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栖迟脸色骤冷结冰:“行知是你弟弟,你非要逼他死了才高兴吗?!” 韩明非心里滂沱大雨,面上却仍笑着:“死,还是活,都是他自己选的,不是我。” 对上他死寂的眼,云栖迟心里说不出的烦躁,索性起身朝韩行知追去。 韩明非坐在蒲团上静静看着。 他清晰地感知着周围八卦的目光,心知肚明往后几天,他和云栖迟,韩行知三人的关系会成为京城笑料。 但无所谓。 他就要走了。 可当晚凌晨,韩明非就被不断响起的消息惊醒。 屏幕上99+的鲜红@,扎进眼里。 他点进去,就看到成百上千个京城子弟群里,都有着同样一个视频。 内容,赫然是那天他被999个老女人…… 韩明非如坠冰窟。 这个视频……只有云栖迟有。 第四章 韩明非心在滴血,下意识给她打去了电话,声音颤抖:“视频……是你发出去的?” 电话那头,云栖迟的声音已经没有寒山寺时的动怒,只有薄凉:“你不是想把行知逼死吗?现在我让你也感受一下被人逼迫的滋味。” “如果不想京城的人都看到……你就赶紧去求她们,给我一个一个,删干净。” 韩明非急促呼吸着,手紧紧攥着手机,骨节都用力到青白。 云栖迟也没有挂断话。 隐隐的,那头传来韩行知委屈的声音:“栖迟姐姐,是哥哥的电话吗?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真的没想跟他争,你帮我跟他说说好不好?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不想他误会……” “他不会的。”云栖迟声音温柔,“我已经惩罚过他了,以后他不敢再误会你了。” 随着她话落,电话也挂断了。 韩明非握着手机,床头的暖光灯,都无法照亮漆黑的深夜。 视频里,那天他的哀求,痛喊,求救,不断传来。 他的脑子里,却只有那天云栖迟掩在录像机后,面无表情的脸。 还有幼时,她紧紧牵着她的手,如阳光温暖微笑。 回过神,韩明非连忙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给群里的所有人,花钱也好,哀求也好,拜托他们删掉所有的视频。 也不得不接受她们恶心的调笑。 “韩先生,你的身材真好,被这么多人用过后,前面还起得来吗?” “韩先生,要是还不满足,我可以帮你。” “删视频可以,让我也尝一尝云小姐男人的味道……” 每一通电话,都像恶魔的手,拽着韩明非坠进绝望深渊。 他忍不住想起以前,云栖迟不准任何人开他的玩笑。 那年他还小,因为长相清秀常常被错认成女孩,大院内不少男生都喜欢开他的玩笑。 只是大多数人有父母和家庭撑腰,他们最后选择对韩明非动手。 那天,她被一群男生围堵在小巷。 他们强势的抓住韩明非,要扒光他的衣服,观察他的身体。 是云栖迟天神下凡般,解救他,对所有人说:“明非是我的。” 而现在…… 韩明非闭了闭眼,冰凉的泪滑落下来,心也一点点死去。 直到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删完最后一个视频,他对云栖迟的暗恋,也彻底死去。 刚放下手机,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云栖迟站在门口,手上的翠绿佛串那么圣洁。 韩明非却害怕的后退:“你还想做什么?” “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明非,现在你悔悟了吗?”她问。 悔悟? 韩明非凝望着云栖迟淡漠的双眼,声音沙哑:“云栖迟,你的佛……知道身为信徒的你,这样逼迫自己的丈夫吗?” 云栖迟眼神微变,还没开口,就听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不急。”云栖迟顿了顿,“韩明非,不管我和你是夫妻也好,离婚也好,行知都是你弟弟,韩家是你的家,你该和他们搞好关系。” 韩明非本想说没必要,但话出口那刻,又觉得没必要和云栖迟说那么多。 他沉默地看着她。 这样的沉默,是少有的。 云栖迟有些不适应的握紧佛珠,语气稍软:“明晚有个拍卖会,听说有你喜欢的书法家柳石的遗作,我带你去拍下来。” 韩明非刚想拒绝,她却已经关上门离开。 他也没再追上去,坐在床边睁着眼熬了一夜。 天亮那刻,他听见云栖迟离开的声音。 之后整整一天,她再没回来过。 只有韩明非的手机不停震动,全是韩行知发来的消息。 …… 韩明非瞳孔一颤。 明栖,是当年云栖迟送给她的布偶猫,这些年她细心养护。 却原来,也是她给韩行知的。 韩明非怔怔看了手机很久,才打下一个字。 云栖迟他都不要了。 何况一只不属于他的猫。 第五章 当晚七点,云栖迟回来了。 韩行知却不见踪影,也没来接明栖。 韩明非没多问,沉默上车后,就倚着车窗闭目养神,避免和云栖迟说话。 却听一阵机械声响。 他睁眼,就看到前后车厢的隔板被升起。 云栖迟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之后我会让行知少跟你接触,你也不要再针对他。” 韩明非扯了扯嘴角。 他和韩行知之间,明明是韩行知一直针对他,一直陷害,污蔑他。 可惜,云栖迟不信。 连证据都不看。 他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以前,云栖迟最看重的就是证据,无论什么事,她都一定要亲眼看到证据才行。 