了。 那传承秘境里的宝贝可都是上古大宗门留下的好东西,就是元婴老怪看了都眼热,他这则残卷虽破,也不妨碍人将之收入囊中,万一以后有什么机会能用上呢对吧? 老道的修真者都爱收破烂。 说起这残卷,那还不是缺头少尾的那种残,是整篇七零八落缺字少眼的,连个入门都没法练。还不知道具体记载了什么,有什么用。要不是跟一些顶级宝物放在一起,平时估计都不会有人多看它一眼。 也正是因此,才让那些忙着去抢其他宝贝的元婴老怪们,无暇顾及他这条小老鼠。又有师尊护持,师徒二人抢了东西就跑,才能脱身。只受了一身伤,都算便宜他了。 而等他研究过这残卷记录的是什么后,更是觉得超值! 他当时那么拼了命去抢这一看就不能用还用途不明的残卷,正是因为天衍塔的指示。他便知,这东西别人或许用不了,但他说不定可以! 果然,天衍塔竟是能够修补这残卷! 当他在天衍塔二层的“法”之间看到一点点被修补出来、漂浮在半空中的金字时,那真是好不惊喜。不过残卷后面的内容并没有得到复原,但纪修想,到了更高层也许就能继续解锁了。 这也意味着,光是这一个入门,起码都要金丹修为才行!不愧是上古宗门最高宝库的收藏,不愧是天衍塔有所感应的宝物! 等纪修修习下来,他也知道了这残卷记载了一门神通的修炼之法。 《干坤破虚瞳》。 以神魂之力沟通天地,辅以灵力破开虚空,使得人可以不借助神识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上至天干下至地坤,无所不至皆入此眼! 形象一点来说,就是千里眼了。 神识是有迹可循的,若被人发现反将一军还会导致神魂受创。但这神通,却相当于是将空间折叠,让你的视线直接穿越了空间。就像打开了任意门。 倒也有缺点,使用者的视线是客观存在的,敏锐的人肯定有所察觉,但却无迹可寻,无可奈何。而这个世上只要没人知道他会这门神通,谁也不会想到他身上! 绝了,偷窥神技! 纪修已经能想到怎么利用这神通探听秘密、截胡宝贝,怎么防人,又或者仙人跳反杀别人…… 他刚才就用这神通窥视到了附近城中一个修真家族的秘密。看样子那金丹中期的家主也没有发现自己,不过自己最好再学一下唇语了。 他现在神通才入门,等级低,使用距离大概就数百公里的样子。神通自动弱化他的视线感,但目前最多能骗过金丹后期左右。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神通需使用他三分之一的神魂之力,还挺危险的,所以必须在安全、且最好能集中精神的地方施放。 … 待使用神通造成的损耗和疲惫都恢复过来后,纪修打算今日再练习一次就好。学什么都是越用越会,但神通不比功法,使用过度也是有负担的。 漫无目的的“扫视”已经做过,下面该练目标定位了。就是想到某一人或某一地点,发动神通,神通沟通天地,自会带“你”过去。 定位地点他已经能做到比较精准了,但定位人,却还有不小的偏差。 弱项就要多练。 纪修一直想挑战上限,比如窥视元婴,也许他的视线会被察觉,但只要不知道他是谁那就不打紧。不如说,他在知道这神通的作用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窥视那个人。 当然,他才不是痴汉偷窥狂!他只是想着,或许,他这样就能知道那人的话能不能当真、还有没有什么在瞒着他了。对,就是这样。 不过师尊在道一宗的护宗大阵内,他现在是没法试了。也最好别这么莽撞,等他解锁更高的等级、能不被师尊察觉时才最好。而现在,就算师尊不知道是他,他也不想打草惊蛇。 不能看师尊,想了想,纪修就想到了那只他讨厌的兔妖。 … “谁?!”在场修为最高的元婴大圆满第一个做出反应,但他放出神识左右探知,却找不到这突然出现的被人窥视的感觉来自哪里。 居然他都找不到,是被化神期的前辈盯上了?? 此妖心中惊疑非常。 苍殊的神识堪比化神,他其实才是最早发现的,但他此时疲于应战,可没办法像敌人那样还有闲暇分神。 本以为这突来的变故会让敌人的攻势露出破绽,怎想其他几妖大概是放心把自己后背交给那个大圆满,并未分心多虑,反而可能是想着他会分神,攻势猛地一涨! 雷光大作,铺天盖地将苍殊淹没。 … 纪修看自己果然又只是定位到了一个大致范围,一阵移动后才在视界里看到了瞬间引起他注意的画面。这斗法的阵仗,一看就是元婴大佬的战场了! 好家伙,那妖修跟人死斗呢?死了没啊? 还好定位不够精准了,这要是直接落在战斗中心,他怕也会被波及不轻。 隔着一段还算安全的距离,纪修以一种吃瓜的心态继续看了下去。一来就被发现了呢,意料之中,不过碰上这么精彩的打斗,值了值了。 纪修的轻松写意,只维持了短短几秒。等他认出了那雷光散去、浴血跌出的人是谁后,瞬间,他魂都没了。 师尊??! 师尊为什么会在那里?那些敌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 纪修的神魂变得极度不稳,维持不住神通,不仅一下溃散,还产生了反噬!让纪修猛地呕出一大口血!神魂剧痛,气息萎靡,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他从未有过这般六神无主的时候,取出丹药时手都在抖! 刚靠硬嗑丹药修复一点神魂,便强行催动神通。然而,根本无法施展不说,神魂还有种被撕裂的痛楚。 不行了,这样下去只会毁了自己。 