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云栖迟转头看向窗外韩明非家的暖灯,神色复杂:“孙伯,我好像误会了很多事。也把明非伤得很重。” 管家孙伯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那小姐就把误会弄清,把伤治好。” “世间一切,都会有转圜,弥补可能的。” 云栖迟却没说话。 她有一种预感,她和韩明非回不去了。 但,她还是想试试。 佛说,心是最大的骗子,别人能骗你一时,而它却会骗你一辈子。 她以前都在听别人说,听韩行知、韩父韩母说,从没听过她的心,到底如何说。 她要找到过去的真相,更要找到自己的心。 当晚,云家的私人飞机在草坪上,卷起一阵狂风。 韩家。 韩明非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直播的综艺。 黛西站在窗边,目送着飞机慢慢升空,飞走,转头看向他:“观止,那个女人走了。” “嗯。” 韩明非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连目光都没移动半分。 黛西拉上窗帘,大步走回到他身边坐下:“观止,她到底是什么人?你跟她……” 问到这儿,她停顿了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 韩明非看着她犹豫的样子,无奈笑了笑。 “她叫云栖迟,是我的……前妻。” 前妻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时,韩明非有一阵的失神。 但只一瞬,就再无波澜。 黛西没太意外,但眼里还是有些醋意:“真是差劲,像你这样好的人,她得到了,竟然不肯珍惜。” 珍惜…… 韩明非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口苦到发痛。 不是云栖迟不会珍惜,他曾经也得到过她的珍惜,只是后来她珍惜的另有其人而已。 毕竟要爱才会珍惜,她对他连最基本的慈悲都没有。 韩明非长长呼了口气:“不说她了,坏心情。” 黛西笑了笑,湛蓝的眼里满是笑意:“你说的对,人一辈子总会遇见人渣,不用再为过去伤怀,把握当下!” 俩人对视一笑,氛围终于重归轻松。 只是他们放松了,云家却阴云密布。 云栖迟刚降落京城,回到家门口,大门就兀的敞开,韩行知笑着,从门里冲出来将她抱在怀里! “栖迟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我每天都在这里等着,等你回来,这样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我,惊不惊喜,喜不喜欢?” 他用力抱紧她,用最温柔干净地目光注视着云栖迟。 这可是他精心准备的,从网上学来的技巧,网上的人说,大部分女人都喜欢小狗,用这样干净澄澈的眼神望着女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云栖迟虽然修佛,但她毕竟是女人。 韩行知想着,全然没注意到云栖迟越来越沉眼神。 她静静看着他,声音冷到没有一丝温度:“谁准你住在这里。” “又是谁,准你穿着你哥哥的衣服。” 第十七章 云栖迟多年在京城身居高位,身上的压迫根本不是韩行知能抗住的。 韩行知的笑顿时僵在脸上,说话都开始犯结巴:“栖迟姐姐……我,我只是想要等你回来,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住了……” 他紧盯着云栖迟那张禁欲的脸,小心翼翼地试探:“栖迟姐姐不是去找哥哥了吗?哥哥呢?” “是不是你们又吵架了,他是不是不同意和你离婚,他是不是又在背后跟你说了我什么?” “都是行知的错,如果五年前我真的死了,哥哥也不会离开了。” 云栖迟抬眸,目光落在韩行知的唇上。 从前,她从没觉得他这么多话,也从没觉得,听他说话是这样烦躁。 “你想多了,他什么都没说。” “倒是你……”她顿了顿,冷冽如雪的目光上下扫过韩行知,“穿他的衣服只会让人感觉东施效颦。” 说完,云栖迟目光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越过他进了门。 全然没注意,韩行知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那张温润如玉般的容颜也布满了怨毒…… 一回到熟悉的环境,云栖迟下意识开口。 “明非,我头痛。” 以前,她应对诡谲的商战,疲惫头疼时,韩明非总会第一时间发觉,为她焚香、洗手羹一碗罗汉菜汤。 里面没有什么很高贵的食材,但却精准的抓住了她的胃。 沉思间,王妈小心翼翼的提醒声传来:“小姐,先生已经走了好多天了……” 云栖迟这才惊觉。 韩明非走了。 此刻,他正身处国外,灯红酒绿,恣意玩乐。 心,很没来由的刺痛一瞬。 云栖迟疲倦阖上双目:“那辛苦王妈,煮一份罗汉汤来。” 