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她等着韩明非回头,朝自己走来。 像小时候每一次她去韩家时,小小的韩明非都会扬着笑,朝她飞奔而来。 可这次,她失望了。 韩明非确实回头了,却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她。 眼里没有一点儿见到她的开心,只有冷漠,甚至……还有些被打扰的不悦。 云栖迟心脏突然跳空了一拍,有些发慌。 这种莫名的恐慌感,让她下意识朝韩明非走过去。 庆幸的是,韩明非没有调头就跑。 云栖迟的心也慢慢落回原地,直到走到韩明非面前,她语气带着责备:“为什么不告而别?还销户,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再也没办法回国了?” 眼见韩明非不说话,她又缓和了语气:“跑这么远,气也消了吧?跟我回国,我让人给你弄个新身份……” “云栖迟。”韩明非打断她的话,眼里带着讥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回去?” 云栖迟一愣,下意识说:“你不跟着我,还能跟着谁?” 话音刚落,一道明媚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观止,我回来了!” 几乎是同时,云栖迟亲眼看到韩明非脸上的不耐,变成了温暖的笑。 紧接着,他朝那个女生走去。 天差地别的对待,云栖迟慌乱的抓住韩明非。 “韩明非!” 她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 韩明非却直接挣脱,神情严肃又认真:“我不是韩明非,我现在是陆观止。” “我和你,不认识。” 第十二章 “云栖迟,你再来纠缠,我会报警。” 扔下这句话,韩明非径直走向那个女生。 拥抱贴面吻后,两人并肩朝远走。 隐隐的,风将他们的对话吹过来。 “观止,那个女人是谁啊?她找你有事吗?” “问路的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 云栖迟死死攥着佛珠,她从来没想过她和韩明非的关系,竟有一天会变成陌生人。 他们从出生就认识。 这25年几乎天天见面! 难道这些,韩明非都忘了吗? 或者……他不是忘了,而是不想记得。 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的一刻,云栖迟忽然意识到,韩明非的出走,不是闹脾气,而是他真的想离开。 离开韩家,离开京城,离开祖国。 离开她。 那他……还能把他带回去吗? 来时信心满满的云栖迟,此刻突然不自信起来。 管家将一切看在眼里,迟疑上前:“小姐,韩先生不愿意回去,那我们……” 云栖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不断缩小,最后变成黑点的韩明非的背影。 “把明非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他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回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说完,云栖迟就朝着韩明非离去的方向走去。 管家站在原地,愕然后,叹了口气,遵命去办。 当天晚上,云栖迟就住进了韩明非隔壁的洋房。 习惯早睡的她,10点却被隔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醒。 她皱着眉走到阳台去看,就瞧见韩明非家里人头攒动,像是在开party。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香槟杯,随着音乐晃动,摇摆。 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景,云栖迟在京城见过不少。 毕竟大院儿里那些子弟最爱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 但韩明非从没出现过。 他向来是安静的。 或者说讨厌热闹。 每一次她诵经,做早课时,他也都跟着在一旁认真听着。 她一直以为,韩明非跟她是一样的人。 可这才到加州几天,就变成这样,判若两人。 云栖迟眉头皱的更紧,她不能让韩明非堕落。 她换了身白色唐装才出门,敲响了韩明非的门。 可也许是因为音乐声太大,始终没人来开门。 云栖迟的耐心告罄,选择了报警。 很快警察赶到,韩明非家的门也终于打开。 被警察教育后,人群三两散去,最后只剩韩明非,和白天那个女生还在。 云栖迟本打算等人都走光了,再教育韩明非。 却见那女生竟跟着韩明非往房子里走。 门关上的前一秒,云栖迟大步上前拦住。 迎上韩明非反感的视线,她有些不舒服,但随之而来的是怒火。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韩明非,我以前是这样教你的?” 韩明非面无表情:“我是成年人,我和谁在一起,白天在一起,还是晚上在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 “云栖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管的太宽。” 说完,韩明非就再度要关门。 