她总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但在韩行知身上,他说什么,她信什么。 再不见曾经的通透,洞察。 也许,爱就是这样盲目的。 车停后,韩明非跟着云栖迟进了拍卖会场。 刚到二楼包厢,打开门,就看到屋内的韩行知。 云栖迟眉心一皱:“你怎么来了?” 韩行知小狗一样扑到她身边:“我是想跟哥哥道歉,也想给哥哥挑一个礼物,请求他原谅。” 云栖迟的脸色瞬间温柔了下来:“我已经替你选好了。你身体养了两年才刚刚好,总这么跑受不住,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一边问着,一边带着韩行知到沙发上坐下。 全然忘了身后的韩明非。 也忘了,是她说要带他来拍卖东西的。 直到音响里传来主持人的开场白,她才想起,抬头看向韩明非:“行知也是好心,你一会儿还看中什么,我一起拍下来送你,就当行知给你的歉礼。” “他的东西,我都不会要。” 包括人。 韩明非一语双关,云栖迟没听出来,只当他还在闹脾气,当即也冷下脸,不再管他。 韩明非求之不得,选择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可他们的声音还是不断传入耳朵里。 “栖迟姐姐,这尊玉鼎好精致啊。” “行知喜欢?那就拍下来。” 云栖迟无视外面的喊价声,直接出价3000万,拍下玉鼎。 只是这玉鼎不过是次品,只值一、二十万。 韩明非看在眼里,当没看见。 之后,几乎每出一件藏品,韩行知就说喜欢,云栖迟就宠溺高价拍下。 最后,甚至为了一个几万块的鎏金珐琅雀簪,直接点了天灯! 至于来前说,要为韩明非拍下的那件柳石大师的书法大作,都忘记拍下。 韩明非也没提醒。 云栖迟给的东西,他一件都不想要。 直到拍卖会结束,韩明非跟着他们往外走。 云家十六位保镖跟在身后,三十二只手上都提满了云栖迟为韩行知拍下的藏品。 参加拍卖会的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咋舌:“云小姐为了哄丈夫开心,真是大手笔啊!这一晚上,五个亿出去了吧?” 有知情的人解释:“嗐!什么丈夫啊,后面那位才是云小姐的丈夫!” 韩明非听着这些,面无表情。 五个亿而已,对于云家只是九牛一毛。 走出拍卖场,三人上了一辆车,直奔韩家。 进门时,云栖迟突然接到电话,便让韩明非和韩行知先进去。 韩明非沉默往里走,想快点回房间,避免和韩家人发生口角。 可还是在客厅,被韩行知拽住:“哥哥,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啊?是觉得今天栖迟姐姐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不开心了吗?” 他得意洋洋:“可是栖迟姐姐开心啊,以后她还会给我花更多的钱,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以后你可怎么办呀?” 韩明非漠然看着他:“韩行知,要点儿脸吧。” 韩行知脸色一变,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可转瞬他就收手,反而将云栖迟拍给他的东西,尽数砸在了地上!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云栖迟从外走进来,正好看到韩行知红着眼跪在地上,一副心疼模样。 “哥哥,我知道你嫉妒栖迟姐姐对我好,但这些藏品是无辜的啊,你若想要,开口让我给你便是,你怎么能……怎么能……” 他说着,哭了起来。 云栖迟大步上前将他护在身后,怒目看向韩明非,眼里都是失望:“我与你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你真是……死性不改!” 随后吩咐韩家管家:“把韩叔韩姨叫过来,请韩家家法!” 管家立刻去叫人。 韩父韩母来的很快,手里还拿着一根半米长的戒尺。 韩明非被云家的保镖按着,跪在厅中央,根本挣扎不开。 只能看到云栖迟把戒尺给韩行知,跟他说:“他欺负你,就由你来教他规矩。” “第一尺,罚他弄坏东西,浪费钱财。” 她话落,韩行知扬起戒尺,狠狠抽在韩明非被迫展开的手掌。 “啪!” “第二尺,罚他心无血肉亲情,针对弟弟。” “啪!” “第三尺,罚他嫉恨心重,再三害人。” “啪!” 第四尺,第五尺…… 韩明非的手已经变得红肿,出血,破烂,隐隐仿佛还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他却一声疼都没喊。 只是白着脸,看着端坐在主位的云栖迟。 一身禅衣,一手佛珠,本该慈悲。 却对他最狠。 他骤然想起那晚云栖迟问的话:“你现在悔悟了吗?” 他悔了,后悔爱上云栖迟。 也明悟:早在韩行知撞死婚车前那天,他就该把云栖迟,拱手相让。 第六章 韩明非不记得到底受了多少戒尺。 云栖迟停下,带着韩行知和韩父韩母离开时,他手上的鲜血已经在地上凝成了血泊。 他踉跄的拖着伤手站起身,血顺着疼到麻木的手指尖往下滴。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出了韩家。 