王妈连忙应声,转头扎进了厨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栖迟手中的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数到百无聊赖时,熟悉的香味终于再次萦绕在鼻尖。 她睁开眼,就看见王妈把汤放在了桌上。 “小姐,您尝尝。” 云栖迟看着眼前这碗汤,沉默许久后拿起调羹,轻轻抿了一口。 罗汉汤菜香十足,白菜的清甜浓郁到让人心醉,味道更是好到是曾经的十倍百倍。 可她莫名却觉得心空。 她不明白为什么,急迫地想要找些什么去填满。 抬眸望去却才发现,这个家里仿佛变了许多,和韩明非拍的婚纱照不知道去了哪,外面韩明非曾经爱到骨子里的昙花,已经全部凋败,满庭萧条。 一如她的心。 那碗罗汉汤,云栖迟终究只喝了一口。 她捏了捏眉心,吩咐管家:“去把先生离开之前的所有监控调出来。” 说完,就进了禅室。 这段日子,她也只有依靠无边的佛法,才能勉强入睡。 管家连忙去办。 第二天清早,云栖迟一睁开眼出门,就看见管家已经将所有的监控资料,摆在了桌上。 “小姐,先生离开前的所有监控资料都在这了,只是……” “只是什么?” 管家长叹一声。 他从祖上开始,就在伺候云家,云栖迟更是他看着长大的。 或许云栖迟不知道,但他还不清楚吗,他家小姐心里早就被先生占的满满当当,只可惜却不自知…… “只是希望小姐看了后,不要难过。” 第十八章 难过? 她为什么要难过? 云栖迟薄唇抿了抿,只吐出一个字:“好。” 她捏着翠绿的佛珠走到桌前,手下连忙点击鼠标。 下一秒,韩明非的脸跃然于屏幕上。 不同于记忆中的鲜活、明朗,屏幕中的,韩明非一脸死气,苦相横生。 她看着他在卧室里,掩去眼眶里的热意,将那些曾经准备在婚后展现给她的爱意礼物,全部丢掉。 里面有他拿着刻刀,一字一字雕上大日如来咒的奇楠沉香手串。 也有情意懵懂时,他写给云栖迟的1314封情书。 上面的每一封,都写着他对她无尽的爱。 还有他跪叩3000天阶,求回来的高僧舍利…… 云栖迟眼睁睁看着他把这些,毫无留恋地丢进了垃圾箱,丢弃的那一瞬,就像是丢掉了他对她所有的爱。 下午,云栖迟去了曾经修行的寒山寺。 直到此时,她才在住持的告知下,知道了,在她避世修行的十年里,他日日来此,在隐秘处守着她,听她诵经,还在这寺里有了一间起居室。 甚至,韩明非幻想着有朝一日带云栖迟来看,向她表白藏匿的爱恋、守护时,她该是何种神情,何种动容。 可其实,到最后,他也没等到。 只等到她一次次的,将他的真心踩在脚下践踏。 她又眼睁睁地通过寺庙的监控,看见韩明非收拾里起居室内所有的私人物品,将屋子的钥匙转还给小沙弥。 然后下山,再没来过。 下山时,住持还提醒了云栖迟一句。 “栖迟施主,真心难觅。” 云栖迟下山的脚步陡然顿住,寒山寺青山翠竹,高山流水,可万物的景色都好似不在她的眼里。 她眼里空荡荡的,迷茫无措到了极点:“大师,何为真心?” “世间种种,又如何辨别真心?” “阿弥陀佛。” 住持道了声法号,意有所指:“要了解一个人,只需要看他的出发点与目的地是否相同,便可知晓,他是否是真心。” 云栖迟还想再问,但回眸时,住持已经返回寺中。 她想不明白,正要下山。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按下接听的那瞬,管家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姐,您早上走的急,没看到下一段视频,上回您以为先生要开始撞死韩二少爷,就罚了先生让他去地窖反思,可事实是……” “是韩二少爷,要撞先生!” 云栖迟呼吸一顿:“不可能。” “小姐!不仅那次是您误会了先生,就连先生父亲得肾病的事情,都是假的,先生也从来没得过什么精神病!是韩二少爷故意收买医生,就为了逼迫先生!” “最重要的是,韩二少爷五年前,是故意撞先生的车寻死!” 仿佛当头一棒,云栖迟一瞬连心跳都空了。 第一次,她声音发哑,心虚到唇色都发白:“不可能,行知是有些骄纵,却绝对不至于……” 可说到这里,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说下去了。 因为管家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都发给了她。 云栖迟一张张看过去。 越看,心越往下沉,直到沉入深渊,再不见天日。 第十九章 天边残阳如血,光照在寒山寺的牌匾上,映照出佛光万里。 云栖迟静静地看着,心口绞痛到无法言语。 如果过往的一切,都是韩行知故意栽桩陷害韩明非,那要她如何自处? 她所修的佛理,坚信的扶正公平正义,都算什么? 她又怎配修佛! 第一次,云栖迟弯下高贵笔挺的背,紧紧揪住自己的心口。 痛。 好痛! 痛到她指尖按住心口到发白,都还是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最后,云栖迟竟然痛到生生晕了过去,从三千阶梯上滚了下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繁杂争吵。 “小姐,小姐您一定要挺住!” “云总从三千阶梯上滚了下来,下半身严重受创,双腿恐怕是……快!血崩了,快去看看库里还有多少RH阴性血!快去调血!” …… 与此同时,加州。 韩明非正在和黛西分析,到底选择哪座高校去进修。 黛西金发碧眼,鼻梁笔挺,五官明媚,气质高雅,她说:“去学艺术吧明非,我们这样颜值的人,不修艺术实在太可惜,卓越的外貌,忧郁的气质……” 韩明非却不赞同:“黛西,我想去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学习。” “出国和你相处的这些年里,我反思了我自己的前半生,因为太过执着,太过依赖和痴心一个人,才会让我遭受到非人的虐待。” “平心而论,这些年我但凡把爱云栖迟的功夫,放在学习和工作上,到现在我也不至于一事无成,最大的成就还是做个全职丈夫。” 他自嘲苦笑,无尽酸涩都在不言中。 就如同网上说的那样,美貌加什么都是绝杀,唯独单出是死招。 黛西眼里满是心疼,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喉结滚了滚,却半天只说出一句:“好,你做决定就好,不管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再不济,还有我可以保护你。” 韩明非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他不会再把真心交付给任何人,哪怕黛西是个好人。 沉默间,电话铃声兀的响起。 韩明非看了眼,是来自京城的陌生电话,他心口一动本来不想接,但想到万一是韩家…… 韩明非按下接听,就听云家管家伯父慌张的声音。 “先生,小姐出事了!” 韩明非心脏重重跳了跳,指尖掐紧了手机不发一语。 “小姐现在危在旦夕,急需输血,我记得您是RH阴性血,您能回来救小姐吗?” “看在您爱了小姐那么多年,看在小姐小时候也曾对您痴心一片的份上,就当我求您了,求您救救她!” 韩明非一字一句地听着,心里是说不出的乱。 他爱了云栖迟多年,说此时丝毫不被她牵动思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不代表,他能释怀云栖迟给的伤害。 那些痛,那些背叛抛弃,那些被怀疑、孤立的成千上万个日日夜夜…… 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云栖迟! “管家叔叔,我很感谢您,在我入赘到云家的时候,给予了我照顾。” “但我和她的缘分早就断了。” “云栖迟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第二十章 韩明非说完,干脆果断地挂了电话。 全然不知道,电话的另一端,云栖迟正在听。 手机挂断时,云栖迟眼里的光仿佛一瞬间寂灭了下去,只剩下一汪再无波动的死潭。 是的,她醒了。 云家在京城手眼通天,一点熊猫血而已,只要云家想要,有的是人愿意送上来,何况这次是为了救云家少主。 京城多的是人想要卖力救下她,只为让云家欠下一个人情。 却没人知道云栖迟是怎么想的。 从寒上寺滚下去那瞬,她不仅没觉得痛,甚至还觉得,明非那么爱她,会不会一听说她受伤的消息,就会从国外回来。 她曾经是伤害了他,但她现在也罪有应得了。 他会不会……原谅她。 只是可惜,她已经伤他太深,他无论如何,恐怕都不会再轻易回到她的身边了。 “小姐,先生他……” 云栖迟向来是骄傲的,下颌永远高高昂起,管家从没见过她这样低落无措,想要安慰:“唉,现在当务之急是您的腿,我已经联系了德国的专家,说不定能有办法,让您重新站起来……” 云栖迟却阖了阖眸,敛起所有情绪:“无事。” 她背靠在医院病床的床头,指尖捏紧了盖在双腿上的裤子。 “是天意让我失去双腿,我不需要重新站起来,这是对我的惩罚,我愿意余生都在轮椅上渡过,来赎清我的罪孽。” 管家瞳孔震颤,张大了嘴看着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沉默间,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 “栖迟姐姐!” “栖迟姐姐,你怎么样了,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从寒山寺滚下去,一定是你们在骗我,拦着我干什么!?” “你们这群保镖知道我是谁吗?让我进去!” 外面争吵喧闹,管家看云栖迟的眉头高高皱起,正要转身让人去将韩行知赶走。 却不想云栖迟突然开口:“让他进来。” 管家虽然不解,也不赞同,但还是让保镖让开,放韩行知进来。 韩行知一冲进来,就看见云栖迟一身病号服躺在床上,苍白病弱的脸色,洗去她身上的冷厉,更添一抹脆弱和柔情。 他眼眶一红,快步走到病床前,伸手想要触碰云栖迟的腿,却又因为想到什么而生生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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