云栖迟的大手却死死别住,不准:“短短几天,你怎么能变成这样?行知一个人在国外待了两年,也没像你这样。” 第十三章 提到韩行知,韩明非心头火起:“是,韩行知最好,那你去找他啊,拦我的门算怎么回事?” 他看向身边的女生:“黛西,把她赶走,把门关上。” “如果她执意私闯民宅,正好警察还没走太远,请他们回来把人带走。” 说完,韩明非就转身回了屋。 云栖迟想追上去,却被黛西挡住。 她身材高挑,五官明媚,举手投足间有股冷冽逼人的气质,和云栖迟一样,把进去的路堵得死死的。 云栖迟甚至看不到韩明非的身影。 只能听到黛西说:“观止不欢迎你,或许,我们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就让你进去。” 云栖迟从小到大从没打过架。 不管去到哪儿,听到云家,看到那些保镖,就没人敢来招惹云栖迟。 即使她自小就被安排学习泰拳,柔道,空手道等多种武艺。 云栖迟也从没用过。 再加上信仰佛理,她根本做不出打架的事,最后只能离开。 一整晚,她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失眠的滋味。 哪怕她诵了无数遍心经。 哪怕香炉里的檀香燃尽又添,烧了无数炉。 哪怕佛珠崩断了无数串。 她还是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是韩明非和黛西拥抱。 也许,他们还会接吻,还会互相探索,还会做尽亲密…… 就像她和韩明非刚结婚的那一年里。 她曾吻过他的眉眼,吻过他身体的每一处,将他全部占为己有。 却又因为芥蒂,不愿跟他生下孩子,逼他结了扎…… 也许黛西现在还会和韩明非接吻,做尽暧昧的事,成为他的妻子—— “咔嚓!” 突然一声。 云栖迟回神,低头看去,就瞧见刚拿在手里的新佛珠,再次被她扯碎。 沉香木磨成的珠子,稀里哗啦四散在地。 她怔怔看着,隐隐觉得,这崩离的佛串,就像她和韩明非。 但,她不接受。 云栖迟垂眸起身,将珠子一颗一颗找回,又让管家拿来线绳。 她伏在案前,借着灯烛,重新穿起。 很快,又是一串完好的佛串。 她这才满意,脸上如冰的神情,也慢慢回暖。 第二天一早,云栖迟就等在韩明非门外,想要见他。 可一整天,韩明非都没出来。 只有黛西出来,一个小时候,拎着中超的袋子回来。 很快,屋子里传出火锅的香味。 云栖迟口味清淡,此刻被辛辣刺激的眼眶发红,直打喷嚏。 管家从隔壁走过来,将药递给她:“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等韩先生吃完火锅,再过来找他?” 云栖迟有些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离开了,就又会把韩明非弄丢的预感。 最后,她只是吃下防过敏的药:“去趟药店,买盒胃药回来。明非他胃不好,每次吃重油重辣的都会胃疼。” 云栖迟记得13岁那年,她上寒山寺之前,韩明非突然来找她指明要吃重庆火锅。 但他跟她一样,口味一直很清淡。 云栖迟不知道他为什么太突然想吃,但习惯了满足他。 当下就动用了云家私人飞机,从京城飞去了重庆,带着韩明非吃了一顿重油重辣的火锅。 第十四章 结果还没吃完,他的胃就开始痛起来,疼得他浑身冷汗。 还是云栖迟带他去了医院,打了止痛针才好。 回京城后,她就上了寒山寺。 也再没过问过韩明非,还有没有偷偷吃过。 此刻,云栖迟闻着这刺鼻的味道,突然很担心,以前她不在的时候,韩明非吃了火锅胃痛,是怎么度过的。 还会有人送他去医院吗? 有人守着他,给他热水,给他暖胃吗? 以韩父韩母对他的态度,多半是视若无睹,不理不睬。 而韩行知,本身就是个小孩儿,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能照顾韩明非呢? 想到那时候韩明非的难受,云栖迟心里也跟着泛酸。 很快,管家就回来了。 拿着胃药,云栖迟再次敲响了韩明非家的门,来开门的依旧是黛西。 四目相对,她也有些不高兴:“这位小姐,您还要打扰我们到什么时候?你这样,一点儿也不淑女。” 从小,云家就聘请了全球最高端的团队,来教导云栖迟各方面。 从没有人说他不淑女。 黛西是第一个。 偏偏云栖迟连反驳的想法都生不起,她只抿了抿薄唇,把胃药递过去:“吃火锅明非可能会胃疼,这个给他吃。” 黛西没有伸手来接,一脸诧异:“胃疼?你胡说什么呢?观止最爱吃的就是火锅,还要点重麻重辣,我跟他吃了几次,从没见他胃疼过。” 说着,她神情变的奇怪:“你不会真的认错人了吧?” 她怎么可能认错? 只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韩明非变了而已。 变得,让她陌生,不再了解。 云栖迟讨厌这种感觉,直接弯腰将胃药放在地上:“拿不拿给他,随你。” 她等着看韩明非难受,这个女人手足无措找自己求救的时候! 可刚直起身,门口就多出来一双男士拖鞋。 云栖迟顺着抬头向上看,就瞧见韩明非竟来了。 他站在黛西身边,怀里还抱着一个药箱。 对视间,韩明非直接将药箱翻转,里面的药噼里啪啦掉出来,很快就将云栖迟送来的胃药掩盖。 莫名的,云栖迟只觉得那些药盒不是砸在地上,而是砸在她心上。 “明非……” “云栖迟,我不是13岁的小孩,你的药,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看着韩明非冷漠的眼,云栖迟有一瞬间很想一走了之。 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也不是非得管着他,非得关心他。 