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夫君接过热帕子擦拭,淡淡笑:「踩高拜低,人之本性。」 「父亲以前说,当你爬得够高,你就会有错觉,仿佛身边全是好人。」 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拥在怀中:「可我们得始终记住,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这世上倾心待我之人,除了母亲之外,便只有吾之爱妻流云。」 瞧瞧,还是要多读书。 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婆婆很开心,拉着我去逛街。 「这么大的喜事,咱们得买点东西庆祝一下。」 她挑了一根簪子,又给我挑了一整套头面。 「这太贵了!」 「贵什么,你是世子夫人,进士娘子。这是你该有的排面。」她大手一挥,「掌柜的,算钱。」 买好东西,她又拉我去酒楼用膳。 结果屏风后就坐着父亲。 他和几位同僚吹嘘:「我早就知道我那女婿天纵英才,考前我还将他叫回府,与他叮嘱了一些考场事宜,答卷细节……」 同僚附和。 「若无纪大人,想必世子也中不了会元。」 「世子是千里马,那纪大人就是伯乐啊!」 「那是自然,女婿对我也是感激涕零,恭敬有加……」 12 他真是…… 好厚的一张脸皮。 我绕过屏风,硬邦邦叫了一声:「父亲。」 父亲惊得酒杯都掉桌上,酒水沿着桌沿,滴在他长袍之上。 我朝他微微屈膝,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还要多谢那日父亲劝夫君弃考,莫要丢人现眼。」 「夫君被激发斗志,这才一举夺魁。」 父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几个同僚也是神色各异。 我却顾不上这些,转身拉着婆母走了。 回去路上,婆母道:「你那父亲的嘴,也真是……但你何须把关系闹得这么僵,他毕竟是你生父。」 我眼眶微红:「可他从未将我当成女儿。」 他未有一丝一毫爱过我。 婆母伸手摸我的头:「你与他是父女缘浅,也不要紧,你是我儿,你与我母女缘深。」 「往后,我与玉英,把老天爷欠你的爱,全补给你。」 我喉头哽咽,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 父亲晚上登门了。 成婚一年半,这是他第一次来侯府。 我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却不承想他竟言辞恳切:「贤婿,从五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便知你不是池中物,那日说话难听,也是为了激励你。」 「让你勿要轻言放弃,你一定要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 我简直开了眼。 他甚至比勾栏里的嫖客还要无耻。 夫君淡淡饮茶,并不接话。 父亲滔滔不绝,说着殿试该注意之处,说以后进了官场,他一定会对夫君多加照拂。 「你我父子一心,定能有所成就。」 我翻了个白眼:夫君才不会跟你这样的人一心。 他说得口干舌燥,进入正题。 「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商。」 13 嫡兄有一子,今年五岁,顽劣异常。 掀婢女裙子,烧父亲养的老龟,趁夫子睡觉剪掉他胡须…… 嫡母宝贝这个金孙,不忍重责。 连续气走了三任启蒙夫子。 父亲想将他送来侯府,放在夫君身边,让夫君管教。 亏他想得出。 夫君身体那般弱,那个混世魔王来了,还不知怎么折腾。 见夫君没表态,父亲笑着看我:「流云,青松也是你侄儿,你嫂子和母亲身体不好,你姐又尚未婚配,唯有你和贤婿适合管教。」 管教是一方面,恐怕也存了将来夫君若是在官场步步生莲,带在身边的侄儿也能跟着受益匪浅的心思吧。 我不想折磨夫君,可若是一口回绝,少不得外头又要议论夫君刚考上就眼高于顶,不顾亲戚情义。 简直是个烫手山芋。 我正要开口,夫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得惊天动地,「哇」地喷出一口血,虚弱无比地道:「岳父,我,我这身体恐怕是……不行。」 