一路上,无数仆人看到,却没一人上来关心。 最后,他一个人去了医院。 办公室里,医生皱眉斥责着:“怎么会伤成这样?再晚来几分钟,你这只手就废了。你家里怎么回事?家暴也是犯法的不知道吗?我把伤情报告给你留着,他们要是还敢,你就报警。” 纱布缠上来的那刻,韩明非疼的颤了颤,心脏也像泡在醋里,酸涩难当。 多可笑,到最后给他关心的,竟是陌生人。 “不会再有下次了。谢谢。” 韩明非起身离开,却在回到大院时被拦住—— 韩父韩母挡在身前,两个人都怒气冲冲:“逆子,你还敢找行知的麻烦,赶紧跟云栖迟离婚,给行知让位!” 韩明非早就对他们不报希望,置若罔闻,就要绕过他们离开。 韩父却一把拉住他,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放肆!我在跟你说话!” 韩明非捂着脸,火烧般的刺痛,连带着耳朵也一阵嗡鸣。 好不容易等耳朵缓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亲生父母,只觉心寒。 “你们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扔下这句话,他没管韩父韩母的反应,越过他们就要离开。 擦肩而过时,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就是韩母的惊喊:“老韩!老韩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韩明非回头,就看到韩父倒在地上,脸色铁青,人事不省。 他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打120,把韩父送去医院。 急诊室外。 韩行知匆匆赶来,一见到韩明非,冲上去就要打他。 韩明非一把攥住他的手,将人推开:“韩行知,你发什么疯?” “韩明非!明明是你发疯!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我们的爸爸,你怎么能这样气他?!” 韩行知身后,云栖迟也眉心紧皱:“明非,你这次,真的做过了。” “我没有气他。” 他只是说了真话。 “那韩叔为什么会昏倒,为什么会进急诊?”云栖迟冷声反问,“韩明非,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别做缩头乌龟。” 韩明非看着指责自己的女人,跳动的心脏仿佛被砸的稀巴烂。 又是这样。 不问是非黑白,就认定是他的错。 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 此刻,韩明非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 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医生匆匆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他的肾坏死,现在急需找到合适肾源,进行换肾。” 韩行知受不住的踉跄两步,栽进云栖迟的怀里。 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什么:“哥哥!哥哥的肾可以!小时候爸爸有一次肾炎,我们一家人都做了配型,以防万一。那时候只有哥哥的和爸爸相符!” “你说谎!” 根本没有这件事。 可一旁,韩母竟也附和着韩行知的话:“行知说的对!当年确实做过!” 她红着眼,不惜跪倒在韩明非身前哀求:“明非,求求你,救救你爸好不好,只是捐一个肾,你这么年轻,不会有事的!你总不能看着你爸去死吧?!” 韩明非浑身发冷。 连配型都没做过,他的肾也许根本就匹配不上。 她们却…… 更让他绝望的,是云栖迟的定论:“韩叔是你气昏的,责任就该你来付。” 接着,她直接命令保镖强硬的将韩明非带进了急诊室,按在了病床上。 麻药被推进身体里的那一刻,韩明非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他想起以前,他阑尾炎,要动手术时,云栖迟都会心疼的,陪着他一起做一样的手术。 他至今还记得醒来后,摸到云栖迟肚子上,和他一模一样疤痕时的触感。 可现在,她却强逼着他,上手术台,摘掉他的肾! “云栖迟……” 韩明非又爱又恨的念着她的名字,终于维持不住清醒,失去意识。 第七章 韩明非恢复意识时,窗外夕阳刚落。 肚子上刀口火辣辣的疼,动作间,隐隐有鲜红的血透出纱布。 他却像没看见,惨白着脸,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 路过楼梯间时,里面传来韩行知担忧的声音:“栖迟姐姐,哥哥要是知道他的肾跟爸爸匹配不上,会不会生我们的气啊?” “可是我真的记得当时做了配型的,哥哥的是能匹配的上的!栖迟姐姐,你知道我是不会说谎的……” 韩明非心跳停拍。
相关推荐:
碧荷衍生文
挚爱
岁岁忘忧(完结)
我在末世养男宠
小寡妇的第二春
福尔摩斯在霍格沃茨
爸与(H)
南城(H)
花样宠妻:猎户撞上小作精
召唤之绝世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