可这个念头只一瞬,就消失不见。 “明非,我们聊聊,好不好?” 第一次,韩明非在云栖迟身上看到了请求。 她是云家唯一的继承人,高高在上,何时会这样? 韩明非冷硬的心不受控制的心软,同意。 但不是原谅,而是想要趁此,彻底说明白,彻底结束。 如果云栖迟还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那他们之间,就只会成仇! “好。” 韩明非没有请云栖迟进屋,而是将她带出了院子。 街道旁的长椅上,他兀自坐下,微微仰头看着一身素色的云栖迟。 果然,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不论京城还是加州,她都自成一个世界。 怪不得她要修佛,云家人都不曾阻拦。 这样的云栖迟,怎么看都不可能沾染红尘。 偏偏过去的他不信邪,自负以为他会是她的特殊,最后受尽苦楚,满盘皆输,才幡然醒悟。 韩明非自嘲着,脸色也更加冷。 “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云栖迟刚要开口,却听他又说了句:“说完,就离开这里,离开加州,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十五章 刹那间,如梗在喉。 她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毕竟她来加州的目的,就是把韩明非带回去。 沉默良久,红色的枫叶被风吹落,掉在地上。 脚踩上去,咯吱作响。 云栖迟走到韩明非面前,还是选择开口:“为什么?” “明非,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韩明非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或者说,怎么有脸问出这样的话来。 他嗤笑一声:“云栖迟,你对我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云栖迟一怔,就看到韩明非发红的眼。 “结婚两年,你不想要孩子,每一次做的时候我都不敢越过这雷池一步,你却还嫌不够,不及逼我结扎,还把我带到海港灯塔,将我扔进海里,拉上来,再扔进海……” “我的身体彻底被你搞垮,如你所愿,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 他低吼着,像是要将婚后这两年来憋在心里的所有恨意,都宣泄出来。 “云栖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韩行知的假死自杀?你认定是我的错,所以用尽一切力气手段来折磨。” “你说这是我该偿还的孽,可韩行知根本没死!那做出这一切的你,又该怎么偿还你的孽?” 云栖迟像被勒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久才挤出一句:“行知是命大,才活过来。如果不是你……” “不是我怎么样?”韩明非冷笑一声,“不是我,你就会嫁给他吗?如果你真的想过嫁给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明白?还是你想说,你是等韩行知撞了婚车,死在你怀里,你才突然发现你爱他?” “不是!”云栖迟促声打断韩明非的话,“行知是弟弟。” 弟弟? 韩明非激动的情绪突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他意识到什么,仔仔细细打量眼前的云栖迟,她一双眼里都是坦然。 她没说谎。 她,真的把韩行知当弟弟。 可越是这样,韩明非越觉得可笑,荒唐。 “你把她当弟弟,却答应韩家人要嫁给他,云栖迟,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不重要了。 都过去了。 他闭了闭眼,压下所有的汹涌,又恢复了重逢初始那种淡漠。 “云栖迟,你和他们瞒了我很多事,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一清二楚,我也不想追究,因为不想跟你们再有任何交集。” “我以后的人生里,没有你们的位置。” “所以,无论你这次来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都请你离开。” “今天之后,我不会再跟你单独见面,也不会再和你说任何。” “云栖迟,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让云家丢脸吧?” 说完,韩明非起身就往家回。 云栖迟站在原地,想要叫住他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佛珠,任由木头在掌心咯出一个又一个鲜红痕迹…… 她站了很久。 直到天黑了下来。 直到韩明非家里的灯亮起。 敞开的窗里,顺着风传出他和黛西的欢声笑语。 第十六章 云栖迟才拖着麻木的腿脚回去。 客厅里,管家迎上来,眼神担忧:“小姐,您没事吧?” 云栖迟摇了摇头,开口时声音沙哑至极:“安排飞机,我们今晚回国。” 管家诧异:“那韩先生……” “他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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