此招不通,他还能做什么? 对,对的,搬救兵! 纪修猛地起身,还差点摔个趔趄。他就顶着这胸前染血的狼狈模样,往他认出了刚才战斗地点的方向飞去,同时不停催动可以联络宗门的玉简。 … 布下的诸多阵法早就被破得干净,就连他手里防御最强的金刚星斗阵阵盘也被毁去一半。对方不仅修为比他高,手里的高阶灵器可也不少。 而琉生的九龙护神钟——引来此劫的祸根、堪称此界第一防御的仿制通天灵宝,如今,却偏偏不能为他们所用! 琉生本以为他已将灵器炼化,谁知那钟上竟然有人家银鳞应龙一族设下的、他都没能发现的后手!现在对方族老追杀来,一启动此印记,琉生那半吊子的所谓炼化,顷刻间就被剥夺了控制权。 金刚星斗阵被毁的刹那,若不是琉生替苍殊承受了攻击,现在躺下的或许就是苍殊了,而他们这方也早就输了。但现在,琉生奄奄一息地躺在苍殊的身后,生死难料! 而本就重伤的凤凛,面对修为还高他一层的元婴中期,已经是在靠燃烧生命的方式战斗!但也摇摇欲坠,勉强保命,绝无余力再帮到苍殊了。 苍殊从雷光中跌出,敌人立刻乘胜追击。那些妖修见他重伤虚弱,已志在必得——怎料!此人竟是在承受雷法攻击时反而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吃下了大量丹药养精蓄锐!打的是以伤换命的主意! 此时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人也不恋战,劈头盖脸扔出去大量的攻击拖延敌人,又反手捞起地上那妖兔便施展了风遁神通,一去百里。 同时另一边的凤鸟,竟也不约而同地于此时爆发,争取到了脱身的机会。 看来这人修刚才在雷法中不仅补充了自身,甚至还能避开他们的感知给那凤鸟指示!真是比那一兔一凤两只妖还要棘手! 但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脱战逃跑的机会又如何,偏还带着累赘,莫不是以为能快过大圆满不成! 那大圆满也有瞬间的诧异,不相信这个元婴中期的人修神识难道还高过他能避过他的感知,相较之下他更愿相信对方是有什么秘法了。 心有所想,动作却是一点不慢,只见电光一闪,原地就没了他的身影。论爆发性的速度,他还不信那风遁之术能快过他雷遁的天赋神通! 苍殊能感觉到转瞬间逼近而来的战栗杀机,极品灵石在手、筋脉都快运转到撑爆了,这速度也提升不到能够逃脱的程度。 他已经手段尽出,法术神通灵器都已用遍,剩下唯一还能给他一线生机的,就只有他的本命剑胚了。 这剑胚才在他体内蕴养了一百多年,也就是初具雏形的程度,耗费了他不少心血。百年而已实在太短了,他亏就亏在还太年轻。 这剑胚如果出其不意使得好,也许能给予身后敌人一记重创,但那必然是以自毁的方式才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威力,同时还会反噬到他的神魂和修为,这不可谓不是自伤一千了。 但此时,必须要有这种觉悟! 苍殊并没有犹豫。 就在那大圆满的应龙伸手就能抓到苍殊的时候,苍殊默念催动剑胚的法诀、这最后一字即将落定的刹那—— 应龙突然神色一变,猛地后退,浑身灵力与电光暴涨,惊人的气势让天上的云层都被冲散!然而更让天地色变的,是那滚滚滔天的森然魔气! 轰——轰——轰—— 魔气如刀,断头铡似的一刀刀斩下!刀身如山壁般宽阔厚实,刀锋却细如麦芒,锋利地将大地切割出一道道深渊裂缝。逼得那应龙节节后退! 更惊人的是前一刀的魔气之刃还会被下一刀吸收,使得威力成倍提升,还能在这没有魔气补充的修真界尽可能的将每一分魔气充分利用。 魔气可比灵气暴戾难驯多了,这份控制力,属实妙到毫巅! 那几只被苍殊丢出的法术绊住脚步而慢一拍赶过来的银鳞应龙,其中元婴后期修为的那只见此不禁脸色一变,惊呼到:“大圆满?!” 元婴大圆满的魔修! 不用怀疑,剑走偏锋狠厉诡谲的魔修,通常都比同阶修真者厉害,尤其是杀人式的斗法。 轰—— 最后第十一刀斩下,那大圆满的应龙竟然也被弄得有些狼狈。 他双手在第九刀时便被逼得化为了应龙之爪,而现在那双爪子龙鳞翻卷、趾甲断裂,甚至有几处已经白骨森森!而那魔气还缠绕在他的伤处,如跗骨之蛆般阻挠他恢复,甚至想渗透进他的经脉! 这便是魔气难对付的地方之一了。 他嘴角溢血,听到同伴的猜测,面沉如水地推翻到:“不,是半步化神!” 一团凝练的魔气伫立在他们与苍殊之间,隐隐绰绰显露出一个人影来。从中传出的声音,冰冷而有着蔑视一切的从容傲然: “他是我的猎物。” 标题取自《长相思》,原文: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译:这相思之情说给谁听呢,薄情寡义的人是不能体会的。) 芜湖,真是贴切 纪修真就是反复横跳,不过快了,距他被彻底攻略的那天不远了 对了,好奇,“好叭”这词儿的语气,你们是怎么理解的?我一直觉得是无所谓、无奈、凑合还行、随便了的那种老年养生口吻,才知道原来还会被理解成小女生那种娇娇的感觉,一个轻声一个一声? 啊,尴尬了,看来我还是少用这种语气词的梗吧 第二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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