话音一落,他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间,侯府乱了套。 我吩咐人去请大夫,婆母着人赶紧将夫君抬回房间。 熬药的熬药,烧开水的烧开水。 我看向一脸懵逼的父亲:「夫君的身体状况实在没有精力教养侄儿,还请父亲另寻他法。」 父亲还想再争取。 我看了看擦黑的天色:「父亲要留下用晚膳吗?我让厨子去采买些食材。应当还来得及。」 父亲嘴角抽抽,站起来甩下衣袖:「不必了。」 我将他送至门口,他停下脚步,低声道:「外嫁女都要靠娘家撑腰的,你胳膊肘往外拐,等以后被婆家欺负,可别求着为父给你出头。」 你会吗,父亲? 一家人,你尚且任由嫡姐打我欺我,又岂会为我得罪外人? 我匆匆回屋,却发现夫君好端端坐在床边。 他果然是在演戏。 我拿帕子飞他的脸:「刚才吓坏我了。」 他拽着我的手一扯,我脚下不稳,跌入他怀中。 婢女点亮红烛,退了下去。 夫君的手落在我的衣扣之上,哑声问:「流云,可以吗?」 我身体微微发抖。 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还未用晚膳呢。」 「你便是我的晚膳。」他的声调让人耳热,手指在盘扣上摩挲,「可以吗?」 14 「你……可以吗?」 他轻轻笑了:「试试你就知道了。」 屋外,小厮在唤:「世子,夫人,该用……」 婆母急吼吼打断他:「用什么用,闭嘴吧你!影响我抱孙子。」 想不到夫君虽瘦,力气倒也挺大。 第一个回合,他迅速偃旗息鼓,很是受伤。 然过不到一盏茶,他又环住我的腰,低低哄我:「好流云,让为夫再试试。」 这一次,我就不再轻松。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来是夫君起来唤人拿热水,亲自拧干帕子给我擦身。 我躲在被子里蒙着头,脸都快着火。 自那日之后,夫君品尝到个中滋味,夜里也不看书,到点就盖被子睡觉。 我顾虑着他身体,总是控制着,不让他过于辛苦。 他因此颇有怨念,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 「你夫君我啊,或许只能活个一年半载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娘子,你便从了为夫吧。」 哪里还有平日那斯文高雅的模样。 婆母还是担心,请了大夫来瞧。 大夫把了半天脉:「阴阳调和,本也是养生之道,世子如今瞧着,倒是越发好了。」 夫君气死:「有如此法子,你怎么不早说?」 当晚便拉着我胡闹一通,全然忘了大夫说一定要注意度。 嫡姐和赵公子还是订婚了。 赵公子的祖父是三品的户部侍郎。 父亲却只是五品户部给事中。 不管赵公子能不能考中,这一门婚事依然是嫡姐高攀。 可嫡姐不这么想。 她觉得如此一来,始终矮我一头,气得在家里摔了许多茶盏。 半月后,夫君与其他贡生一起参加陛下亲自主持的殿试。 夫君相貌俊美,与陛下谈起江南水患时,也并不流于表面,大胆谏言。 陛下十分满意,钦点他为状元郎。 状元榜眼和探花,会从皇宫开始,坐花车绕京都主干道一圈。 那一日万人空巷,人人都来目睹这一盛况。 夫君容色俊美,一身红衣更衬得他卓然出尘。 长街之上,人人都在被他容光所摄,惊叹不止。 无数小娘子将荷包与手里鲜花朝他递。 榜样和探花都接了不少,唯夫君次次笑着摇头拒绝:「我已有爱妻,多谢厚爱。」 有小娘子高喊:「状元郎,便是与你当妾,我也愿意。」 「我愿做通房……」 「我愿为婢女。」 …… 15 这还卷起来了。 夫君收敛了笑意,朝茶楼上的我遥遥看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若非夫人,我这条命已然没了,又何来今日风光。」 「我颜玉英此生,绝不纳妾。」 婆母在一旁点头:「是该如此,这才是我儿子。」 我眼泪滚滚。 我何德何能,嫁入这样的人家。 哄闹的人群因为他的这句话静了静,旋即无数的议论声爆开。 男人们纷纷摇头。 「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状元郎过于迂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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